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嫂,辛苦了!”
“你可別亂了輩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我叔祖!”
李錦這邊跟著五欲和尚去了后院,飯廳中的屏風(fēng)后面,張永走了出來,其抱拳施禮,向杜先生和杜夫人致謝,卻不曾想剛剛面對李錦和五欲和尚,還一臉嚴肅正經(jīng)的杜先生,此時卻是一張嘴,便開起自家結(jié)義三弟的倫理玩笑。
張永聽了杜先生的話后,很是尷尬,杜夫人走到他面前,食指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笑言道。
“甭管怎么說,好歹你還算把媳婦追到手了,此事若不是大哥出面,你就算手里有胡姑娘的分神瓶,也難以起死回生了!
好在你這個呆子,也算是開了一回竅,就是可惜了胡姑娘幾百年的修為,若是你有剛剛那個李家小鬼,一半的機靈勁兒,胡姑娘都能免去此次災(zāi)禍!
今日見了那李家的小家伙一面后,方知當(dāng)年你為何爭不過人家長輩了!”
杜夫人這邊剛說完,張永都沒來得及回話,杜先生就把話接過去了。
“他都機靈過分了,托夢燒紙的事,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事情都讓人捅到陰帥夜游神那去了,若不是咱們大哥親自出面,說不得我們現(xiàn)在就要去陰山地獄看你去了。
堂堂賜福鎮(zhèn)宅圣君的面子,這下卻是讓你給全丟盡了。”
杜夫人說話,張永接不上茬,但杜先生的接連譏諷,張永還是能夠展開還擊的。
“誰能有你厲害呀!這各界哪里沒流傳鐘馗嫁妹的故事呀?”
張永此話一出,杜先生,杜夫人皆是臉色一紅。
少頃,杜夫人便要抬手去打張永,張永見機快得很,其說完此言,直接化為一縷青煙,遁去無蹤了,哪里還能給杜夫人,“惱羞成怒”的機會。
李錦來到后院的廂房,其聚氣于眼,在外觀察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五欲和尚見此,也只是盯著李錦傻樂,李錦想要詢問他幾句,其是只字不提。
李錦在廂房門外,來回溜達了幾圈,雖然心里想著此行事情進展的太過順利了,其怕這里面有什么貓膩,但他左右思考了一下,自家著實是沒有什么,能讓杜先生,杜夫人,五欲和尚幾個有利可圖的地方。
故而其即使心中,仍然犯著嘀咕,但卻是依舊,推門邁步進入了廂房之中。
李錦前腳剛進廂房,后腳那房門就自己關(guān)上了。
五欲和尚一見李錦進去了,便盤膝坐在院落地面之上,將自家脖子上的大佛珠摘了下來,拿在手中,開始默念經(jīng)文,已作護法等待。
一張八仙桌,沒有椅子,沒有床,桌子上也是干干凈凈的。
廂房內(nèi)的陳設(shè),有些過于簡單了,除了這張八仙桌以外,就剩下墻上掛著的三副畫了。
第一副畫得是一個體態(tài)巨大,青面獠牙,身著大紅袍的鬼怪,在一處寢宮中,手里抓著一個小鬼,正要往嘴里扔。
第二幅畫得是一個長相丑陋的修士,于月下舞劍,若是仔細觀看,會發(fā)現(xiàn)這第二幅畫中的舞劍之人,與第一副畫中的大鬼,長得有幾分神似。
第三幅畫就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將軍,背著長劍,掛著葫蘆,騎著一匹青鬃馬,其馬前,馬后,各有兩個小鬼跟隨,細查之下,這馬上之人的身上,也有多處小鬼小怪的蹤跡。
畫上是何人,李錦還是知曉的,若是他身為陰陽先生,連鐘馗的畫像都不認識,那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只是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這畫上是在為鐘馗訴說生平事跡,但于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即便李錦沒看出什么來,他的眼睛也一直盯著這三幅畫看,其實指望,自家能在這三副畫中,悟出點什么來,一般高人傳法,不是都愛玩這套么?
按理說這般重要的場合,李錦不應(yīng)該打瞌睡,但是他看畫,看著看著,眼皮就止不住的開始打架了。
其極力想要保持清醒,睜開雙眼,奈何自家實在太困了,李錦在和睡意“搏斗”了片刻之后,便實在忍不住了,躺倒在地,昏睡過去。
說來也怪,李錦這邊剛睡下,便“清醒”了過來,“清醒”后的李錦不僅睡意全無,還精神十分抖擻。
只不過此時其觀察四周,卻是身處于一座華麗的寢宮之中,猛然間李錦的身邊,還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其尋聲查探,發(fā)現(xiàn)自家正在一只大鬼的腳旁。
若不是大鬼笑聲,引起他的注意,李錦還以為那大鬼的腿,是寢宮里的柱子呢!
“天下鬼物何止萬千,鬼能食人陽氣,人亦能食鬼陰氣,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極返陽,陽盛陰衰,陰陽相濟,水火交融……”
大鬼笑罷之后,就開始不說“人話”了,李錦自然知道這是傳承大道,故而其也不管自家能不能聽懂,先暫且記下來再說。
可惜他想得太好了,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只要他不理解的語句,明明感覺已經(jīng)死記硬背,存在腦海里了,卻無論如何再也想不起來。
天資一事,最不能取巧,也是最取巧之物,沒奈何李錦只能放下貪心的念頭,開始老老實實“聽講”,消化。
剛開始還好,李錦似懂非懂還能聽進去一些,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大鬼講的內(nèi)容越來越深奧,李錦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都做不到了。
李錦一見如此,那后面的東西,他便索性不聽了,貪多嚼不爛,其直接開始回想腦海中,他還能記得的,那些似懂非懂的道法語句,逐字逐句,認真推敲。
李錦研究的太過入神,根本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其在不知不覺中,再度陷入昏睡,醒來時,卻是被凌冽的劍氣,刮得臉頰生疼不已。
其現(xiàn)在周圍的場景,已經(jīng)變成了第二幅畫中的樣子,事到如今,李錦自然大概明白,這是個怎么回事了。
這個畫里的丑陋修士,沒有似剛剛大鬼那般多言多語,其全程無話,只是練劍,一套劍法,分七十二式,一式三招,待他全部演練一遍后,李錦再次被那熟悉的困倦感包圍。
這一次在臨入睡前,李錦在心中忍不住抱怨,這鐘馗老爺子,是真看得起他,拿他當(dāng)張無忌了,這套劍法共二百一十六招,如此多變化,只演練一遍,李錦哪里能記得全?
其這一次連似懂非懂,都沒做到,更別提囫圇吞棗了,待他到了第三幅圖內(nèi)之時,李錦稍加回想一下,依稀能記得的招式,不過十指之?dāng)?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