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佳肴（零番外）

　　他和妹妹出生的時候就被丟棄在雪堆里了，因?yàn)樗淖笱厶焐芰?，妹妹天生癲癇。

　　他們被香樟市愛心福利院的院長林先生帶走，在那里長大。

　　沒有姓氏，院長用數(shù)字為他們起名。

　　他叫零，妹妹叫伊。

　　他們天生頭發(fā)色素不足，慘白的頭發(fā)配著慘白的臉。

　　再加上他的左眼長著一個草莓大小的血管瘤，青紅交錯，更是被其他小孩子叫做鬼。

　　小孩子的惡意最為恐怖，他們連表面上的和睦都不肯偽裝。

　　他們的丑陋引起他們的害怕和厭惡，就是原罪。

　　所以他們捉蟑螂塞到他們的衣領(lǐng)，將垃圾桶里倒掉的飯菜扣到他們的頭上，在枕頭里藏尖銳的縫紉針，用彈弓射他的左眼……

　　所有這些，院長都看到了，但卻不去管。

　　他只是想救他們倆來賣慘而已，好吸引那些社會上的慈善家捐款。

　　自然是越慘越好。

　　他的左眼因?yàn)榈貌坏郊皶r的救治，還壓迫到了腦神經(jīng)，左眼瞎了，左腦仁還不間斷地疼著。

　　但是他還有妹妹，他的小天使。

　　“哥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欺負(fù)你的，他們都是大壞蛋！”

　　“哥哥，你頭又疼了，讓我給你按按吧，按按就不疼了。”

　　“哥哥，你吃飽了嗎？我把我的飯給你一半?！?p>　　他的妹妹用稚嫩的聲音說，一張臉鼓鼓的，像一只小河豚。

　　他的妹妹會擋在他的面前，為他擋下其他孩子的拳頭，會為他仔仔細(xì)細(xì)地檢查枕頭，有沒有被藏針頭，會用手指揚(yáng)起他的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

　　他的妹妹，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他一定要強(qiáng)大起來，保護(hù)妹妹不受傷害。

　　他每年的新年愿望，都是希望妹妹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

　　到了一定年齡后，脫離這個可怕的吃人的地方。

　　但是就是這么一個渺小到塵埃里的愿望，命運(yùn)也不給他實(shí)現(xiàn)的機(jī)會。

　　“我可以捐款，還會捐比別的慈善家捐給貴院還要多的錢。”

　　一個男人用誘引的聲音慢悠悠地道。

　　“那您真是當(dāng)世的大善人啊！我們福利院里的小朋友們都會感激您的！”

　　林院長欣喜若狂的聲音透過鎖著的門傳出，還有茶盞碰桌的脆響。

　　“只不過……聽說您這里有一個白頭發(fā)的小女孩？天生癲癇，真是可憐啊?！?p>　　該中年男混濁的聲音里帶著心懷不軌的淫笑。

　　“是的是的，我們這兒還有一個白頭發(fā)的小男孩呢！和那小女孩是兄妹，長得賊像！就是有只眼睛長了個惡心的瘤子……”

　　“哈哈，無妨，到時候把眼睛用腰帶勒住不就得了，要是人乖巧懂事逗我開心了，我還會捐更多錢的！”

　　男人哈哈大笑，似乎格外興奮。

　　“哎呦呦您這是哪里的話呀，為您服務(wù)那不是他們的前世修來的福氣嘛！要不是您看上了，他們兄妹倆我看呀以后也就是乞討的命了……”

　　零聽得手腳冰涼，四肢僵硬。

　　他不知道院長他們要對他和妹妹做什么，但他知道，一定不會是什么好的事情。

　　他轉(zhuǎn)頭就跑，跑回到孩子們住的房間時，卻看到妹妹被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抱著。

　　“哥哥！！”

　　看到哥哥，害怕的伊大聲哭喊著，眼淚鼻涕一齊流下。

　　頭發(fā)都被黏在了臉頰上，她拼命地掙扎著，不停地哭著要找哥哥。

　　“壞蛋！你快放開我妹妹！”

　　洶涌的氣血一下子涌上腦袋，他的腦仁猛然針扎一般地劇痛起來。

　　他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對著那個男人拳打腳踢。

　　“哪里來的小鬼，去你的！”

　　男人惱羞成怒，一把把零踹翻在地。

　　“哥哥！??！”

　　他一個小孩子的力氣，哪里能敵得過成年男人的呢？

　　他的小天使妹妹，還是被帶走了。

　　一天，一夜，又一天，又一夜。

　　幼小的零不吃不喝，抱著雙膝坐在緊鎖著的大門口獨(dú)自等待著妹妹。

　　足足過了三天三夜，伊被人扔回來了。

　　她的四肢不停地劇烈抽搐，口吐白沫，大大地翻著白眼，原本粉嘟嘟的嘴唇一層皮都被啃掉了。

　　白發(fā)覆蓋著的頭皮紅腫一片，似乎被人薅了許久。

　　身上滿是青紫的痕跡，下體不住地流著白濁和血液……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你醒過來好不好不要嚇哥哥呀……”

　　零哭得眼睛紅腫，血管瘤充血，可怕極了。

　　他要?dú)⒘怂麄儯。?！他要為妹妹報仇！?。?p>　　天無絕人之路。

　　“你想為自己和妹妹報仇嗎？”

　　叫阮書玉的男人摸摸他的頭。

　　“想！”

　　他毫不猶豫地應(yīng)答了下來。

　　后來，他跟著阮書玉進(jìn)了那個全是死人的房間，他的身上被插滿了管子。

　　每天都要打那些五顏六色的針劑，手術(shù)刀在他的皮膚上切割著……

　　再痛，他也忍了下來。

　　因?yàn)樗拿妹?，在等著他回去救她?p>　　……

　　“恭喜你呀，零，你現(xiàn)在可以回去復(fù)仇了?！?p>　　他的左眼長了一朵妖艷的玫瑰，擋住了恐怖的病眼。

　　身上出現(xiàn)了玫瑰的彩繪，嘴里長出了獠牙，聲音宛若厲鬼。

　　他來到愛心福利院門口，瞬間失去了意識，發(fā)瘋地屠殺了愛心福利院的所有人。

　　他變成了一個只知道虐殺的殺人機(jī)器。

　　偽善的院長，可惡的孩子，還有那些笑瞇瞇的慈善家，都死在他的獠牙之下。

　　可當(dāng)他恢復(fù)理智時，伊竟然也在他的獠牙下喪生了……

　　“哥哥……你是哥哥嗎……伊好疼啊……”

　　零瞪大眼睛看著妹妹的呼吸漸漸停止，像一朵萎縮的小百合，臉因?yàn)樘弁窗櫚桶偷財Q在了一起……

　　為什么……為什么要讓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妹妹？

　　他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絕望地不知所措。

　　但后來他就想通了。

　　是他們的錯，一切都是他們的錯！

　　他要整個世界為妹妹陪葬！

　　看著人類一天天變成沒有智慧的尸人，對他頂禮膜拜，受他完全的掌控……

　　他露出嗜血的笑意。

　　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要所有人，都變成和他一樣的怪物，這都是他們自己種下的惡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