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除了安娜修女臉上閃現(xiàn)過一絲呆滯外,其余眾人并沒有理會林殊的反應。
列娜避開林殊望過來的眼神,垂頭低聲道:“他就是弗雷多,貓咪就在他的床鋪底下?!?p> “是你啊,小鬼。”
士兵摩挲著胡子,眼里滿是戲謔,靜靜地等待林殊的反應。
畢竟這個小鬼剛剛還否定了自己有見過這只貓咪。
他會立馬反駁嗎?不對,這小鬼可不一般,遇到士兵也不慌張,有膽識勇氣,也比這群小鬼沉穩(wěn)許多······
“她胡說,我沒見過貓咪?!绷质夂芄麛嗟胤瘩g道。
“?。俊?p> 士兵愣了一下,抬手指向身后的一群孩子,有些驚訝,“小鬼,你要說這丫頭騙人,那我還沒什么好說的。但你不至于說他們一群人都騙人吧?”
“是的,他們聯(lián)合起來騙人?!绷质饷娌桓纳貟咭暠娙?。
孩子們愣神了片刻,瞬即情緒激昂地吵鬧了起來。
“佛雷多!你才騙人!”
“就是!就是!”
“趁修女不在,你居然敢說慌!”
其中,列娜的反應最為激烈。她攥緊襯衣衣角,單薄的衣衫勾勒出她微微隆起的線條,讓士兵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她紅著眼眶,有些歇斯底里,“你說謊!昨天傍晚,你抱著一只臟兮兮的貓咪回來了!還趁著晚上大家睡覺的時候,喂它面包屑!”
她的聲音弱了下來,“我都看到了。”
士兵點頭“嗯”了一聲,便開始好奇林殊的回答。
而列娜卻是格外在意這三枚銀幣的賞金,見士兵不言語,上前雙手握住他的手,“士兵大人,那賞金是不是可以給我了?”
林殊沉聲說道:“只有被證實的才是真相?!?p> 士兵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將手抽出來,揉了揉列娜梳理整齊的麻花辮,而后在她如乞食小狗的目光的注視下,走向林殊。
“說的不錯,小鬼。帶我去看看你的床鋪吧。”
林殊斜了眼孩子們,轉(zhuǎn)身朝大寢室走去。士兵摸了摸列娜的頭,帶著小姑娘緊跟其后。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肚子餓,但耐不住心里對事件后續(xù)發(fā)展的好奇,也三三兩兩地跟了過去。
“格列?!币粋€高瘦竹桿樣的孩子拉住了格列,“等一下啊,格列?!?p> “怎么了?”
格列一心想看弗雷多吃癟的樣子,恨不得直接飛到大寢室去,這會被朋友拉住,心里有些急切。
“你不覺得弗雷多剛才的樣子很像那天那個騎士嗎?”
“像你個頭啦!你怎么不說佛雷多像勇者!笨蛋!”格列翻了個白眼,掙脫開同伴的手,小跑跟上眾人。
“唉······我真覺得挺像的啊?!敝窀蛽蠐项^,轉(zhuǎn)身去食堂吃飯了。
“噯?怎么會這樣!今天早上我明明看到······”
列娜說著說著,眼眶紅腫紅腫的,身體向后癱倒在床鋪上,雙手掩面而泣,嘴里碎碎念的別人聽不清的話語。
林殊的床鋪被士兵翻了個面擺在一旁,床板下鉤著的布袋,床鋪下木盆里的褲子,裝冬季棉衣的箱子全都暴露在眾人眼前。
沒有一根毛發(fā)。
更沒有所謂貓咪的蹤跡。
林殊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和往常一樣不做言語。
士兵喘了口氣,把林殊的床鋪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財[好后,看到列娜哭泣的樣子,也沒了嚇唬作弄的心思,“好吧,看來我們是弄錯了,這里并沒有貓咪的蹤跡。小鬼們,都散了吧!散了吧!”
