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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東國記

第十三章 赫連之爭III

上東國記 雨歌華 3715 2021-05-27 12:24:31

  在廣闊的東部平原上,赫連淳率軍直奔天河堡,于冰湖遇左丘守軍攔阻。正值隆冬,湖面結(jié)冰數(shù)丈,兩軍于湖上對陣。左丘軍身披重甲,以逸待勞,而北府軍為了趕路,一身輕裝。

  左丘墨身著黃金盔甲立于陣前,光彩奪目。他看著滿身塵污泥濘不堪的赫連淳,得意洋洋地說道,“赫連淳,沒想到你也有這么狼狽的時候。赫連大勢已去,你還是乖乖投降??丛谀闶俏颐梅虻姆萆希冶M量保你一命?!?p>  赫連淳冷笑道,“叛徒!這是我赫連家的土地,豈容你撒野!”

  “死到臨頭還嘴硬!竟然你想英勇就死,本大人就成全你!”左丘墨咬牙切齒地道。

  談判不成,兩軍開戰(zhàn)。左丘騎兵向北府軍發(fā)起沖鋒,北府軍弩兵齊發(fā),但左丘騎兵重裝甲胄在身,箭雨難傷分毫。幾次交鋒,北府軍不敵,逐漸靠攏向岸邊退去。左丘墨見狀,叫囂著,率全軍快馬加鞭,乘勝追擊。

  正值響午,太陽高照。

  這時,一聲清脆的聲音從水底傳來,冰層因承受不住左丘重裝騎兵的重量開始破碎。左丘墨大喊撤退,左丘軍重裝在身,難以轉(zhuǎn)身,正前方北府軍早已立起盾牌,長矛伺候。

  慌亂間,兵馬亂撞,冰層破裂得更快,左丘軍紛紛落水溺亡。赫連淳派兵追擊,左丘軍潰不成軍,左丘墨在水中失溫凍死,左丘軍幸存者寥寥可數(shù)。此戰(zhàn)北府軍雖有折損,但左丘軍卻是全軍覆沒。

  大敗左丘軍后,北府軍沒有滯留,整頓一番,馬上又趕路。為了保障三叉河流域守軍的補給,加上行軍匆忙,東進的北府軍所帶的軍糧不多。長途跋涉下來,已經(jīng)所剩無幾。赫連淳向天河堡發(fā)出數(shù)封加急塘報,要求接應(yīng),卻收不到任何回復(fù)。

  孤立無援的北府軍在天河堡西側(cè)的亦南走廊,再遇埋伏。赫連淳早已料到,深陷重圍的只是先遣部隊。他趁呼延軍尚未洞察戰(zhàn)況,率部迂回夾擊,毫無防備的呼延軍陣型大亂。赫連淳趁機率主力突圍,經(jīng)過一晝夜廝殺,赫連淳身中數(shù)十刀,北府軍傷亡過半才突破重圍,到達天河堡。

  呼延主帥呼延燁火不由驚嘆,“哀兵必勝,阿淳,是我小看你了。不過…這邊動靜這么大,天河堡那邊竟然不理不會,奇哉!若是他們西進聯(lián)手夾擊,呼延軍還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赫連淳率北府軍九死一生到達天河堡,得到的不是赫連嫡軍的夾道歡迎,而是要面對各懷鬼胎的眾長老。原來赫連浦一死,赫連宗主之位懸而未決,赫連淳年少,赫連嫡軍的宗親們都不甘聽其號令。

  赫連淳大怒,“赫連危在旦夕,你們還為個人利益,各自為政?”

  面對赫連淳的質(zhì)問,各位宗親們不僅毫無愧疚,還覺得受了侮辱。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赫連郁站出來,虛偽地笑著,“淳大人,赫連一向長幼有序,東王還留有子嗣,東王夫人尚在,若是要扶正任何一個庶子,您還不是第一順位的繼承人。我們只是依族規(guī)行事,諸位說是吧?”

  在座的宗室們都紛紛響應(yīng),欲給赫連淳一個下馬威。

  赫連嫡軍不是赫連淳麾下,平日調(diào)動全賴宗主印璽。如今赫連浦遇害,這班宗親就趁機作妖,赫連淳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在赫連淳心煩意燥,彷徨無助之時,門外侍衛(wèi)傳道,南宮使者到來。

  片刻后,一個身著戎裝,明媚英氣的絕世美人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走了進來。她一見到赫連淳,便興奮地跑了過去,燦爛地笑道,“淳哥哥,我是阿紫。多年不見,你可還認得我?”

