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喜憂參半

　　　　復診是老太爺把的脈，因為魏庭仁的手激動之下有些不穩(wěn)。

　　直到老太爺親口說出喜脈二字，床上的麗娘這才真的信了，手輕輕落在自己的腹部，手指有些發(fā)抖。

　　“老爺...是喜脈...”喜極而泣望著自家夫君。

　　時隔十五年，她終于懷上了...

　　“恭喜老太爺、恭喜老爺、夫人！”

　　麗娘有孕，整個魏府上上下下一片沸騰。

　　魏庭仁更是激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老太爺也藏不住欣喜之情。

　　幾位姨娘和姑娘聽得消息立時就趕過來道喜了。

　　丫頭婆子也紛紛道賀，魏庭仁高興趕緊讓李媽媽賞。

　　李媽媽也是一樣，喜極而泣。

　　“幾位姨娘，母親剛懷上，需要靜養(yǎng)，不方便招待你們...幾位姨娘改日再來與母親敘話吧。”

　　該賞的賞了，忍冬出面打發(fā)大家散去，娘的情況...并不是太樂觀，剛才祖父把的脈，應該也是察覺了，所以喜悅之余眼中還有隱隱的擔憂。

　　幾位姨娘也十分懂事沒有多留，各自帶著姑娘離開了。

　　李媽媽也是明白了，把丫頭婆子也都打發(fā)出去了，屋內，就剩下忍冬幾人，總算是安靜了些。

　　“庭仁，你在這陪陪麗娘，我去給麗娘開點安胎藥，冬兒，你也來?！?p>　　忍冬給麗娘把出的喜脈，老太爺喊上忍冬大家也沒覺得奇怪。

　　“李媽媽，你也來一下，正好拿了方子去熬?！?p>　　李媽媽眸光微動，應話跟上。

　　老太爺就在偏廳給麗娘開方子，對跟隨而來的李媽媽并未避諱，看來，這丫頭和他的診斷差不多。

　　這孫女啊...是他小看了。

　　兒媳這滑脈并不明顯，可是不容易把準。

　　“丫頭，你先說說看?！?p>　　桌上宣紙攤開，老太爺卻遲遲沒有落筆。

　　“祖父，我先問李媽媽一些情況?！比潭睦镞€有一些疑慮需要求證，李媽媽一直照顧娘，對她的情況是最了解的。

　　李媽媽一看這情況，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小姐有什么話盡管問?！?p>　　“李媽媽，我娘這些年，月信是不是一直不太準？有時還會出現(xiàn)小漏情況，或是有月信持續(xù)十幾天不干凈的現(xiàn)象？”

　　李媽媽驚訝看向忍冬，這是夫人的私密之事，除了她，就連老爺都甚少知道。

　　難道是剛才把脈把出來的？

　　“沒錯，夫人的月信一直不太準，做姑娘的時候就是，生完小姐之后...的確出現(xiàn)過小漏的情況，有時候月信持續(xù)的時間比較長，尤其是生完小姐的后幾年，但近幾年已經好轉了，不過夫人近幾天又有點小漏的跡象，想著可能是因為月信快來的緣故，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

　　事關麗娘，李媽媽回的特別仔細，不敢瞞著。

　　諱疾忌醫(yī)，后院女子，便是身上有些這樣的小毛病也通常不會當回事，覺得是正?，F(xiàn)象，很少有請郎中診斷的，身為郎中的娘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旁的那些后宅婦人。

　　忍冬越聽眉頭越沉，緩緩看向同樣目色復雜的老太爺。

　　“祖父，娘的確是喜脈，但是胎象不穩(wěn)，而且有慣性滑胎的跡象?！?p>　　眾所周知，娘除了她，再沒懷過孩子，怎會出現(xiàn)慣性滑胎的病狀？

　　忍冬一句話，李媽媽頓時瞪大了雙眼，看著忍冬滿眼不信。

　　老太爺點了點頭，“滑脈之中又呈現(xiàn)浮，弱之象，且有氣血兩虛之兆...結合李媽媽剛才說的這番話，基本可以斷定，你娘..這些年，恐是不經意間滑胎數(shù)次而不自知，若是月信本就不太正常，更加不易察覺…”

　　這種事也并非少見，只是發(fā)生在他們家，發(fā)生在自己兒媳身上，讓老太爺有些接受不了。

　　因為孩子的事，這些年…

　　李媽媽身形一晃，差點栽倒在地，這要是讓夫人知曉，怎承受的住，小姐可能醫(yī)術不精，但是老太爺不會把錯才是，“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那夫人這一胎…”

　　“李媽媽別急，這次幸虧發(fā)現(xiàn)及時，好生養(yǎng)著等過了這頭三個月基本就無礙了，但是娘這些年下來，身體虧空太多，此時又不能大補，只能仔細再仔細好生照料，還有，我與祖父說的話絕不能讓娘知道，她的心思不能過重…”

　　即便如此，孩子出生后也極有可能出現(xiàn)先天體弱的情況，不過沒關系，只要平安生下來，她會好好幫著調理，慢慢就能改變體質。

　　“好好，奴婢絕不會多說一個字，奴婢一定好生照顧夫人，眼不離人！”

　　聽說能保住，李媽媽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誰能想到，這些年…竟是這么回事，可是好端端的，夫人為何會滑胎？

　　這也是忍冬和老太爺不解之處。

　　麗娘的身體底子不差，要不然經這么些年折騰，身體稍差些的早就臥病在床了。

　　身體底子好，也沒磕著碰著，又怎會無緣無故滑胎？

　　還有，女子有孕，怎么一點身體反應都沒有，若非今日忍冬把脈診出有孕，根本就瞧不出有孕的跡象，也難怪朝夕相處的魏庭仁都未察覺。

　　“李媽媽，我娘懷我之時反應大不大，或是在飲食等方面有沒有變化？”

　　忍冬再細問，李媽媽也認真思索仔細回著。

　　“反應大著呢！小姐，這奴婢可記得清楚，夫人吃什么吐什么！沒少遭罪，睡也睡不好～”

　　“那就奇怪了，女子有孕反應各有不同，但是懷我的時候反應那么大，后面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該是身體狀況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從脈象看，母親這些年絕不是一次兩次滑胎，祖父，您怎么看？”

　　一個人的身體發(fā)生這么大變化，便是懷孕也察覺不到，而且懷上就滑胎，只有那么幾個可能。

　　一是內因孕者本身身體底子很差，不能受孕；二就是外因了！很明顯，麗娘這情況就是外因所致。

　　“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老太爺沉聲說著，低著頭有些走神似是想起了什么。

　　“祖父？”

　　見老太爺神色不對勁，忍冬面帶疑色輕喚了聲。

　　“我想起來了，你祖母，你祖母當年也是經常小日子不準，那會我忙于坐堂，她說沒事也就沒注意！生你姑姑的時候更是血虧氣虛后來身子一直不大好，否則也不會走得那么早……”

　　老太爺?shù)脑捵屓潭鋈挥X得渾身發(fā)寒。

　　“祖父，娘的安胎藥暫時別開，李媽媽，你跟我來！”

　　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深不見底，摸不著邊，卻讓人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