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黑塔

　　夕陽蒙上了一層黑紗。

　　愿你，啊，我生命的月亮！

　　也像夕陽一樣籠罩在陰影中；

　　隨你入眠或吸煙；愿你默默無言，

　　滿面愁容，整體隱沒在厭倦的深淵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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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利亞家族府邸在特洛伊城非常靠北的地方，幾乎接近皎月王國。清晨，該隱一行人加入了一伙乘大篷車前往北方特洛伊城區(qū)的商旅，他們準備販賣來自西部卡呂冬的紡羊毛以及產自本地農場的橄欖油。

　　接下來的一天里，伴隨著叮叮當當?shù)能団?，他們沿著斯凱河畔的平坦道路前行，夜幕降臨后，他們沒有在古色古香的小漁村旅店留宿，而是在星空下安營扎寨，聆聽平靜的斯凱河上飄來船夫們斷斷續(xù)續(xù)的歌聲。這一帶的鄉(xiāng)間風景曼妙，滿眼皆是綠油油的樹籬與叢林，還有優(yōu)美如畫的尖頂小屋與八角形風車。

　　在第二天清晨，前方的地平線上騰起了一團煙霧，然后，貝利亞家族的黑色高塔城堡映入眼簾。

　　這座城堡——當?shù)厝送ǔ７Q為“黑塔”，主要由玄武巖建成，從遠處看去，那些細瘦而棱角分明的高塔有點兒像巨人指向天空的手指，和特洛伊城其他地方陽光明媚的風格極其不搭配。

　　城堡南面與斯凱河聯(lián)通，那里有座碼頭，碼頭附近有許多陰沉的海邊酒館，酒館里擠滿了來自特洛伊城，皎月王國，亞各斯城，底比斯城和其他迷霧之國城邦的古怪水手。

　　在泰勒奧利弗·貝利亞的推動下，黑塔逐漸成為了特洛伊城，皎月王國，亞各斯城，底比斯城和其他迷霧之國城邦的貿易樞紐。他們沿著斯凱河運輸羊毛、香料、橄欖油、熏肉、葡萄和縞瑪瑙。

　　貝利亞家族這座古老的城堡佇立在城墻與碼頭之上，外表罕見又奇特，一切均為黑色，有黃金鑲嵌而成的精美的渦形卷飾、溝槽與花飾。

　　黑塔的墻壁高大，開著許多窗戶，每一面墻上都雕有對稱的花朵與紋飾——這些深色的花紋散發(fā)著一種凄楚的美感，比光亮更加耀眼。城墻上面有很多扇門，每扇門都頂著遠遠超出特洛伊建筑平均高度的巨大拱頂。

　　城堡主體是一座十六邊形的塔，高度足以俯瞰其他所有建筑。它的基座是平頂?shù)陌肭蛐?，上頭則是一座巍然高聳的尖頂鐘塔。水手們說，這即是夢境諸神之廟。

　　該隱一行人走進貝利亞家族的城堡黑塔。它擁有精雕細琢過的十六個面、平坦的穹頂、巍峨的尖頂鐘樓，俯瞰著其他建筑，不論從哪一面望去都雄偉壯觀。再遠眺東方，城墻以外的遙遠之地，蔓延數(shù)里的草原的彼端，則聳立著那片荒涼的灰色山體，那些高不見頂、不可攀越的山峰，另一頭據說就是駭人聽聞的懸崖，那座呈柱狀階梯的懸崖——“奧林匹斯”，伊卡洛斯·貝利亞的發(fā)病根源。

　　黑塔的仆人們打開大門，帶領該隱一行人進入城堡。進入城堡的道路陡峭而狹窄，那是一條布滿臺階的小巷，兩側皆是山壁，壁上嵌著古怪的金制符號；頭頂則是露臺與凸肚窗，當中不時地飄來一陣陣輕柔的音樂，或是充滿異國風情的香氣。

　　前方，巨墻與扶壁巍然聳立。最后，他們終于抵達一座宏偉的黑色拱門之下，來到了城堡庭院跟前。該隱不禁駐足，因為眼前的美景令他目眩神迷：這里有縞瑪瑙臺地與一排排柱廊；有賞心悅目的花草庭院與構成美妙樹蘺的開花樹木；有黃銅制的大缸及刻著精巧浮雕的三腳架，有置于基座之上、用脈紋分明的黑色大理石刻成的栩栩如生的雕像；有基底為玄武石的環(huán)礁湖，有瓷磚鋪就、發(fā)光的魚兒游弋其間的噴泉；有修在雕花柱子頂端的小小神殿、色彩斑斕的鳥兒歌唱其中；有美妙的帶渦卷形裝飾的青銅門；還有鮮花怒放的藤蔓攀遍了每一寸磨得光亮的墻壁，這一切編織成了一幅超乎現(xiàn)實的美麗景象，即便在幻夢境中，它都顯得如夢似幻。

　　“這是夢境庭院，據說每個人在這里都能看到不同的風景?！睅ьI他們的仆人說。

　　在透著幽暗暮光的灰暗天空底下，這片花園像海市蜃樓般閃著微光，前方是布滿穹頂與回紋飾的壯麗宮殿，右邊則是那片不可攀越的遙遠高山的巨大剪影。小鳥與噴泉在不斷地鳴唱，稀有的花卉散發(fā)著異香，如薄紗般籠罩著這妙不可言的庭院。

　　該隱暗自尋思：這一定是貝利亞家族非凡能力的體現(xiàn)。尼古拉斯貝利亞可以從迷霧之國邊界的荒原中建立一個完整的村莊，肯定也有能力在自己的城堡弄一個所有人夢境中完美的花園。

　　城堡的黑色主門緩緩打開，泰勒奧利弗·貝利亞在家眷和仆人的簇擁下，親自前來迎接該隱一行人。

　　“我尊貴的客人們，你們好！歡迎光臨寒舍歇腳，如果你們能順便再看一看我躺在床上的孩子，那我真是感激不盡了。”泰勒奧利弗臉上帶著由衷的笑容說道。

　　“你認識我們？”伊絲塔爾好奇地問道。

　　泰勒奧利弗笑了笑，“當然，當然，您正是打敗了皎月堡領主，瓦倫斯·卡帕多西亞的神秘少女，借助黑夜的隱秘，我有幸目睹了您的那場戰(zhàn)斗，深刻理解了您的強大。但如今親眼見到您，才發(fā)現(xiàn)您的美麗才是最震人心魄的?！?p>　　伊絲塔爾高興地用手掩住了嘴。

　　“而在您的身上。”泰勒奧利弗轉向了該隱，說道?！拔野l(fā)現(xiàn)了一股親近的氣息，似乎您和我們貝利亞家族有某些淵源?！?p>　　該隱沒有隱瞞什么，直接把自己在盡頭村遇見尼古拉斯·貝利亞的經歷全部跟眼前的泰勒奧利弗一五一十地說了。

　　泰勒奧利弗聽罷，雙手朝天默然了一會，接著感嘆道：“沒想到我們家族最偉大的先祖，尼古拉斯大人，最后居然落得了如此境地。非常感謝您告訴我尼古拉斯大人的境遇，但我必須要說，尼古拉斯大人不可能是序列四的‘守夜人’，在家族傳說中，在尼古拉斯大人建造完畢黑塔，離開特洛伊城的時候，就已經是序列三的‘恐懼主教’了，而他當時出走的原因是要完成晉升序列二‘隱秘之仆’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