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他幼稚到邪惡
若尋求白柳山莊辦事,東家不僅要完整的敘述自己訴求,并且,全部的情況都要說清楚。
所以,云止開始說他要找的那個(gè)‘物件’的具體情況。
“竇天珠,竇氏鏢局竇權(quán)的掌上明珠。與其父一樣,不具頭腦,毛糙粗陋。從未讀過詩書,字也認(rèn)不得多少,大概唯一會(huì)書寫的,就是她自己的名字,但字如其人,十分粗糙。一身好功夫,內(nèi)力深厚,碎星掌勝過其父。三年前從忘江跳下去,是死是活,至今下落不明?!?p> 這就是云止對(duì)竇天珠的概述,他說竇天珠很粗糙,他的概述一樣很粗糙。
“既然要找的是個(gè)人,還希望云止公子說一說此人的好惡,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還有就是,從云止公子的視角來看,她有什么特別鮮明的特點(diǎn),身高樣貌都算。還有就是長(zhǎng)處短處,越細(xì)致越好。”
桌邊,沛瀾在記錄云止所言,沛燭和沛霜?jiǎng)t站在一邊。
說這話的是沛燭。
虞楚一始終坐在軟榻對(duì)面,毫無波動(dòng)。
“好惡?我不知。特點(diǎn),粗魯算嗎?”云止問,始終在看著虞楚一。
沛燭小小的撇嘴,“算?!?p> 云止幾不可微的歪頭,分明在看著虞楚一,但又好像在回想什么。
“若說這外貌,倒是與虞姑娘頗相似?!彼〈揭粡?,露出幾分笑意。
他這一笑,虞楚一心臟更疼了。
竇天珠真是愛這張皮相啊,只一個(gè)笑,就不行不行的了。
“那倒是有緣分?!毙呐K疼,疼的像被扎了一錐子。但,面上依舊。
“是啊。”云止的視線從她的臉落到她的手上。
她這手,可不是練碎星掌的手。
碎星掌以掌力見長(zhǎng),所以,無論是竇權(quán),還是竇天珠,都是一手的硬繭。
那種硬繭,若要去掉,得用刀削。
但虞楚一這手,細(xì)皮嫩肉的,看似重物都不曾提過。
他在打量她,那種打量,是在對(duì)比。
他在對(duì)比她和竇天珠到底哪里相似又哪里不相似。
“若要尋人,須得對(duì)這個(gè)人之前所處的環(huán)境進(jìn)行一次了解,這樣才有助于接下來尋找她。云止公子,既然這竇天珠之前是公子的夫人,那么,我們須得去往云家調(diào)查一下。包括她最后失去蹤跡的地方,都要調(diào)查。云家乃世家,也并非是誰想進(jìn)就進(jìn)的,還希望云止公子行個(gè)方便?!迸鏍T接著說,這都是必須的。
就像朱家,他們直接住進(jìn)去了。
“好啊,不知是虞姑娘親往嗎?”云止入鬢的眉一動(dòng),他這回真笑了。
虞楚一都覺著自己眼睛花了,他是真的俊美,那種人間不該有的美。
“這種事,我們便可以做?!迸鏍T淡淡的哼了一聲。
云止又盯著虞楚一的臉,“定金再加一百兩,我要虞姑娘親往?!?p> 財(cái)大氣粗!
其意奸邪!