  “原是阿紫?!苯?jīng)她的提醒,赫連淳才回想起來,南宮琴初嫁入赫連家的時候,她的妹妹南宮紫曾到紫京暫住一段時間,彼時她還是一個小孩,如今卻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嗯嗯?!蹦蠈m紫天真無邪地笑著,從懷里掏出綢緞包著的東西,“爹爹命我把這個帶給你。”

  赫連淳打開一看,竟然是赫連宗主印璽,而且還有赫連浦讓赫連淳繼位宗主的親筆書信。赫連淳大喜,當即舉起印璽,怒斥道,“宗主印璽在此,誰敢不從?赫連郁目無尊紀,給我拿下!”

  一旁的侍衛(wèi)上前,赫連郁依然腰桿直直,他理直氣壯說道,“不知者不罪,臣下只是道事實,東王立淳大人為儲,臣下事前并不知情,何來目無尊紀?”

  眾人皆持觀望態(tài)度。只見赫連淳冷哼一聲,把赫連浦的親筆書信展示人前,說道,“你張開眼睛,自己看看這信上所署之日期。”

  赫連郁一看,兩眼一黑,暈了過去。原來信上日期已是一月之前。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宗親們一見,不敢多言,紛紛跪倒在地,齊聲叫道,“參見新主。”

  鼓聲大作,在三軍面前,赫連淳祭拜天地跟先祖,正式成為赫連家第三十四代家主。赫連郁因為藐視家主,被赫連淳斬首于祭臺之下上。此事一出,赫連嫡軍皆心生畏懼,無一敢有二心。

  祭祀完后,赫連淳回到偏殿,他摸著那封繼位書信,喉嚨哽咽著,“兄長,你早知道紫京有叛徒,為何不告訴我?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把我當小孩,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p>  這時候,副官把南宮紫帶進殿中。赫連淳收起思緒,把南宮紫迎到上座,感謝她及時出現(xiàn),不禁問起她事情的來由。

  原來自紫京回到磐石城后,南宮琴一直心神不定。多年不見的弟妹南宮蒼跟南宮紫前去拜訪。見弟妹神色有異,南宮琴忍住心中的不安,追問二人何事發(fā)生。

  年輕的南宮蒼心直口快,沖口而出,“紫京淪陷,東王已經(jīng)遇害。爹爹打算臣服于呼延,從中部撤兵,孤立赫連軍。”

  此消息如晴天霹靂,震得南宮琴都站不穩(wěn),“不可能!不可能!浦對我說紫京固若金湯,重兵圍困幾個月也不會淪陷的!”南宮琴回想起,分離時候赫連浦沉重的神色,她才明白,原是他早已知道,紫京定會失守?!捌郑义e不該離開你!”南宮琴慟哭。

  “長姐!事已至此。你節(jié)哀順變吧!”南宮蒼勸慰道。

  南宮琴一點也聽不進去,她驀然推開他們,急急地推門而去。此時,南宮守民正與眾要員,及呼延使者在殿上相議。南宮琴沖進殿中,當眾質(zhì)問南宮守民,“爹爹,你當真要背叛赫連?”

  “琴兒,大局已定。爹爹不能不這么做呀!”南宮守民臉色異常難看。

  南宮琴失望地搖搖頭,“我嫁入赫連,已經(jīng)是赫連家的人。如今娘家叛變,我實在無面目為人,只好以死謝罪!”說著,她抽出手中的匕首,就要狠狠地扎進胸腔。千鈞一發(fā)之時,一只飛箭射來,打落了南宮琴手中的匕首。南宮守民見狀趕緊令人拿下南宮琴,“琴兒,你這又是何苦?”

