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文章救不了唐國
李漁是被酒樓老板叫醒的。
“已經(jīng)入夜了,我們該關(guān)門了,您也該回去了,再晚就不方便了。”
李漁沒想到自己醒來之后如此的清醒舒暢,聽了老板的話便起身準(zhǔn)備結(jié)賬,然后忍不住開口問道:“店家,您家的酒叫什么名字?是本地特產(chǎn)還是您的個人秘方啊,這怎么和我以前喝的酒不一樣啊?”
酒樓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客人這是說笑了,這就是尋常的新酒,您要是覺得不好就直說,我們這小地方確實沒什么好酒?!?p> 李漁見老板的模樣不像是裝的,整個人便疑惑了起來。
若是尋常酒,為什么醒來這么舒服,上次喝醉了可是頭疼了三四天呢。
難道是喝的少?那也不對啊,那是怎么醉過去的呢?
不過老板已經(jīng)提過要關(guān)門了,他自然是不會耽擱老板的時間。
又要了一壺酒,付了酒錢,便往住處走。
走在路上,野風(fēng)吹拂間,突的想起了醉酒時候的故事。
“是的,我記得和人聊天來著,那人還勸了我?!?p> 只是任李漁如何想,卻只是想到些只言片語,卻想不到人的影響。
不過一陣悵然之后,李漁卻也沒有繼續(xù)鉆牛角尖。
“忘了便忘了吧,這一忘了形象,這酒醉時的話反倒是越來越清晰了?!?p> “那人說的對,人生哪有不經(jīng)歷挫折的,若是波瀾全無的人生,過起來豈不是忒無滋味了!”
“醉也醉過了,矯情也矯情,該往下走了。”
“可是,往哪里走呢?”
走到客棧前,李漁卻忽的沒有任何進(jìn)去的興致。
他如今精神清明,睡覺豈不是浪費了這如今的好精神?
可是不睡......
李漁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地方,然后便打定了注意,轉(zhuǎn)身離開了。
走了許久,李漁這才再次來到那個見到海上仙女的小亭子里。
小亭子沒什么變化,似乎還能聞到上次書寫時留下的墨香。
而想到這話之后,李漁突然笑了起來:“屁的墨香,墨香是假,酸的掉牙倒是真的?!?p> 隨即卻是長嘆了一口氣:“只見當(dāng)夜月,不見月下人?!?p> 望著眼前的水月天,李漁不由得再次哼唱了起了那日的曲子。
“夜半聞琴聲......”
然而唱了三五遍,那月下再相會的橋段卻依舊沒有出現(xiàn)。
李漁嗤笑了一聲,笑自己是故事看過了發(fā)了癡病,這世上事兒哪都如故事般有人安排的那么巧合?
李漁對著酒壺嘬了一口,然后便放了下來。
他不愛酒,不愛酒醉時的癲狂,但自古詩酒是最佳伴侶。
而今夜,人已不團(tuán)圓,他不想讓詩和酒也不團(tuán)圓。
沒了小愛,李漁便又想起了大愛。
童文熙的組織用了九年的時間,也不過是得到了兩處地方。
甚至算不上得到,只不過是在兩處地方有人庇護(hù),行事的時候方便而已。
沒有領(lǐng)地,沒有軍隊,這樣的組織能夠復(fù)國么?
之前身在局中,被感情麻痹,讓他沒有仔細(xì)思考。
如今斷了情,斬了念,缺點自然很快便想了出來。
靠讀書考取功名,是復(fù)不了國的。
你的官再大,盛帝的一句話便能將一切拿去。
用敵人借給你的東西是打不敗敵人的。
要復(fù)國,還得有兵有地!
文章,是救不了唐國的。
然而單是想想,李漁便是一陣頭疼,白手起家,有兵有地,何其難矣。
大盛正強,別說在其眼皮下弄出私人軍隊,就是搶個山頭當(dāng)強盜都并非那么容易的。
對了,要是能獲得小仙女那樣的人的支持,是不是便能完成這不可能之事?
若是我能成為,那個,對了,她說的是修煉者。
若我成為修煉者,這一目標(biāo)是不是就更好達(dá)成了?
可修煉者都在哪?又如何成為呢?
又一個難題擺到了面前,讓李漁毫無頭緒。
而就在李漁捂著頭思考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如鬼魅般自李漁身邊響起。
“竟然是個普通人?你遇見酒仙了?”
李漁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驚得差點癱倒在地上,但好在之前見過小仙女,他倒也不會再把這些突然出現(xiàn)的家伙當(dāng)成什么魑魅魍魎。
但眼前這個家伙聽聲音顯然沒有小仙女那么溫柔,不是個好相與的。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意思?!?p> 那人坐到另一側(cè),看著強裝鎮(zhèn)定的李漁嗤笑了一聲:“你若沒見過酒仙,身上怎么還有‘透骨香’的味道?若你沒見過酒仙,見了我這樣突然出現(xiàn)的人怎么會不像是見鬼了一樣的害怕?”
“老實點,問你什么回答就是。”
而李漁此時已經(jīng)看清了那人的模樣,更是心頭一凜。
那家伙好看不好看他倒不敢說,只是他臉上那一道自眼角到唇邊的長刀疤在夜里看著真有幾分厲鬼的樣子。
當(dāng)下更是小心了:“我今天才到白孤城,并不認(rèn)識什么酒仙。至于你的說的什么‘透骨香’的味道,可能是酒樓里的某道菜?我剛從酒樓里出來一陣?!?p> 那人雖然出聲冷淡,但卻也不似全壞,見李漁說不出來,冷笑一聲,倒也沒繼續(xù)追問:“要普通酒樓能買到‘透骨香’,那天下生意人都去開酒行了。行吧,本就是一個普通人,我也沒覺得你能懂些什么?!?p> “不過真是白瞎了好東西,酒仙果然是常人不能理解的。你繼續(xù)忙你的,這亭子不是你家的吧?我坐這里不礙你事吧?”
當(dāng)然礙事,但李漁哪敢說出來。
“不礙事,您隨便坐,只是我這也坐累了,該回去休息了,再見了?!?p> “坐下?!?p> “誒?!?p> 李漁萬分無奈,當(dāng)下便是如坐針氈、如鯁在喉、如芒刺背,總之是要多不舒服便有多不舒服。
“你半夜在這兒干嘛呢?”
我和你很熟嗎?關(guān)你屁事?
“喝了些酒,睡了一陣,醒了便沒了睡意,所以便來這兒逛逛?!?p>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我管你什么人,我不想知道。
“知道一些,您應(yīng)該也是修煉者吧?”
“喲,還知道修煉者呢?”
“以前在這里遇見過一個?”
“在白孤城?”
“就這個亭子里?!?p> “也是半夜吧?”
李漁點了點頭。
“男的女的?”
“是個姑娘?!?p> “長什么樣?”
“看不大清,但很漂亮?!?p> “那我長得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