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園又過了好些日子,赫連淳依然沒有回來。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這一人一獸膽子都大了起來。于飛也從仆人嘴里打探到,赫連淳辦公的地方在上城區(qū)中央廣場靠右,最顯眼的那幢建筑。有了這層消息,于飛跟小白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個建筑。
她們降落不一會就被巡邏的士兵發(fā)現(xiàn),捉了起來。士兵們不認識于飛,但卻認得小白,所以只將他們扣押,沒有傷害他們。
過了不久,赫連淳匆匆趕來。
于飛一見到,就撲進他懷里?!坝?,我好想你?!彼鰦傻馈?p> 赫連淳聽到她來的消息時嚇了一跳,本來想教訓一下她。但真見到她,他心卻軟了,一把抱住她,心里又是難過又是開心。怕太招搖了,他趕緊把于飛帶回內(nèi)廳。
一別數(shù)月,兩個人早已經(jīng)相思成災,四下無人,便情不自禁。情到濃處,一個侍衛(wèi)大煞風景地在屏風外出現(xiàn),“不好了,淳大人。丹夫人來了,凱大人正在外頭攔著呢!”
赫連淳一聽,有些慌,趕緊起來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看著他慌慌張張地穿衣服,一旁的于飛在咯咯地笑著。他沒好氣地瞅了她一眼。臨走時,他吻了吻于飛,抱歉地說道,“你在這里等我一下,不要出來好嗎?”
于飛點了點頭,他便急匆匆地離開內(nèi)廳。看他那慌張的神色,于飛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弄得他這么緊張,便偷偷地跟了出去。
外廳里,一群侍女擁簇著一個氣質(zhì)高貴的夫人走了進來。那夫人身材纖細修長,杏眼宛如秋水般瑩瑩生著光輝。她本就絕美,一身流水云錦更襯得她肌膚勝雪,宛若仙人。一旁的侍衛(wèi)都恭恭敬敬地低下頭。
“丹,你怎么來了?”赫連淳走上前去。
“夫君!”左丘丹看到赫連淳顧不上禮儀,笑著撲進他懷里?!拔铱茨阕罱敲磩诶郏貏e給你作了參湯,來,快來喝。”拉著赫連淳就要往內(nèi)廳走。
赫連淳慌了,趕緊說自己現(xiàn)在不想喝,還有公務要忙,讓她先放著。
“好吧!但再忙也不能累壞了?!闭f著,她見赫連淳額上有幾滴汗,便拿著香帕給他檫,沒想到卻發(fā)現(xiàn)赫連淳脖子上顯眼的吻痕。
左丘丹的心情一下子掉到谷底,在成親前她便知道他在外面有個情人,但她喜歡他,就算父親稍有微言,左丘丹還是決意嫁給赫連淳。她心里想著他成親后便會收斂,不想新婚燕爾未過,他就把情人帶到這里來親熱。
雖然心里氣,但是左丘丹到底是大家閨秀,既不想在人前失儀,也不想讓夫君難堪,婉轉(zhuǎn)地說道,“你既忙,我也不便打擾。今天我約了琴姐姐來做客,你可要早些回來?!逼鋵嵶笄鸬]有約南宮琴,但是她不想赫連淳去陪情人,所以就搬出他嫂子來,好讓他不得空。
果然,赫連淳只能說今天會早點回去。聽到這里,左丘丹才滿意地離開。
總算送走了左丘丹,赫連淳趕緊回到內(nèi)廳。見到于飛一臉淚容,他就知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
“既然你已經(jīng)成親了,為何不告訴我?”于飛問道。
“我跟丹只是政治聯(lián)姻,我不愛她的。我不告訴你,是因為這事對你沒有什么影響的。”他說。
聽到這話,于飛的心徹底碎了一地,“原來你一直只把我當情人?!?p> 赫連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是真的愛她的,但她只能當他的情人?!皩Σ黄穑?,婚姻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我也是身不由己。但我對你的心意,一直都沒有變過。留在紫京這些日子,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他激動地想去拉她的手。
“我懂了?!庇陲w勉強地忍住淚水,把手從赫連淳手里抽出來,咽哽著,“那我回去了?!?p> “我送你回去?!?p> 把于飛送回莊園后,赫連淳一直嘗試著安慰她,但她始終都緘默不語。宴會時間一到,赫連淳不得匆匆趕回紫京?;氐阶暇┑臅r候,遲了宴會。但在赫連浦的打圓場下,倒也沒有什么大礙。
赫連淳走后,于飛才忍不住在床上哭了起來。她萬萬沒想到赫連淳已經(jīng)成婚了,那些她對他朝思暮想的日子,他一直都在另一個女人身邊。
哭累了,她的情緒才稍微穩(wěn)定下來。她仔細地想著自己的處境,她才意識到這一輩子她可能都走不出這個莊園了。那日復一日漫長的等待,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的去忍受了。
那天夜里,于飛收拾了細軟,偷偷帶著小白離開了莊園。她很想有點骨氣,不帶走他給的一分一毛,但于飛馬上又想到,連小白都是他的,賭那樣的氣沒有意義。
“反正他又不差這些。哼!”
