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服個軟
“錦兮!”
守在旁邊的夏淑玉見她睜開眼,連忙低下頭摸著她的臉?!澳銍?biāo)缷寢屃?!你昏迷了兩天了!你怎么會磕到柜子?是安離推的你嗎?”
夏錦兮虛弱地睜著眼,小聲說:“媽媽,我頭疼?!?p> “媽媽現(xiàn)在就去叫醫(yī)生,你別動。”夏淑玉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經(jīng)過一番檢查,她已經(jīng)沒什么問題,只是額頭上的疤痕,要經(jīng)過多次手術(shù)修復(fù)了。
夏錦兮說想吃她做的飯,夏淑玉便跟醫(yī)院借了廚房,親自下廚去了。
傍晚的時候,陸禹來了。
“錦兮,那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夏錦兮望著他,低聲說:“安離姐姐推了我一下,陸禹哥哥,你會為我出頭嗎?”
“她為什么會推你?”
夏錦兮看著他微皺的眉頭,片刻后,眼里的光漸漸黯淡。
她輕聲說:“是奶奶叫我這樣做的?!?p> 陸禹怔了一下,立刻想通了陸老夫人此舉的緣由,眼里霎時掠過一道寒光。
“你真奇怪,明明這么關(guān)心她,卻又做出一副冷淡的樣子?!?p> 他給她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p> 夏錦兮看著被關(guān)上的門,自言自語道:“我這么討厭她,卻要裝得很喜歡她?!?p> 陸禹回了家,陸老夫人正坐在客廳等他。
“陸禹,跟邵家的這條線,我們必須搭上。安離既然已經(jīng)嫁給邵老的長孫,以后我們多的是靠她牽線。你是她哥哥,現(xiàn)在家里只有你能跟她說得上話了,哪天約她回來吃頓飯?!?p> 陸禹沉默了一會兒,問:“安離的生父,到底是誰?”
陸老夫人斬釘截鐵地說:“不管是誰,現(xiàn)在她是我們陸家的人,你只要記住這一點?!?p> 陸禹摸出煙,抽出一根咬在嘴里:“我知道了?!?p> 因為江暮云的干預(yù),楓島的開發(fā)案被暫時擱置,引起不少贊助商的質(zhì)疑,安離這幾天為了安撫這些人費了不少力氣,然而過不久,湯小圓告知她,有兩個贊助商撤資了。
“合同都簽了,他們還敢撤資?”安離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怎么,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違約金了?”
湯小圓躊躇著說:“安離姐,要不……你向江先生服個軟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一定會高抬貴手的?!?p> “要我向他低頭?不可能?!?p> “可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會有更多人撤資。”湯小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臉色,“安離姐,不是我說你,你平時干什么都很理智,但是一遇到江先生就控制不住情緒,無法理性思考……這樣很容易影響你對工作的判斷的……”
她看安離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立馬閉嘴,給嘴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我啥也沒說,你就當(dāng)我剛才在說夢話?!?p> 安離手抵著額頭,手指輕敲著桌子沉吟?!安唬阏f的沒錯。做生意看的是利益,個人恩怨本來就不該摻雜在其中的?!?p> 如果她是單干就算了,但是她背后站著洛家跟十三叔,她不能再這樣意氣用事了。
“今晚給我訂個安靜的地方吃飯?!彼龑A說。
湯小圓激動地行了個軍禮:“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湯小圓出去后,安離打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一會兒,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
響了幾聲后,對方懶洋洋地接聽了。
“江暮云,今晚我們吃個飯吧?!?p> “你這個語氣,像是給我設(shè)了個鴻門宴?!苯涸坡曇衾飵е鴦傂褋淼牡统?,“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請恕我不能赴宴了?!?p> 安離握緊了拳頭,深吸口氣,放緩了語氣說:“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我不跟連名帶姓叫我的人吃飯?!?p> ……這個得寸進(jìn)尺的家伙!安離磨了磨牙,想起湯小圓的話,告訴自己要忍耐,嘴巴動了動,才吐出兩個字:“暮云。”
“嗯,”江暮云滿意地輕笑著,“好啊,地方在哪里?”
安離沉默了一下,湯小圓還沒把地址發(fā)給她呢。
“嗯?”江暮云玩味地說,“請人吃飯,卻連地方都沒選好,太沒誠意了吧?”
“……你愛去不去!”安離一個沒忍住,炸毛了。
江暮云笑了起來,寵溺地說:“去,當(dāng)然去?!?p> 湯小圓把地址定在了停靠在江邊的郵輪飯店。
“這個飯店不僅高檔又安靜,里面的房間布置也很浪漫哦~”湯小圓熱情洋溢地推銷著。
房間?安離斜了她一眼,“我叫你訂餐廳,你管房間干什么?”
“呃,你們要是吃得太晚了,回來不是不安全嗎?”湯小圓睜眼說瞎話,“就可以在飯店的房間休息了嘛?!?p> 安離知道她腦子里打什么鬼主意,不過也懶得計較了。
今晚,她必須說服江暮云收手。
安離到的時候,江暮云已經(jīng)坐在靠窗的位置,低頭翻看著菜單。
月光通過敞開的窗戶灑進(jìn)來,在他濃密的睫毛上鍍了一層淺淺的銀輝,讓他看起來愈發(fā)的清雅矜貴。
“安安,來了?”察覺到她在看他,他抬頭對她淺淺一笑。
安離走到他對面坐下,“抱歉,我遲到了?!痹臼撬s的人,結(jié)果臨時為了核對一個數(shù)據(jù)耽誤了點時間。
“沒關(guān)系,我也好久沒來這里了,真有點懷念?!?p> “你之前經(jīng)常來這里?”
安離話音剛落,侍者已經(jīng)送上了餐前的清酒跟小食。
“大少爺,這是您點的果酒跟點心?!笔陶哒f著,又看向安離?!吧俜蛉?,還需要點些其他東西嗎?”
安離看著對面的人,緩緩搖頭。
侍者走后,她立刻問:“這家飯店也是你家開的?”她明明叫湯小圓避開邵家的產(chǎn)業(yè)了。
“不是,”江暮云說,“我二舅舅開的,小時候我經(jīng)常來這里玩?!?p> 安離抿了抿嘴,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湯小圓經(jīng)常哀嚎的一句話:該死的有錢人!
“要吃什么?”江暮云把菜單推給她。
“你不是對這里很熟嗎?你來點吧?!?p> 江暮云招來侍者,說了幾個菜色后,含笑望著對面的人:“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請我吃飯了?”
明知故問。安離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想起今晚的目的,打起精神露出一個假笑:“沒什么,聽說這家飯店的菜色不錯,想叫你嘗嘗。”
飯還沒吃,條件不能談。
“這家店的菜是不錯,但是最出名的,是它的酒。”江暮云笑盈盈地望著她,“要試試嗎?”
安離想起了自己三杯倒的酒量:“……”
不過,江暮云的酒量也沒比她好多少,真要拼起來,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
幸好她事先備了解酒藥,淡定地接招:“好啊?!?p> 江暮云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爽快有些意外。
“只喝酒沒意思,要不要打個賭?”她問。
“好啊,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