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的單身宿舍,我打算養(yǎng)足精神,高高興興去跟王子鳴決戰(zhàn)并且取勝。然而,六個女徒猝然駕臨。
六人耷拉著腦袋,滿臉難色。
“出了什么事?”我不耐煩,很想早點打發(fā)她們走。
“師父,我們修煉吹吹功總是沒有進展,是否我們方法不對?”陸珊珊這個大師姐,垂頭喪氣地問。
我心想,身為師父,當?shù)茏觽冋埥桃苫笾畷r,應該講出一通玄之又玄的大道理讓她們似懂非懂,她們才會認為師父的修為實在高深莫測。
“人世間的方法沒有所謂的對與否,同樣一種方法,不同的人使用會產生不同效果。這就好比一把寶劍,如果讓荊軻拿去刺殺秦王,他終究殺不掉秦王;如果讓洪七公拿去殺雞,那自然手到擒來,雞屁股也香。我剛才所說的這番道理雖然對你們的人生閱歷和修為來說略顯高深,但如果你悟出背后道理,那說明你有慧根;如果壓根沒有聽懂,那可能說明沒有慧根!”我望著窗外,幽幽地說。
鄙人望著窗外,不是為了欣賞窗外風景,而是故作高深。
頓時,六個女徒紛紛點頭,表示她們完全聽懂,向我證明她們是有慧根的人。
“很好,你們請回吧!”我擺擺手,示意她們消失。
把姑娘們打發(fā)走,我關上門拿出小本本和圓珠筆,準備編寫跟王子鳴決戰(zhàn)的“作戰(zhàn)計劃書”。可是,一陣“咚咚”敲門聲急促響起。
我只好去開門。
陸珊珊羞怯地站在門口,其他五位女徒不見蹤影。很顯然,陸珊珊背著師妹們跑來見我,一定有秘密情報告訴我。
我立即產生濃厚興趣。
“珊珊,有什么事盡管跟為師說說!”我眼巴巴地望著她。
“師父,我……”
“有事快說!你扭扭捏捏地站在我門口,要是被人看見必定傳出閑話影響為師清譽?!?p> “哦……師父,我想問你,你剛才那番話到底什么意思?其實我根本沒聽懂,莫非我確實沒有慧根?”
“不,剛好證明你有慧根,你回去慢慢悟吧?!?p> “嗯!”陸珊珊使勁點頭,然后興沖沖跑了回去。
我沖她背影暗自嘀咕:“呸!在超能界,除了我有慧根,還有誰有慧根,還有誰?”
然后,我摔上門。
我終于可以靜心下來,仔細斟酌跟王子鳴的決戰(zhàn)事宜。按照我的作戰(zhàn)計劃書,跟王子鳴決戰(zhàn)的時刻,鄙人如何閃亮出場,如何講出第一句臺詞,我都做了精心安排。在我的設想之中,即將到來的決戰(zhàn),是我的一次表演,王子鳴必定被我玩死。
幾天以后,決戰(zhàn)時刻在我的期待中來臨。
時間:深夜12點
地點:學校附近的一片荒草地
環(huán)境:荒草萋萋,夜風冷冷,四周三五座老墳,決斗氣息濃厚。
時刻已到,我從西南方位緩緩走向場地中間,因為鄙人看過老黃歷,西南方位利于我的風水。
王子鳴從東北方向入場。
注意,此時此刻王子鳴穿著隱身衣,而我施展“超神隱身術”實現(xiàn)隱形,彼此誰也看不見誰,真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子鳴兄,今晚將是你我最后一次見面,因為今晚之后,你將不復存在?!蔽艺f完,弧形移動二十多米。
如此一來,當我說出第二句臺詞之時,本座已經(jīng)變換位置,顯得我神功附體。
“今晚,你必定被我打得像一條死狗。但請你放心,我說過會慢慢玩死你,所以今天不會讓你死,而是讓你生不如死?!?p> “子鳴兄,你作為科技工作者不應該說大話,可你剛才說了大話。”我說完這句話,繞草地一陣猛跑,特意讓王子鳴吃不準我究竟站在那里。
“你不用跑來跑去。其實我鼻子上佩戴了智能鼻環(huán),能根據(jù)你的臭味判斷你的位置。也就是說,雖然我看不見你,但知道你在哪?!?p> 王子鳴剛說完,我聽見一絲細微的風朝我腦后襲來。
我猛地轉身,手臂卻被一個我看不見的夾子夾住。眨眼間,我渾身一陣抽搐,恍如被幾萬伏電壓通了一下。
可是,這股電壓只持續(xù)短暫的三分之一秒便戛然而止,因為夾住我右臂的夾子瞬間縮回。
幾乎與此同時,王子鳴的聲音從3米之外傳來。
他去的好快!居然在眨眼間溜到3米之外,說明他身上穿著某種智能設備。
“錢九書,你編寫作戰(zhàn)計劃書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你的計劃書寫得很好,詳細又周密。問題是我看過了,已經(jīng)有了準備。如果你現(xiàn)在跪下給我認輸,我承諾下手重一點,讓你一次爽翻天!”
“卑鄙,居然偷看我的作戰(zhàn)計劃書!”我呵斥他。
可是王子鳴沒有回應。
糟了,他又準備偷襲。
我凝聚六層能量,施展“鐘式催催功”,開始緊急幻想我此時躲進一個堅不可摧的碉堡之中。
這個碉堡防火、防水、防毒氣、防沖撞,里邊還放著一個小躺椅,可以讓我舒適地躺在里邊,等候王子鳴一一亮相他的科技設備,等他把設備展示完畢,我再出去揍死他。
這個碉堡可謂四合一多功能,問題也出在這里。我的要求太高太多,“鐘式催催功”在極短時間內沒有做到。
于是乎,我碉堡了。
一根很細很長的針穿過我手臂上的麻筋,那根針還真的通了電。
電針穿過麻筋,感覺很酸爽。我媽呀一陣叫喚,上躥下跳,同時卸掉我的“超神隱身術”露出原形。
“哈哈,錢九書,你露出原形了,那么你的痛苦才真正開始!”王子鳴喊完立即悄然無聲,整個決斗場又瞬間安靜下來。
也就在這時,王子鳴露出原形,手里拿著一個吹風機模樣的設備,嗚嗚亂叫,朝我吹出一股奇怪難聞的臭味。
“這股臭味,是自從我睡在你下鋪以來,我暗中收集并且提純并添加一些作料精心制作而成。你聞到之后,首先會感到極度惡臭。之后頭暈,之后倒地……”王子鳴的話尚未說完,鄙人已經(jīng)暈倒在地。
等我醒來之后,我將明白一個道理:恨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殺死他,而是慢慢羞辱他。
嗯,就是這樣。
等我醒來,我發(fā)現(xiàn)身上只穿著褲衩被綁在學校東門附近的一棵樹上——當我發(fā)現(xiàn)我被綁在樹上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4點30分。
我的面前,圍著一群去圖書館占座的即將考研考博的人,以及早起的食堂師傅們。他們嘻嘻哈哈,舉著手機各個角度拍照留念。
我意識到,等他們把照片分享到朋友圈,我的知名度在學校會暴漲,于是我配合他們拍照十多分鐘,直到一個好心人幫我解開繩索。
那個好心人就是薛教授,我命中貴人。
于是,我穿著褲衩、披著她的外套(女士外套)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