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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神昆裔

第一章:少年

諸神昆裔 楚芒不忙 3356 2021-05-19 15:54:38

  美國

  加利福尼亞州,某處。

  偌大的房間里,角落一臺破舊的唱片機緩緩流淌出美妙的旋律。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Warm sm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是一首上世紀七十年代的老歌了,連樂隊都已經在老早以前就解散了。很難想象還會有年輕人喜歡聽這么老掉牙的歌。

  “Hotel California,雖然已經很老了,但歌就跟好的紅酒一樣,時間越久就越有味道。很好聽,不是么?”白發(fā)年輕人放下手中的瓷器茶杯說。

  “不不不,只有你這樣的老家伙才喜歡聽這種歌,我現(xiàn)在都聽rap!”一身潮牌胡子拉碴的男人翹著二郎腿癱坐在沙發(fā)上說。

  “你居然還活著?”白發(fā)年輕人有些吃驚

  “你確定那不是剛剛從垃圾場翻出來的嗎?我說房間里怎么有股很可疑的味道,還有你那50碼的屁股下面坐著的是我從意大利定做的沙發(fā),所以你能從上面優(yōu)雅的滾下來嗎?”

  男人聳聳肩,“蘭斯,我們可有快十幾年不見了。你就這么迎接你的老朋友?”

  “其實我剛剛在考慮的是要不要直接把你扔出去?!?p>  “別這么絕情嘛,蘭斯,你差這幾萬美元嗎?我的屁股又不會吃了你的沙發(fā)。我可不像你一樣是個討女人喜歡的騷包的花花公子,我是個戰(zhàn)士,難得坐這么好的沙發(fā)?!?p>  白發(fā)年輕人一挑眉,“你?戰(zhàn)士?據我所知,在這十幾年里,你好像一直游走在世界各大賭場之間吧?聽說拉斯維加斯還把你列入了黑名單?!?p>  “咳咳……蘭斯你這么關心我?”

  “還有一件事你說錯了,我是個花花公子這點是沒錯,但我也是個戰(zhàn)士,看看我們眼前的這些年輕人,我們都是戰(zhàn)士。”

  在他們的身前,是一群半低著頭身穿統(tǒng)一黑風衣的專員。

  蘭斯不再理會那個總是嘻嘻哈哈的老賭棍,看著專員中為首的那個輕聲說:“沐子,這次行動你做總指揮,讓阿爾帕德當領隊,代號‘晨星’,本次任務等級S+”

  “是!”藤原沐子立正回答。

  幾位專員對視一眼,眼里都滿是震驚。

  就算是獵殺主神級的極危任務,也都只是S級。這次任務中要求接過來的那個男孩……是什么來頭?值得出動這么多精英專員。

  “那個男孩的安全優(yōu)先級高于一切,必要時可以使用暴力手段滅殺一切威脅。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完成任務,活著回來。”蘭斯站起身。

  “是!”

  全體專員微微鞠躬,然后快步走出房間。

  “我老啦,可你還年輕的像個小毛孩?!鄙嘲l(fā)上的男人目送專員們離去然后緩緩開口。

  “我們都會老的,并且最終都會死。時代的未來應該壓在年輕人身上?!?,蘭斯轉過身,望向窗外。

  “你就那么相信那個孩子?哪怕不惜失去元老院的支持?老友,你比我更像個賭棍。不,應該說你比我更加瘋狂?!?p>  “呵……”蘭斯輕笑了一聲

  望向遠方的眼睛里閃著熔巖般的金色。

  狠厲決絕的目光,似乎要穿越過太平洋,直到那遙遠的東方。

  ……

  中國,某四線小城市中。

  風歸虛操控屏幕中的馬賽克小蛇左扭右拐,吃到了關卡內的最后一顆果子。

  這種老年機自帶的小游戲早就沒什么人玩了,但對他來說也算難得的娛樂活動。

  看了看時間,風歸虛連忙把手機關機藏好,披上外套背上包,推開門走了出去。

  幽暗的走廊內幾乎照不進一絲陽光,風歸虛熟練地繞過一堆又一堆雜物,穿過走廊,走下樓道。

  不知道哪些個倒霉玩意亂扔垃圾,這樓道都快成垃圾場了。

  大夏天“發(fā)酵”的垃圾散發(fā)出一陣陣惡臭,風歸虛捂著鼻子,一個大跳飛躍過垃圾堆沖出樓道。

  耀眼的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把一切都照成了明晃晃的白色,白白胖胖的云朵軟綿綿地趴在空中,空氣都熱得凝結成了一條條細小的波紋。

  小區(qū)大門口的大黃狗吐出舌頭喘著粗氣,路旁楊樹上的蟬喳喳吱吱地叫。

  風歸虛站在小區(qū)門口的大楊樹下,瞇著眼抬頭看了看。炙熱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樹葉里遛出印在他的臉上,忽然一陣難得的清風迎面吹來。

  樹影婆娑,風影搖曳。

  這一年風歸虛十八歲了。

  踩著明滅可見的光斑,風歸虛狂奔在滾燙的柏油路上。

  ……

  “小風,跑那么快抓類?天這么熱別跑中嘍暑,過來喝兩口水吧”小賣鋪大爺招呼著,轉身拿了瓶水遞了出去。

  “誒,好嘞好嘞,謝謝大爺奧”風歸虛停住腳步,氣喘吁吁地走到小賣鋪前。

  “大爺今天不忙?。俊憋L歸虛伸手接過大爺遞來的水。

  “不忙,這大熱天的,誰愿意出來啊?”