那三個(gè)丫頭立即去看虞楚一,云止提這種要求,也不知到底是想干什么。
“好?!庇莩淮饝?yīng)了。
云止唇邊笑容更大,就那么看著她,驀地,忽然傾身。
這軟榻實(shí)則很寬敞,但耐不住他頎長(zhǎng)挺拔,這軟榻都要容不下他了。
他一這樣,距離也忽然拉近。
他的味兒,濃濃的撲過來,清冷的香。
這般近,都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臉。
她的臉是平靜的,同時(shí),也帶著一抹生人勿進(jìn),夾帶的是厭惡。
云止看的清楚,所以,就退回去了。
“這齊州的事已了,不知明日虞姑娘可以出發(fā)嗎?”還挺急。
“可以?!边€是那模樣,她甚至可說絲毫未動(dòng)。
最后看了她一眼,云止便起身離開了。
出得這房間,便瞧見了隔壁房門口守著的姜廣,他面色更不好了。
是不像竇天珠,這若是她,他靠的那么近,她瞬間就會(huì)瘋了一樣的撲上來制住他。
這也是為什么自那次動(dòng)手了之后,他但凡回云家都躲避她的原因。
因?yàn)闆]頭腦,就一根筋的用自己所擅長(zhǎng)的武力,意圖掌控他。
下樓,云止面色如霜般的離開明月樓。
“姑娘,你真的要回云家?!迸鏋懩弥约河涗浀膯巫?,問道。
“怎么叫回?是去。”回這個(gè)字,虞楚一不是很喜歡聽。
“有什么不能去的?那地方,還有豺狼虎豹不成?!迸鏍T不信邪。
“可擺明了,云止公子就是其意不善?!迸鏋憮?dān)心,去了云家,再遇著什么事兒。
“在你們看來,我就是竇天珠。那是因?yàn)?,你們從未見過她。但,但凡見過她的人,就不會(huì)認(rèn)為我是竇天珠。”所以,虞楚一根本不擔(dān)心。
幾個(gè)丫頭啞然,這又是什么道理?深?yuàn)W。
接下了云止這單‘生意’,他自己提議多加的定金也到位了。
虞楚一自然履約。
翌日,車馬在明月樓前準(zhǔn)備好,虞楚一也下了樓。
斗笠遮面,極其神秘。
一樓以及街上來往的人不少,無不往這邊看。
在朱家早就知道了這是白柳山莊的人,那可不是極其好奇。
沒做理會(huì),直接進(jìn)了馬車。
沛瀾在與一個(gè)灰衣男人說了幾句話之后,也上了馬車。
而那個(gè)灰衣男人則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馬車前行,白柳山莊的人也漸行漸遠(yuǎn)。
出了齊州城,就在城外遇到了云止的隊(duì)伍。
云止并不招搖,但,畢竟是出身富貴,不招搖也扎眼。
“這今日走了,聞人公子瞧著不太開心似得?!瘪R車?yán)?,沛燭舉著高筒瓷杯在晾里頭的茶水。
“本來想要咱們姑娘去他家,亦或是隨著我們?nèi)グ琢角f。哪個(gè)都沒成,他能開心嗎?”沛霜一語中的。
“也或許,是人被搶了,他才不開心。”沛瀾微微搖頭,這些個(gè)男人,難懂又易懂。
任憑她們?cè)谀莾亨洁?,虞楚一閉著眼睛,靠著車壁,恍若睡著了。
云止之意,怕也不止是要試探她那么簡(jiǎn)單。
他邀請(qǐng)她去云家時(shí)的那一笑,深藏邪惡。
云家在疊翠灣,占盡了當(dāng)?shù)氐暮蒙胶盟?p> 五大世家,屬云家所在之地最僻靜。
順著山道進(jìn)入云家地界,無比清幽。
不愧叫疊翠灣,的確是層巒疊翠。
但,云家內(nèi)里水非常多,各種蜿蜒水路,匯聚成小湖小灣。
馬車一直沿著敞開的高大朱門進(jìn)入云家,車?yán)?,虞楚一單手撐著頭,好像睡著了。
又走了好一陣兒,馬車才停下。
幾個(gè)丫頭陸續(xù)的出去了,虞楚一睜開眼,沛瀾拿著斗笠要給她戴上。
“無需戴了?!眴问謸岚l(fā),精致而風(fēng)情。
起身走出馬車,略西斜的陽光映照在這朱閣碧瓦白水的云家,以及四周不少的下人。
隨著她出現(xiàn),下人也都看過來。
那一霎,他們都驚了,竇……少夫人?
淡淡的環(huán)視了一圈兒,虞楚一紅唇微彎。
這就是云止的目的,他邪惡到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