  只見門外的南宮蒼收起大弓,與南宮紫一同步入大殿。向在座的長輩行了禮后,南宮紫義正言辭地說道,“爹爹,眾位叔伯,恕阿紫失禮。只是國難在前,小女不敢不言。眾位請細想,赫連在上東已歷三代,一直以來我們南宮的榮耀皆不斷。此次,就算我們成功幫呼延登上寶座,南宮也不是最大的功臣,事后得到的封賞不見得比如今的多,相反還會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實在不妥。祖訓(xùn)在上,無信無義,不忠不孝,不可立世?!?p>  殿中一片鴉雀無聲,然后議論聲四起。一個老臣站了出來,“阿紫大人所言在理,臣附議?!?p>  然后,又一人站出來,“臣也附議?!苯又絹碓蕉嗳苏玖顺鰜?。

  在群情激昂眾志成城之際,南宮守民也受了感染,一腔熱血涌上心頭當即宣布,“驅(qū)逐呼延使者,南宮愿與赫連共存亡?!?p>  南宮琴感動得淚流滿臉,南宮紫跟南宮蒼對視一笑。呼延使者走后,南宮一族即刻開始著手準備馳援中部戰(zhàn)場。南宮紫自薦親自護送赫連印璽到前線。

  赫連淳聽后,激動地說道,“南宮此恩情,赫連淳沒齒難忘?!?p>  休息片刻后,赫連淳與赫連眾將于天河堡正殿商議軍情。

  “赫連嫡軍直接北上紫京風險極大。不說紫京里的叛軍數(shù)量眾多,紫京本身就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若強攻不下,南部的呼延燁火便可趁機控制運河,切斷我們南部補給。如此時間一長,大軍定會堅持不住,到時候,紫京的呼延炎火南下,亦水的呼延燁火北上,我們將會腹背受敵,是為大不利!”赫連崇將軍分析道。

  “崇將軍所言甚是。末將還有一憂慮。眾將士家眷皆在紫京,攻城之際,若叛賊以家眷性命威脅,恐軍心不定。末將以為,先收復(fù)亦城,南挫呼延燁火,再取嘉靈關(guān),最后圍攻紫京。”崔參謀道。

  眾將士皆以為是。赫連淳心中卻另有所思,依然舉棋不定。

  這時,秘密潛入紫京的探子來報,呼延炎火身亡,延北聯(lián)軍群龍無首,部下爭相叛變,各自占地為王。

  “天助我也!”眾將群情激奮。

  赫連淳當機立斷,令赫連嫡軍主動迎戰(zhàn)天河對岸的呼延主力。在中部平原,赫連軍是呼延軍的三倍之多,加之呼延炎火之死讓呼延軍心震蕩,外援無望,自是無法招架赫連軍的進攻,即日潰敗,呼延燁火被斬于馬下。隨后赫南聯(lián)軍北上,逐步收復(fù)失地。

  東部戰(zhàn)場也傳來捷報。

  在海上銳不可的呼延海軍被日出港的天險擋住了步伐。筑于斷崖之上的日出港,銅墻鐵壁,碉樓環(huán)繞,又因其海拔遠高于海平面,海上的戰(zhàn)船唯有高投流火能觸及。

  高投流火體積重大,一只戰(zhàn)船只能承載一座,單靠先遣隊無法壓制日出港的火力。為了不功虧一簣,呼延煬火派出所有的的高投流火戰(zhàn)船,強攻日出港。

  就在呼延海軍取得火力壓制,準備上岸攻城之際,一隊幽靈般的戰(zhàn)船包圍了他們的后方,呼延煬火才發(fā)現(xiàn)上了圈套,但已然太晚,現(xiàn)呼延海軍腹背受敵。原來南宮蕭料到呼延海軍勢大,難以抗衡,所以早早把赫南海軍主力調(diào)出日出港,待呼延海軍駛進港灣,來一起甕中捉鱉。日出港一戰(zhàn),呼延海軍被殲滅,呼延煬火戰(zhàn)死,呼延當家至此全都戰(zhàn)死沙場。

  負隅頑抗的左丘子禮見大勢已去,不得不放棄世襲領(lǐng)地,帶著左丘丹匆忙出逃。

  大軍來不及休整,西部塘報傳來。

  原來趁上東國內(nèi)戰(zhàn),西寧國大祭司銀月親率大軍壓境。上東國三叉河的駐軍頑強抵抗,碉堡三度易手,每個上東駐軍都戰(zhàn)至最后一刻,但因寡不敵眾,將領(lǐng)羅瑞,劉緒戰(zhàn)死,所有守軍壯烈犧牲。西寧大軍勢如破竹,逼近獅鷹關(guān),離東部平原一步之遙。

  終將皆慌,“獅鷹關(guān)千里之遙,就算大軍不吃不喝,連夜趕路,也斷斷來不及增援。難道上東國就要亡于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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