  風歸虛點點頭,拿出藏在背包里的面包片,蹲在小賣鋪門口,就著水狼吞虎咽地吃。

  “小風,你不是也高三了?準備去上哪個大學勒?”大爺繼續(xù)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聊天。

  “誰要我???”

  “我給你說啊,這年頭誰不上個大學啊,你也得多少上個,要不以后咋找工作,咋處對象類?”大爺諄諄善誘“不過上大學其實也有講究,一本二本幾本什么的先不說,得上個離家近的,要不離了千兒百里的,受欺負了都找不到爸媽?!?p>  “哼哼,我哪有爸媽,上哪都行,有人要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憋L歸虛嘴里嚼著面包嗚嗚咽咽地說。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大爺連忙扯開話題“對了對了,小風你剛才那么急著干啥”

  風歸虛心說其實也沒啥,用不著這樣,而且您這扯開話題的方式也太生硬了……急著…急著干啥來著?

  “我靠?。?!我急著上學來著!”風歸虛大叫一聲,嗖的一下就沖了出去。那風姿大有當年劉翔沖刺百米的幾分韻味。

  看著風歸虛跑遠的背影,大爺輕嘆了口氣。

  正狂奔著的風歸虛突然一個急剎車,將將反應過來,嘟囔說“遲都遲了,還跑個錘子!”想到這,他舉起雙手枕在腦后溜達著就去買冰棍了。

  這就是風歸虛,破罐子不破摔破摔還叫什么破罐子。

  “少干多拿,不干白拿”

  這就是他所奉行的人生信條。

  在他往前數(shù)的十八年人生里,前四年還算正常。有個漂亮老媽和公務員老爹,老爹當了個小官,雖說是個小官,但工資還是少的可憐。

  為了維持生活老媽還要一人兼好幾份工作。日子過得很艱辛,但大家感情好的就跟那公益宣傳片似的,爸爸媽媽相親相愛,寶寶孩子聽話不鬧。

  四歲那年,還在上幼兒園中班的風歸虛親眼目睹了老爸老媽大吵一架,兩人從此不在說話。

  這之后過了一段時間,老爹在某天晚上沒回家,然后就再也沒回來。而老媽在留下五千多塊錢和幾行眼淚后也失蹤了。

  于是,四歲的風歸虛小朋友就成了孤兒。幸虧后來上門調查的社區(qū)片兒警王叔發(fā)現(xiàn)了這個倒霉孩子,收養(yǎng)了他兩三年,他才沒餓死。

  再后來,王叔老婆把他趕了出來。風歸虛就只能帶著那五千多塊錢回到了那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

  吃百家飯,給人家打下手求口飯吃,乞討要東西就成了風歸虛的日常。

  直到現(xiàn)在,風歸虛上著高中,還打著三份工還錢討生活。

  不過其實風歸虛覺得這也沒什么,自己過的不容易,誰又容易呢?

  隔壁家的程叔跟他老婆天天吵架,有時候為了幾毛錢的水費也能大打出手,樓下的張奶奶,兒子卷了她的養(yǎng)老金跑了,十多年從沒回來看望過。老太太受的刺激太大,得了老年癡呆。這么多年全靠社區(qū)救濟。

  等等等等……不容易的人太多了,活著誰容易嘛,所以這么想的風歸虛倒也不怨天尤人,整天笑嘻嘻,沒心沒肺的,班主任老罵他不成典子,以后進了社會也是廢物一個。

  “廢物就廢物唄,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彼麜r常這樣“激勵”自己。

  風歸虛到學校的時候午自習已經快上完了,他給門衛(wèi)大爺塞了兩根散裝煙才進來。

  登登登的跑到教室門口,正準備喊報告,門內班主任的怒吼阻止了他這個危險的舉動。

  “在垃圾學校的渣子學生,你們真是我教過最差的一屆。今天就是你們在學校的最后一天了,馬上就高考了,還擱這兒混天兒呢?”風歸虛心說完蛋,發(fā)這么大火自己豈不涼涼。

  “要混天兒滾回家混去,都想跟風歸虛一樣是吧?”聽到這兒,風歸虛轉頭就想溜了。

  好死不死,平時都在左護法座位上睡覺的張宇豪這時候正精神抖擻,他扭頭一看。

  急忙舉手報告“老師,風歸虛!”