在赫連淳身邊,于飛曾想過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不想到那不過是鏡花水月,還不用自己戳開,風一吹便破了。臨走前,小白在莊園上空盤旋了幾下,于飛戀戀不舍地看著這個曾經(jīng)她以為是家的地方。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終究是我癡心妄想。”
母親曾對于飛說,她的故國是一個被神祝福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人們福壽綿長??梢怀瘒?,天人落入凡塵,被世人所踐踏。與生俱來的美貌,給北川人帶來無窮無盡的磨難。
在跟小白了無目的地飛了一下,于飛決定往北走。如今失貞,西寧是斷然回不去了,但北邊小國林立,應該可以找到安身的地方,而且她也想尋找那個母親所說的故鄉(xiāng)的蹤跡。
于飛出走的消息很快就暴露。她和小白沒走多遠就被訓練有素的獅鷹獸小隊追上。
“小白,快走?!庇陲w驚慌地催促。
只聽后面?zhèn)鱽硪宦暣潭膰[聲,一只巨大的獅鷹獸從上俯沖下來,小白頓時慌了,打了個翻身,把于飛甩了出去。幸虧那巨大的獅鷹獸及時張開巨大的爪子捉住了于飛。
把于飛帶到地面后,駕駛那獅鷹獸的人立馬跳了下來,他怒氣沖沖地捉住于飛咆哮道,“你不要命是嗎?竟敢擅自離家出走。”
于飛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沒法甩開他,但還是不甘示弱地喊道,“你是我的誰,有什么權(quán)力管我?我要去哪里,你憑什么攔我!”
赫連淳徹底被她氣瘋,他把她按在地上,強行吻了她,“你告訴我我是你的什么人?”
于飛痛得放聲大哭,但是倔強地不說話。
聽到她的哭聲,赫連淳忍不住心軟起來,他的手不由地放開了。于飛使勁往前跑了幾步,淚眼模糊中摔了一跤,站不起來了。
他此時的氣消了大半,他其實是明白她的心情的。但她不明白他的心情,她不好過,他也不好過。
赫連淳上去抱起了她,把她帶回莊園。于飛掙扎著大喊,我恨你,我這輩子都恨你。
“也許你這輩子都要恨我,但你說過這一生都要陪在我身邊的,我當真了,你便不能食言?!彼谒呎f道。
回到莊園后,為了防止于飛再逃跑,赫連淳命人把小白的飛羽都剪光。
小白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飛不起來,日日都在哀鳴著,這傳到于飛耳里更是煎熬。她不思飲食,以淚洗臉,日漸消瘦。
這件事對赫連淳的打擊也不小,他態(tài)度也變了,再也沒聽從赫連浦的話在紫京與左丘丹舉案齊眉。
赫連浦為此特意召赫連淳過府,他好言相勸,“淳,為兄知道你愛她,但是你們的身份懸殊。你越是愛她,就越要冷落她,不然會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的?!?p> 赫連淳卻道,“兄長,您吩咐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會拒絕,但唯有此事,恕難從命。”
赫連淳離開后,南宮琴走進殿來,寬慰道,“淳年紀還小,慢慢教導便好?!?p> 赫連浦搖了搖頭,“他是被寵壞了。自小要什么,都能得到。何曾受過一點委屈?”
“他若是被寵壞,還不是你寵的。你什么都擔在身上,他又怎能體會宗家的難處?!彼谒磉?,手輕輕搭在他的手上,“浦,有時候要對自己寬容一些?!?p> 他伸手抱住了她,“琴兒,謝謝你,你總是我的解語花?!?p> 赫連淳和于飛如今睡在一起,肌膚相親間卻有些同床異夢。有些時候他想與她說兩句,可她卻裝作睡著了。一睹心墻隔在他們兩個之間,以前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