待到列娜由一個姑娘攙扶著離開后,士兵才松了口氣,一屁股癱坐在林殊的床上,“哭哭啼啼的,真讓人頭疼?!?p> 單薄的床板被擠壓得“嘎吱嘎吱”的叫喚著。
“是的,先生。她們真讓人頭疼。”林殊乖巧地立在一旁,他在等士兵離開。
但士兵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關心起修道院的生活。
“弗雷多?是這名字吧?你們這屋子打掃得很干凈嘛,沒有一點泥土?!?p> 林殊說道:“女孩們每天都要打掃屋子?!?p> “你們進出房間都會抖落鞋子上的泥土嗎?那得多費勁啊。”
林殊似乎明白對方想說什么了。
士兵瞇縫著眼,咧著一排大黃牙,“小鬼,貓咪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10枚銀幣全都給你?!?p> “嗯?”
“我?guī)阏业侥侵回??!?p> “呵呵,小鬼,你似乎搞錯一點問題。”士兵拔劍而起,獰笑著逼近到林殊跟前,“你應該要再多給我10枚銀幣的封口費才對吧?!?p> “確實。我剛剛說錯了?!?p> 林殊避開劍尖,迎上士兵的目光,食指點了下他胸口的鏈子甲,“先生,我要送你10枚銀幣,再給你一個升職的機會?!?p> 士兵瞪大了雙眼。
林殊接著說道:“條件很簡單,請你在我的協(xié)助下,獨自一人發(fā)現(xiàn)男爵大人遺失的貓咪。”
“哦?呵,哼哈哈哈哈哈哈!有趣!著實有趣!”
后知后覺的士兵豪爽地長嘯一聲,將鐵劍收回劍鞘,抬起的大手在空中頓了一下,便悻悻地收了回去。
“小鬼,你真的不識字嗎?我覺得你比鎮(zhèn)子上的商人還要會說話······不是拍馬屁的那種?!?p> 林殊微微一笑,躬身說道:“同樣的,我覺得士兵先生比吟游詩人更加浪漫、智慧。這不是拍馬屁?!?p> 士兵一改嬉皮笑臉的模樣,語氣也格外認真,“小鬼,弗雷多,你今年多大了?”
林殊略微思索一番,便決定實話實說:“先生,再過三個月就14歲了?!?p> “快成年了嗎······”
士兵忽然單膝跪在林殊面前——這著實嚇了林殊一跳——他將佩劍解下來,橫放在身前的地上,嚴肅地問道:“再次介紹下我自己,我是男爵衛(wèi)兵隊的副隊長,加文。弗雷多,你愿意成年后加入衛(wèi)兵隊嗎?”
這個大陸,至少這個國家,男孩是16歲成年,女孩早一些,15歲成年。
“加文隊長。三個月后,我就要離開修道院了?!绷质鈬@了口氣,“你知道的,14歲就要離開修道院?!?p> “別急,我給你開出的條件還沒說?!?p> 加文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神情,“我會給你一個啟蒙的機會,然后送你去萊恩軍事學院學習兩年?!?p> 加文這幾年用這招,給衛(wèi)兵隊招來了不少年輕且有潛力的小伙子,更重要的是還忠誠。
沒有哪個窮小子能拒絕免費啟蒙的機會,甚至拒絕免費上學的機會。
尤其是識字的窮小子。
“對不起,先生?!?p> 林殊欠身行禮。
“我已經(jīng)答應加入帝國第一集團軍了?!?p> 看著加文瞠目結(jié)舌的樣子,林殊莫名地感到一陣快感,于是惡趣味地嘆了口氣,裝作苦惱的樣子,補充道:“他們說讓我先去帝國第一軍事學院學習,視情況決定學習三年,還是五年?!?p> “啊,哈哈,哈?!奔游囊呀?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林殊坐在地上,強忍著笑意,問道:“還有什么事情嗎?加文隊長?!?p> “沒,沒別的事情了,就是你提醒我一下,要去哪里找男爵的貓咪?!?
兩顆假牙
雖然覺得沒必要,但還是多嘴一下啊,拍馬屁那兩句,句子意思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