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遠山
自打左腳踏進包子鋪，他那雙色瞇瞇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方晴。
左腳看方晴時的模樣，那和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那些個糙漢子們還知道點分寸，拿捏有度。
左腳則是直勾勾地盯著方晴看，從頭發(fā)絲到臉龐，再從臉龐到頸，再…
看著方晴那一雙水潤明亮的大眼睛時，讓左腳感到渾身一陣觸電地酥麻。
當(dāng)看見方晴唯一露出來的雪白脖頸時，左腳狠狠地吞了吞口水，恨不能上去啃上幾口。
左腳的目光再從脖頸往下移，那一對飽滿又讓他喉頭一陣滾動。還有那纖細的腰肢，挺翹的雙臀，以及那一對修長雙腿……
左腳仔仔細細地打量，每一處都讓他流連忘返。
方晴從來都是落落大方，樂觀積極的性格。
雖然方晴不喜歡左腳那色瞇瞇盯著自己看的眼神。但是從小在鋪子里幫忙的她明白，進了鋪子就是客，她沒趕人走的理由。
“媽，你去忙吧，豆?jié){我來打。”
方晴放下手中剛收拾好的瓷盤子，沖秦秀香喊道。
“嗯?！鼻匦阆惆櫫税櫭迹瑧?yīng)了一聲，幫著那些糙漢子們端豆?jié){拿油條去了。
左腳見狀，咧開嘴笑瞇瞇地盯著方晴打豆?jié){的背影，拿起桌子上的肉包子大口吃了起來。
左腳一邊吃一邊用眼角瞄向方晴，從始至終，左腳那雙瞇起的眼睛壓根就沒離開過方晴。
不一會兒，方晴端著一碗溫?zé)岬亩節(jié){慢慢走到左腳桌子前。將裝著豆?jié){的碗輕輕放在桌上，說了一聲：“你的豆?jié){?！?p> 放下豆?jié){，方晴正要轉(zhuǎn)身去收拾桌子，卻被左腳叫住了。
“方晴侄女，來來來，叔給你看看手相?！弊竽_說著就要伸手去抓方晴的手。
方晴迅速往后退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去幫別人看吧！我不信這個?！?p> 方晴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嘿嘿嘿嘿！”左腳看著方晴離開的背影，猥瑣地笑了，“文化人怎么也害臊?！?p> 這年景的鄉(xiāng)里頭，“文盲”還是占著大多數(shù)。在高中學(xué)堂里頭讀書的人在他們眼里，那可是名副其實的“文化人”。
而在重男輕女思想下的“文盲”家長群體里，女兒家能上高中的就更是少得可憐。一部分原因是思想的問題，而有很大原因還是因為經(jīng)濟上的拮據(jù)。
像方晴一樣能上高中讀書的女兒家并不多，方晴能一直上學(xué)讀書，很大原因是秦秀香對她的寵愛。
包子鋪每月兩百來塊錢的收入，辛苦大半年也就夠方晴半學(xué)期的學(xué)費，和家里頭零零碎碎的花銷。
秦秀香從來就不后悔一直供著方晴讀書，而方晴也沒讓她失望，不說成績名列前茅，那也是優(yōu)等生中的一員。
方晴現(xiàn)在就是秦秀香的驕傲，是她的精神支柱。
而有文化，人又長得好看的方晴，在大多數(shù)糙漢子眼中就更加顯得水靈可人兒，不敢輕易褻瀆。
這也是方晴的名頭傳那么遠的原因之一。
不過糙漢子們也知道，水靈靈的人兒再好看，那也只能看看，不能當(dāng)飯吃。
這時候的人們對生活還是充滿熱情的，吃上幾根油條也是匆匆忙忙吃完，便趕著去干活。
只做早市的包子鋪很快便冷清下來。
無所事事的左腳一碗又一碗地喝著豆?jié){，眼睛一遍又一遍盯向方晴。硬是熬到了包子鋪里的人都走完了。
過足了眼癮。左腳這才從兜里頭摸出來一塊錢，他將錢夾在兩根手指里頭晃了晃，瞇縫著眼打著飽嗝對方晴喊道：
“嗝…方晴侄女…來，叔給你肉包子的錢…嗝?！?p> 在一旁抹著桌子的方晴放下手中抹布，用另一塊干凈的手帕擦了擦手，彎了彎眉，“來了?！?p> 方晴走近左腳坐著的那張桌子，伸手接過他夾在手指里頭的那一塊錢，轉(zhuǎn)身準備繼續(xù)抹剛剛那張桌子。
只是當(dāng)方晴接過左腳手中那一塊錢剛剛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左腳夾錢的手順勢將方晴的手一把給抓住。
抓住方晴手的同時，左腳一臉猥瑣地笑著說道：“來來來，方晴侄女，讓叔給你看看手相，其實叔能從手相中看出姻緣，嘿嘿嘿…”
左腳這一手明顯是找借口耍流氓，他一個大字不識的二流子光棍漢，還能看手相道姻緣了？
這話要是傳出去，聽到的人們大概是會罵上一句：“我呸！”
毫無防備的方晴被左腳嚇了一跳，愣了一下，隨后她用力往回抽了抽手，“你放開我。”
只是方晴的手被左腳用力抓在手中，左腳本就是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她一個女兒家又怎么能掙脫開。
方晴纖細的手掌被左腳抓得生疼，眼淚都快要急出來了。可任憑她如何用力，也抽不回自己的手。
“嘿嘿嘿！方晴侄女不要怕嘛，我真的會看手相?！弊竽_越發(fā)地得意起來，說著另一只手又要摸向方晴被抓住的手。
方晴眼圈通紅，眼看著左腳那只令人作嘔的手又要伸過來。忽然她抬起頭望向左腳身后，高興地喊道：“遠山哥。”
聽見遠山這個名字，左腳抓著方晴的手一抖，瞬間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