“蓖麻的,這是穿越到哪個群演身上了嗎?”楚直男內(nèi)心嘀咕道。
想到穿越,他不由得有點得意。近幾年來,他常變換身份游走在社會上,不同的城市間。這得益于他突然擁有的穿越本領(lǐng)。昨夜還孤苦伶仃睡橋洞,今晨已西裝豪車作老總,不足以形容這生活變化快。
楚直男坐在一張木桌前,一動不動,冷眼掃視著周圍環(huán)境。
這場景應(yīng)該是一家舊時的酒樓。楚直男快速地反應(yīng)了一下,這是在拍古裝戲?,F(xiàn)在被自己占據(jù)了身體的原主,應(yīng)該是一名群演。
左首柜臺里一圓臉的,留著兩撇胡子,應(yīng)該是掌柜,正在一邊扒拉著算盤,一邊用一支毛筆記賬。一年青小廝,拿著一拂子,沒精打采地在驅(qū)趕蒼蠅。
胖乎乎的掌柜,瘦猴子般的小二,這戲沒新意啊。楚直男撇了撇嘴。千篇一律的古裝戲,哼!
不過,這兩人還演得有模有樣的。看樣子,演藝界不好混,連群演都這么入戲。
對面窗子邊坐著兩個人,一主一仆的打扮。年青的公子哥打扮的應(yīng)該是本片的主角吧,氣宇軒昂。旁邊配角臉色蒼白,二十出頭的樣子。
另幾張桌子空著,只墻角一張桌子邊,一位群演正在打盹。
機(jī)位呢?怎么沒有片場工作人員呢?也沒有導(dǎo)演在旁邊指導(dǎo),難道是自由發(fā)揮,暗機(jī)偷拍?
楚直男不敢動,萬一亂動打亂了導(dǎo)演的拍攝計劃,今天的盒飯就要泡湯了。
算盤輕輕地噼哩啪啦響。窗邊那兩位,只是靜靜地坐著,那位公子哥正看著窗外的江景。兩人卻不對臺詞。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十秒鐘,但也太難熬了。導(dǎo)演,你快卡了吧。
楚直男覺得背上癢得利害,卻不敢伸手去撓。
就在這時,只聽“奪”地一聲,一把飛刀將一張紙條釘在了楚直男面前的桌子上。
這道具也太逼真了吧!楚直男心想,這原來是自己的戲份啊,伸手去撥那把刀,想看看紙條上寫的啥。不料那刀卻插得極深,楚直男用力抓住刀柄,搖晃松了,才拔出來了。
楚直男取下紙條,順手將刀放在桌上,將紙條展開。上面用毛筆寫著幾行大字,墨跡未干。
楚直男望向柜臺,掌柜和小二也都望著他,一臉吃驚。窗子邊主仆兩位也是一臉驚異。墻角打盹那位,似乎也被驚醒,正用手揩去嘴角的口水。
只見那紙條上寫著:直男兄因故未能赴約深以為歉你我有緣定能再約必當(dāng)自罰三杯還珠樓主拜
直男,這不是自己本名么?難道戲里角色也叫直男?
還珠樓主,又是什么人?
楚直男看著那張紙,等著導(dǎo)演喊卡。
這時,窗子邊仆人打扮的那位起身走到楚直男桌邊,抱拳揖了一下,說:“兄臺好鎮(zhèn)定。我家公子想請兄臺移步小酌兩杯,還望兄臺賞面。”
楚直男只道原主定然看過劇本,畢竟自己不知,只得隨機(jī)應(yīng)變了。充其量演砸了重來,大不了不領(lǐng)盒飯。于是忙站起身,把紙條折好,揣在懷里,學(xué)著揖了一下。
“客氣,客氣?!?p> “兄臺,請。”
公子哥略微揖了一下,卻不起身。
楚直男也不客氣,在側(cè)邊坐下。
仆人仍在原位置坐下,說:“未敢請教兄臺尊姓大名?!?p> 楚直男說:“不敢。在下楚直男。請問……”
那仆人忙答道:“小弟姓戴名鐸。這位是我主人,因見兄臺不似俗人,想和兄臺交個朋友。”
楚直男打諒著那位公子,說:“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戴鐸正要開口,那公子不冷不熱地輕聲道:“不怕說與你知道,我是胤禛!”
