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唐的文官集團(tuán)和勛貴集團(tuán)雖然同殿為臣,但文武不相干涉,各自間的派系分明至極,很多時候雙方意見不同,甚至?xí)诔卯?dāng)眾叫罵,說是勢同水火也不為過。
姜寧的潛力有多大,不用多言,若是蝗災(zāi)之事預(yù)言成真,將來必定會成長為大唐的肱骨重臣,絕無意外。
而他雖然是因為袁天罡的消息才讓李二帶著房杜等人找到,而且與孫先生相交甚密,但也算是被房杜,魏征等人發(fā)掘的人才,除了不沾朝綱的道門,按理說屬于文官集團(tuán)。
也正因此,今日無論是魏征,還是房玄齡,杜如晦都對姜寧表現(xiàn)得親切無比。
可現(xiàn)在程咬金橫插一腳,竟然想要將姜寧從文官集團(tuán)中拉走,關(guān)鍵是他們還找不到什么反駁的理由。
程處默等人的確是與姜寧交好,程咬金厚著臉皮讓姜寧一聲伯伯也沒什么問題。
這般的拉攏,房杜等人也不好多言,程咬金臉皮厚,可以不在乎自己的顏面,可房杜等人不能如此,只能看著程咬金施為,程咬金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他身后還站著勛貴集團(tuán),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眾人幽怨地看著程咬金和姜寧暢聊,而程咬金卻當(dāng)沒看到一樣,至于姜寧,他倒是感受到了諸公的幽怨目光,但他卻不可能說什么,不說他不愿意得罪程咬金,就是出于本身的利益,他也必須交好對方。
唐朝非是宋明,武將勛貴的地位可絲毫不比文官集團(tuán)弱,甚至如今的貞觀時期,武將都是跟著李二打天下的開國將領(lǐng),功勛還要高過文官集團(tuán)許多,有他們的幫助,姜寧能更快在大唐站穩(wěn)腳跟。
否則他也不至于專門去交好程處默,尉遲寶琳兩個二貨了。
就在眾人閑聊之際,終于,第五聲鐘鼓聲響起,上朝的時間總算是到了。
太極宮,位于高達(dá)三十六節(jié)石階的上方,站在石階下只能看到翹起的飛檐,檐首的狻猊,獬豸等瑞獸在天光下顯得威風(fēng)凜凜,這是皇權(quán)至高無上的象征,那高聳入云的尖檐將皇室的尊貴表現(xiàn)無疑。
姜寧心中誹謗,難怪后世的記載中這宮殿老是被雷劈,這他娘的不是找著被雷劈嗎?這么高的尖檐,還是青銅做的,我還以為你裝的避雷針呢。
姜寧無語地跟上朝臣的隊伍,幸虧今天天氣好,要不然在這里面被雷劈死了都叫不了冤。
“朝覲開始,諸臣覲見?!?p> 就這一句讓姜寧佩服不已,尖厲的嗓音硬是喊出惶惶的大氣,這不比后世大街上天天叫喊的電喇叭好聽多了,姜寧甚至聽出了一絲皇權(quán)至上的意味出來。
空蕩蕩的大殿頃刻間人聲鼎沸,各種找位子的,打瞌睡的,乃至閑聊的都有,讓姜寧對這莊嚴(yán)肅穆的朝會有了一個全新的認(rèn)知,。
簡直比菜市場還菜市場,對這場面期待的自己真是沒救了,姜寧捂著臉,實在不想這瓜皮一樣的場景玷污了自己神圣的想象。
終于,李二出來了,通天冠,蟒龍袍,垂下的珍珠穗恰好與眼睛平齊,在數(shù)十只巨燭的照耀下,光華四射,朝堂上,群臣對著這位偉大的皇帝陛下高呼萬歲,端的是威嚴(yán)無比。
對嘛,這才叫皇帝嘛?和自己初見的那個小氣鬼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姜寧心中暗想,在李二宣布平身之后跟著身邊的幾位老大臣跪坐在案幾前,等著李二和幾位朝堂大佬發(fā)話。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一個個上前,講了下大唐的軍政,遇到的問題,如何解決的,今日并非是什么大朝會,眾人所言也大多是例行公事,他們都知道,今天的重點要落在貢獻(xiàn)制鹽之法的姜寧身上。
而姜寧這個初哥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兒的,還以為他們講的都是什么要事,像以前上課時候一樣,認(rèn)真聽講,看得一旁昏昏欲睡的老大臣一臉無語,不知道該說姜寧勤奮還是罵他蠢。
“安寧縣子姜寧覲見陛下。”終于,內(nèi)監(jiān)尖利的聲音傳入姜寧的耳中,聽到叫自己,姜寧趕忙出列,大禮朝拜皇帝。
李二包括群臣全都盯著姜寧看,眼神仿佛帶著鉤子,弄得姜寧滿身不自在。
不知情的人驚訝長安這樣公侯多如狗的地方,一個縣子竟然敢來上殿面君,而且皇帝陛下還專門讓其覲見。
而知情的人則都在細(xì)細(xì)打量姜寧,剛才在殿外,由于程咬金插足,還有不少重臣沒有見到姜寧,這個靠著自己貢獻(xiàn)了制鹽之法的新任子爵,實在是惹人注目。
“姜寧,汝師從華胥學(xué)派,貢獻(xiàn)制鹽之法于我大唐,解我大軍憂慮,百姓困苦,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朕感激不盡,雖然你未向朕尋求賞賜,但朕乃大唐的天子,功過分明,有功,自然要賞,你且說說,有何要求?朕都會滿足于你?!?p> 李二笑著看著姜寧,姜寧則是無語,你要賞就賞,還問我干什么?還都會滿足?我要是想當(dāng)皇帝,你愿意嗎?
姜寧心中誹謗,但這話顯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要不然,李二怕是當(dāng)場就得把他拖下去砍了。
不過對于自己的獎賞,姜寧其實也的確有著計較。
他初入大唐時為了獲取孫思邈,袁天罡等人的信任,刻意編造了華胥學(xué)派,什么傳承重于一切的事情都和孫思邈等人說了。
如今李二要賞賜他,他雖然想直接要個大官大爵當(dāng)當(dāng),但為了自己口中話的前后一致,他也只能忍痛放棄可能得到的大官,選擇一個相對容易的東西。
“啟稟陛下!姜寧傳承華胥學(xué)派,師尊所托傳承要事,不敢忘卻,請陛下允許臣前往國子監(jiān),以盡傳承要事!”
姜寧高聲道,而場中的大佬們面色各異,房杜,魏征等人面露笑意,程咬金卻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姜寧進(jìn)國子監(jiān),可不就代表著他選擇了文官集團(tuán)嗎?
但程咬金也不好責(zé)怪姜寧,事關(guān)師門傳承之事,姜寧做此選擇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