  老女人頭都不扭的斜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說:“進來吧!”

  風歸虛見避無可避也不墨跡,推門就進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右護法歸位!

  回座位的時候老女人胖的把本就不寬敞的路擋著嚴嚴實實,所以風歸虛過去的時候還得擠擠。等他坐好,老女人鐵青的臉又黑了幾分。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個,背半靠上講臺,用手撐住半邊臉看向窗外發(fā)著呆,想著見不到的人,做著不切實際的夢。

  ……

  “風將軍!地球遭受外星軍隊攻擊,聯(lián)合總部決定全權由您負責!將軍,地球需要您的保護!”皮膚黝黑的士官敬著標準的軍禮莊重地說。

  ……

  戴著半框眼睛身穿ol的小秘書抱著幾份合同急聲說:“風總!跟華爾街的幾項合作已經初步敲打,這些幾十億美金的生意合同需要您最終決定!”

  ……

  呼呼呼,高手的衣衫呼呼的響。不靈不靈,高手的兵器不靈不靈地閃。風大掌門坐在武林至尊的高座上嘿嘿地笑,下面一排一排跪著的徒子徒孫齊聲高喊著奉承“至尊無上,武功蓋世!千秋萬載,一統(tǒng)江湖!”

  ……

  “哥哥,這么多年陪著你的只有我,別拋棄我啊,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喂喂喂,這是誰家的小孩子串戲了串戲了啊,這么肉麻的話也說得出來。一開始就這么煽情,是不會有收視率的!

  “我只是…只是不想再被拋棄。對不起對不起……”那孩子雙手抱著膝蓋把頭深埋進懷里蹲在陰暗的角落里,抽泣著道歉。風歸虛忽然有點不忍,那么小的孩子,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哥哥,你還總是這樣”孩子猛地抬頭,風歸虛對上了那雙眼睛,這哪里是屬于一個孩子的眼睛。空洞的眼眶里鮮紅的血緩慢地留下,白嫩的小臉上滿是血污,可嘴邊竟然還掛著微笑。

  一股寒意從腳尖直達大腦,風歸虛猛地打了個冷顫,什么情況?不應該是熱血將軍擔起大任拯救世界或者金融巨鱷叱咤商場,攪動風云的劇本走向嗎?最次最次也該是個風流武林至尊打怪無敵流的劇本吧?這咒靈一樣的恐怖本是什么情況?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嗎?

  風歸虛源源不斷的吐槽。

  “呵……”

  無邊的黑暗中,是誰的冷笑在回蕩?

  ……

  如果說,風歸虛有什么區(qū)別于常人的方面的話。那就是做夢,不是說什么可以隨時隨地白日做夢這種,雖然這種能力他也有。

  做夢,風歸虛做夢是可以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的,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影響甚至控制自己的夢境。也就是俗稱的“清醒夢”這種奇怪的能力大約是在他六歲那年突然出現(xiàn)的。

  最開始的時候,風歸虛對此十分恐懼,曾害怕到半夜抱著枕頭痛哭。后來還有點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直到再大一些,情況才好轉一些,他逐漸可以控制自己的夢境。

  可這次的夢有點脫離風歸虛控制,惡夢什么的,從他熟練掌握做夢的技術后就再也沒有夢到過。更別說還是恐怖的小孩子這種經典惡夢ip。

  ……

  “喂,風歸虛?!?p>  “誒誒,怎么了怎么了”現(xiàn)實的呼喚把他從夢境里拉了出來。

  “今天是高考前最后一節(jié)課了,大家說準備高考完再搞一次畢業(yè)聚會,你來嗎?嗯…李毅叫的你?!?p>  風歸虛晃晃腦袋,抬起頭揉了揉眼睛。人還沒看清,一股清香就先撲鼻而來。

  胡菲菲?風歸虛睡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這位佳人。同樣是高中生,風眠像個營養(yǎng)不良的初中生,胡菲菲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修長的體型,寬大的校服也難以掩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雙大大的杏仁眼、精致小巧的鼻子、紅嘟嘟的嘴巴再加上白皙細膩的皮膚讓她成為全校都公認的大美女。

  他有點懵,班里的漂亮妹子可是從來不屑于跟自己這種人說話。更別說胡菲菲這種在學校漂亮妹子中也是前三的存在。

  這三年好像他倆之間的對話不超過十句吧?就算平時搞什么同學聚會也都是李毅那小子來說的,今天是怎么了?

  “去不去?。俊焙品票凰⒅悬c毛“嗯……不去也行的”

  “去,當然去,怎么不去”風歸虛連忙說。

  胡菲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說:“好吧,那我們商量好了以后QQ發(fā)你時間和位置?!?p>  “好嘞好嘞”風眠說完,蒙上頭就又繼續(xù)跟周公聊心了。

  胡菲菲見他這樣,嫌棄地撇撇嘴,轉過身就趕忙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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