楚直男因不知道劇本,現(xiàn)在也略微明白這是一場清朝的戲,隨口接道:“哦,你就是皇帝??!”
胤禛聽得楚直男這般說,不由一怔。
戴鐸嚇得面如土色,沉聲道:“大膽,你不知道當(dāng)今圣上乃是康熙嗎?敢在這里胡言亂語,不要命了!”
楚直男真心佩服對方演技,只是苦于沒有現(xiàn)成的臺詞,接道:“錯了,錯了,是今后的皇帝?!?p> 仍舊沒聽到導(dǎo)演喊卡,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演下去。
胤禛愣了一愣,說:“這位兄弟真會說笑,且不說我父皇身體康健,定然萬壽無疆。天下人都知道,當(dāng)今太子乃我二阿哥。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萬不可出去亂說?!?p> 戴鐸說:“你今天也是萬幸,遇到的我家主人四皇子宅心仁厚,不然十個腦袋也不夠你掉的?!?p> 楚直男心下疑惑,問道:“請問這是哪一年?”
戴鐸說:“康熙四十五年。本以為兄臺剛才那般悠閑鎮(zhèn)定,定然是不世的人才。卻不料兄臺不光是個瘋子,還是個傻子?!?p> 楚直男喃喃自語道:“四十五年,再過兩年就廢太子了。這是要演哪一出戲哦?”
戴鐸正欲發(fā)作,被旁邊胤禛施了一個眼色制止了。胤禛問道:“你怎么知道兩年后就要廢太子?”
楚直男正要回答,不由心念一動,問道:“這真是康熙四十五年?”
那位公子斜眼看著他,卻懶得答他。戴鐸在一旁說:“是啊!”
“這是什么地方?”
戴鐸一笑,心想面前這人還真是傻的,說:“這里是江南望江樓,兄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楚直男突然想道,難道這一回穿越到古代了?或者是穿到哪部戲里面了?這可怎么辦?不由自主站起來,往窗外望去,只見江上幾只漁船,船上似是古裝打扮。由于距離太遠(yuǎn),不敢十分確定。
難道這部戲的道具這么認(rèn)真,連場外面的人也換裝了,不可能吧。
楚直男轉(zhuǎn)身走到另一側(cè)窗子邊,這一側(cè)鄰街。街上正好有行人,也全是古裝。
楚直男心想片場工作人員一定躲在什么地方。于是探身出窗外,往樓下張望,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他手撐住窗沿,雙腳一蹬,想把身子多探出去些。不料用力過猛,身子直朝樓下栽了下去。
楚直男傾刻間在心里打了一萬多個轉(zhuǎn)轉(zhuǎn),心里只知道這一下肯定完了。這頭部著地,不死也是個植物人。
一時又想起,自己一直還是楚男,雖然這幾年時時穿越,卻未遂己愿。然后又想著,自己曾經(jīng)暗戀的那個女子,早知今日不過如此,何不當(dāng)初告白一翻呢?
正要萬念俱灰的時候,楚直男似乎覺得有一雙手將自己腰部一轉(zhuǎn),身體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本來頭朝下的,變成了腳朝下。接著一股力道,向上一提,橫向一推,楚直男便輕飄飄地回到了樓上,輕輕地落在樓板上。
接著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地道:“閣下乃是我還珠樓的客人,請安心游玩,還珠樓會擔(dān)保你的安全?!?p> 楚直男忙四周看了一圈,身邊并無人影。掌柜和店小二都望著他,嘴巴都張大了。窗子邊戴鐸和自稱胤禛的公子哥也一臉訝異。墻角打盹的人已完全清醒了,也是一臉吃驚。
戴鐸又走過來,說:“原來兄臺是真人不露相,一身好輕功,請恕在下眼拙。還請過來再坐,咱們一定要好好地飲幾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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