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程奉冷笑一聲，隨即卻是仰頭長嘆。
“封熠，你見過惡/魔么？”過了會兒，程奉重新看向封熠，迎向他銳利的視線。
“或許你說的也是不錯，我心底里有個惡/魔，可是母親總是教我要與人為善，看著她那一臉的滄桑，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恨父親。”
“可是她不知道，我承受了多少嘲諷與欺辱，我聽了她的話，一直隱忍，我拼了命的學習，讓自己的成績耀眼一些?！?p> “可即便是如此，依舊成了他們嘴里的癩蛤蟆，何靖不喜歡我我認了，可她萬不該侮辱我母親?！?p> “當初都是少年，她不喜歡你或許是真，但不一定真的是故意侮辱你母親。”封熠嘆口氣，當初難道是存在著霸/凌事件么？
“你不是當事人，體會不到的?！背谭顡u搖頭。
“他們?nèi)ヒ按?，我為了追求何靖，鼓氣勇氣說也想?yún)⒓?，你想不到，便是我也想不到，當初我認為最美好的小姑娘竟然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p> “她說我與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融不進他們的圈子，便是榨干了我母親的心血也是妄想，還說我和母親不該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里，認識我，被我喜歡、追求通通都是一種恥辱，她不想被人恥笑。”
“最后你知道她說什么么？她說她這輩子都不想成為我母親那樣的人，被人拋棄還有臉活著，說我一定會繼承父親的基/因，也做一個拋妻棄子的男人！”
“當著所有人的面，我所有的傷痛全都被她撕開，袒露在眾人面前，那一刻，我就下了決心要教訓她，讓她知道這世上不是什么話都可以說的，說了就要負責，就要為之付出代價！”
“程奉?！笨粗b獰、扭曲的臉和恨意濃烈的雙眼，封熠嘆了口氣。
“她或者他們固然有錯，可還是那句話，你不是天/神，無權左右別惹的人生，更無權判定他人生死，當年和如今的事，你想過你母親么？”
“她若是知道，你想過她會怎么樣么？”
“她死了！”程奉頓了頓，臉色漸漸恢復，“三年前就死了?！?p> “她死前告訴我了，當年的事她知道是我做的，這些年她心里一直承受著煎熬，因為當初是她教我如何辨別山里的毒蘑菇，她沒想到有一天，我會用它來害人?！?p> “當初你用了毒蘑菇，逼迫那幾個男生做了那樣的事，現(xiàn)在你仍舊用了毒蘑菇，讓他們?nèi)斡赡銛[布？”封熠忍不住語氣再次變的有些冷厲。
“現(xiàn)在，我提煉了毒蘑菇的毒，讓它變的比原來更厲害一些。”程奉回的很是平靜。
“三年前，母親臨死前那番話，讓我愣怔了很久，滿心哀傷的處理了她的喪事，我就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母親知道了不會對我怎樣，可是當年的當事人都長大了，難保他們沒有出人頭地，一旦他們有能力了，對我就是威脅！”程奉笑了笑。
“于是我就開始籌措一切，你們可能不知道，今天就是當年事發(fā)的那一天，我原還打算去祭奠何靖一番呢！”
“程奉，看來你并無絲毫悔意，你便如此去見你的母親吧！”封熠看著他的笑臉，或許就因為這張不是他原本的面目，讓他徹底迷失了自己。
審訊室外面的人都一臉沉重的看著封熠一步步的走出他們的視線，有回頭看了看審訊室里一臉茫然的程奉，人生的戲總比影視、小說里的戲更加狗血。
“不同的人不同的選擇，燕禹，你說你都不知道當年的事，他怎么知道呢？”上了車，封熠一身頹然的問到。
“這個我回答不了?！毖嘤頀鞌嗔穗娫?，找出充電器插上，語氣也有些低沉。
“但是我現(xiàn)在知道了一件事，封熠，他在借著這些案件，這些事情打擊你，若是讓他得逞，去到現(xiàn)實世界，封熠，想想后果吧！”
“你的理想，你的信念，封熠，你要堅定！”
“你會和他一樣，消失。”封熠轉頭看著他。
“或許不會呢？”燕禹笑了笑，心里是有苦澀的，可是他也是想明白了，已經(jīng)終究不是真實的，為了不讓那家伙得逞，他或許也該消失，“誰知道呢？”
聽著他這聲嘆息，封熠心口堵得慌，雖然這樣看著他們是兩個人，可是到底也算是另一個自己，這話聽著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別亂想了，有空想想怎么對付那個家伙吧！”燕禹見他沉默著，眸色復雜的看著自己，聳聳肩說到。
“現(xiàn)在咱們要回市里了么？”看了看時間，剛剛中午而已，不過看情形，誰也沒有心情吃午飯了。
“我得去跟李局說一聲再走?！狈忪谏钗豢跉?，他說的不錯，那個家伙才剛剛暴露出自己，所以他們還有的斗。
跟李局和其他人告了別，封熠就安排其他人一起回市里，將燕禹送回了家，他還得跟自家局長匯報情況。
“頭兒，你可算出來了，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吧！”走出局長辦公室已經(jīng)傍晚了，封熠也沒想到，大家都等著他。
“嗯。”想了想，封熠也是點了頭，吃過飯，今晚得去看看燕禹，這次他沒有給那家伙機會，現(xiàn)在燕禹落單了，或許……
“燕禹，見不得光的滋味如何？”燕禹回到家一身疲憊，本來他就睡眠不足，好容易回了家洗了個澡，準備睡一覺，結果還沒來得及吃口飯，就被人打暈綁了起來。
醒來，看了眼客廳墻上的鐘，倒是沒有昏過去很長時間，不過這貨應該一直都在他們周圍，不然這機會怎么會掐的這么準？
“俞易，你不會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決定吧？”燕禹閉了閉眼，緩了口氣，齜著牙笑到，“你還想要拉攏我么？”
“做夢！”
“難道你不想被人崇拜、被人畏懼、無拘無束的生活在陽光下？”那人緩緩現(xiàn)身，燕禹看著那張極度相似的臉，就算有了心理準備，也是不免有些愣怔。
這怕不是惡/魔版的封熠？這家伙不會也挺厲害吧？
“小說里的反派總會為了什么無拘無束、什么活在陽光下的理由，做盡壞事，看來你這也沒什么不同。”燕禹見他走到眼前，趕緊回神，語帶嘲弄的說到。
“我，燕禹，雖然不是什么正派，不是什么英雄，甚至不是什么真實存在的，但，我也絕不會與你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