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畫的?”
太白先生懵了,他畫了四十幾年都畫不出來這種畫。
“對,是我畫的,昨天晚上突然來了興致,就畫了幾幅,沒想到還不錯?!?p> 太白先生拎著畫反反復(fù)復(fù)看,一臉不可置信,說道:
“你騙叔!這畫有前朝畫圣吳道子的風(fēng)韻,沒有幾十年的鉆營,肯定畫不出來的!”
“是真的,叔,你看這的墨跡都還沒敢呢!”
太白先生用手指碰了碰畫,還真是濕的。
“這……”
太白先生轉(zhuǎn)頭看著孫寧,像看死而復(fù)生的吳道子一般,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真是你畫的?”
“千真萬確?!?p> “剛學(xué)的?”
“也不算剛學(xué),長期看叔畫畫,耳濡目染嘛!”
一個馬屁拍過去,誰都受不了。
“嗯~這話說得對?!?p> 太白先生仔細端詳著畫,嘴里嘖嘖稱奇:
“沒想到呀,老夫年近半百,自己畫不出來,卻帶出來一個小畫圣!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太白先生把獨釣山水放在桌子上,拉著孫寧說:
“今日你既能開口說話,又能下筆有神!這是雙喜臨門的好事!走,小猴子,今天叔請你去吃大餐!”
孫寧被太白先生帶出了門。
下樓梯的時候,孫寧問道:
“叔,你為啥老叫我小猴子?”
“還不是因為你瘦!我撿你那會,你瘦的就跟個剛出生的小猴子差不多!”
“叔,咱今天吃什么大餐?是不是該給我補補?”
“那必須的!必須補!”
五分鐘后,太白先生和孫寧兩人出現(xiàn)在了東德街的面攤。
“老板!”太白先生說,“兩碗肉片寬面!今天多加肉、多加蛋、多加香菜!”
“叔,豪華大餐就是這個?”
“這個咋了?肉、蛋、菜、面,一樣不少。”
“……”
“叔,今天我賺了點小錢,我請客,去如意樓吃!”
“你小子哪來的錢?偷的?搶的?”
“叔,你就盼我點好吧。咱不還有手藝呢嘛!”
“你賣畫了?”
“對啊。”
“賣了多少錢?”
“一幅畫五十兩?!?p> 太白先生眼睛都直了,心口老血涌上喉頭,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人比人氣死人……”
如意樓是武安縣最闊綽的酒樓,因為武安縣靠近京都,日常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生意倒也紅火。
孫寧和太白先生剛踏進酒樓,店小二就跑了過來。
“爺,您幾位?”
“兩位,雅間!”孫寧說道。
“好嘞!今個正巧,二樓就剩一個雅間了。”
“那這個雅間我們要了!”有人在門外說道。
孫寧轉(zhuǎn)頭一看,嘿呦,冤家路窄!
是關(guān)才印帶著他的小跟班來了。
“呦!我當是誰呢!”
關(guān)才印對著身邊的小跟班說道。
“原來是我們武安縣的小啞巴!”
“嗐,你也好不到哪去嘛!好大兒!”
“你會說話???”關(guān)才印睜著大眼睛,當是看稀奇。
小跟班在關(guān)才印旁邊嘀咕道:“少爺,他剛才罵你?!?p> 關(guān)才印想起來了,怒氣上涌。
“呵!一個棄子,竟然想來如意樓吃飯,荒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我要是開客棧,一定把你轟出去。”
“小孩子,說話當心呀?!碧紫壬境鰜碚f道。
“叔,你不管,先坐著歇著,我來處理?!?p> 太白先生驚詫的看著孫寧,心里暗自感嘆,孩子終于長大了。
太白先生點點頭,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個紈绔子弟,整天花天酒地的,也配來如意樓喝酒?我還怕你把花柳病傳染給我們呢!”
店小二聞言便往后躲了躲。
“你造謠!”
這人怎么變化這么大!關(guān)才印心想,之前他一個悶葫蘆,任人欺負,從來都不開竅的。
“關(guān)公子,我勸你一句,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注意好自己的身子骨?!?p> “哼!一個窮酸白丁,跟我擺譜!小二,今天這最后一個雅間我要了!五十兩!”
店小二心里一顫,闊綽!五十兩都頂普通人好幾年的收入了。
孫寧不?,伸出一根手指頭,說:“我出一百兩!”
“哈哈哈!反正吹牛不交稅,你個棄子能拿出一百兩?笑話!”
“要是我真能呢?”孫寧說。
“那我就跟你姓!”
關(guān)才印斷定他不可能拿出一百兩!平時去面攤吃個面都不舍得,就算去了也不舍得放肉的窮酸孤兒,上哪弄錢去!
孫寧嘿嘿一笑,從懷里掏出錢顧山的錢袋,扔給店小二。
“小二哥,數(shù)數(shù)!”
店小二點完了錢票,說道:“總共一百六十二兩?!?p> “叫爹吧!好大兒!”孫寧死死的盯著關(guān)才印。
關(guān)才印不信,一把抓過錢袋,又核對了一遍。
真是一百六十二兩。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他今天莫不是要輸給這個啞巴棄子了???
關(guān)才印額頭冒汗,翻看了一陣錢袋,終于找到了破綻!
關(guān)才印舉著錢袋,向如意樓的各位展示,說道:
“各位請看!這個錢袋上印著‘錢’字,分明就是錢府的東西,這個人是個小偷!”
全場嘩然。
“原來是個毛賊?!?p> “難怪突然有錢了?!?p> “聽說他從小就是被撿來的?!?p> “難怪手不干凈?!?p> ……
孫寧強壓住心里的火氣,自己在心里喊道:娘的狗雜種!
不能生氣,孫寧在心底告訴自己,誰先生氣誰就輸了。
孫寧恢復(fù)鎮(zhèn)定,問關(guān)才印說:
“誰告訴你這個錢袋是偷來的?”
“哼!不是偷來的,錢家的錢袋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的手里!錢府莫不是瞎了,把錢袋塞到你手里的不成!”
“如果偏偏就是錢家大少爺硬塞給我的,又如何呢?”
“哈哈哈!扯淡!錢家也算是武安縣有頭有臉的大戶,你個小小窮酸白丁也想跟錢家套近乎?
關(guān)才印越說越來勁,指著孫寧的鼻子繼續(xù)罵道:
“我看你是癡人說夢,要真是錢家大少爺塞給你的,我就跟你姓!”
“你已經(jīng)跟我姓了?!睂O寧說,“如果是的話,你就給我鞠躬道歉喊聲爺!”
“如果不是的呢?我可不想認你當孫兒?!?p> “如果不是的,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哼哼,孫寧,我看你是剛學(xué)會說話,飄上天去了!”
“就問你敢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