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你想報(bào)仇嗎?
夏知兮把事情說了一遍,安離錄了起來,便讓阿彪給她松了綁,施施然離去。
得以自由的夏知兮癱坐在沙發(fā)上,眼里含著淚,憤恨地咬著牙,瞪著那關(guān)上的門,恨不得瞪出一個洞。
她拿起手機(jī),撥打了一個號碼,對方一接通她就哭了:“小姨,我被人欺負(fù)了嗚嗚嗚……陸安離她叫人綁了我,還想給我拍裸照!”
“不會吧?”夏淑玉正準(zhǔn)備睡覺,聞言驚訝地問:“你現(xiàn)在在哪里?安離也在那里嗎?”
“我在萬廷酒店,我說的都是真的!陸安離這個賤人已經(jīng)走了!”
夏淑玉說:“你別怕,我現(xiàn)在叫人去接你,你不要亂跑。”
掛了電話,夏淑玉叫了夏家的司機(jī)去酒店接人,然后盯著手機(jī)沉思。
“怎么了?”陸長峰從浴室里走出來,“我剛才好像聽見了知兮的聲音?”
“沒,沒什么?!毕氖缬駨恼煞蚴掷锝舆^毛巾,給他擦著濕發(fā),思考了一下,試探性地問:“我聽說,安離回紹城了?!?p> “哦?!标戦L峰表情并沒什么波動。
“她走了這么多年,我們也該把她接回來了?!毕氖缬駵厝岬卣f,“聽說她一直住在酒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外頭的人知道,會說閑話的?!?p> 陸長峰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說:“你看著辦?!?p> 夏淑玉垂眼想了一下,“陸禹剛回來,咱們明天給他辦個洗塵宴,讓安離也來吧。媽那里……這么久了,應(yīng)該也不會說什么。”
只是,前不久她讓錦兮去找安離,卻被拒絕了,這次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來。
“聽說,安離在幫洛家做事。”夏淑玉又說,“到時她回了咱們家,還是叫她到公司上班吧,正好幫幫陸禹?!?p> “她能有什么本事。”陸長峰毫不在意。
夏淑玉便不再說話了,開始思考起明天宴會需要安排的事。
安離從浴室里出來,看見江暮云正坐在沙發(fā)上,一手撐著臉,一手?jǐn)[弄著桌上的東西。
對于這家伙進(jìn)她的地盤如入無人之地的事,她已經(jīng)懶得計(jì)較了,尤其是知道這家酒店是他家的之后。
“你來干什么?”她坐到他對面,沒好氣地問。
江暮云抬眼,把手里的東西推到她面前。
“給你。”
那是一個包裝精美的首飾錦盒,光是那個盒子,價(jià)格就讓人咋舌。
安離白了他一眼,打開了盒子。
紫色絲絨上,擺著一只通體晶瑩碧翠的玉鐲。
安離一眼看出,那是個品質(zhì)極佳的上品,收藏價(jià)值極高,價(jià)位更是不可估量。
“這只鐲子還不錯,可以孝敬一下老人家?!苯涸频χf?!瓣懹硪呀?jīng)回來,接下來長駐紹城,你們家應(yīng)該會給他辦個飯局接風(fēng)洗塵。我猜,你應(yīng)該也在邀請的名單內(nèi)。既然要赴宴,總得帶點(diǎn)禮物吧。”
安離捏著那只玉鐲,瞇起眼睛,回想起不久前的那個夢,扯起嘴角笑了笑,目露寒意。
“是啊,久別重逢,總要給我敬愛的祖母帶點(diǎn)心意。”
她合上蓋子,把玉鐲收了起來。
“東西我收下了,明天我會讓財(cái)務(wù)打錢給你?!?p> “送你的,不收錢。”江暮云摘下眼鏡,擦了擦。“不過,我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安離瞇起眼,“你找我的,一般沒好事。”
“這話可真叫人傷心,”他把眼鏡重新戴上,“放心,不是什么難事?!?p> 安離冷冷道:“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然后我們被困在山洞里呆了三天。”
江暮云摸了摸鼻子,“那次只是意外啊。”
“上上次,你害我趕不上小澄的開學(xué)典禮!”
“那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起不來?!?p> “你特么在我杯子里下安眠藥,我怎么起得來!”
他眨了眨眼,無辜道:“那是我看你工作了整整48個小時,怕你猝死,這才想讓你睡個好覺的?!?p> 舊賬要翻起來實(shí)在太多了,而他永遠(yuǎn)有那么多狡辯。
安離瞪著他,磨了磨后槽牙,狠狠地說:“所以是什么事?!”
“下個月的7號,我要你空出一天的時間給我。”
下個月7號?
安離迅速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不是誰的生日,也沒什么重要聚會,他要那天做什么?
罷了,一天時間而已。
“好,我答應(yīng)你?!彼化B起雙腿,抱著手臂說:“現(xiàn)在你可以滾了?!?p> 第二天,夏淑玉跟夏錦兮說了洗塵宴的事。
“你再去找安離,讓她今晚回家吃飯?!?p> 夏錦兮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夏淑玉拿了一份便當(dāng)遞給她,“陸禹回來到現(xiàn)在一直住在公司,你去給他送個飯吧,告訴他今晚要回來。他去國外考察那么久,你們也很久沒見了,跟他多聊聊吧。”
夏錦兮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接過了那份便當(dāng)。
“錦兮,”夏淑玉見女兒有點(diǎn)不情愿,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柔聲說:“咱們是一家人,總歸要一條心的,再說了,陸禹是個好孩子,你小時候不是很黏他嗎?”
夏錦兮垂下眼,低聲說:“我只當(dāng)他是哥哥。”
“如果,我能為陸家生個孩子,你只做他的妹妹也沒什么。”夏淑玉嘆息道,“可是,如今夏家式微,我們能倚靠的,只有陸家了。錦兮,是媽媽對不起你?!?p> 夏錦兮拿著便當(dāng),抬頭說:“媽媽,安離變了好多?!?p> “是人總會變的?!毕氖缬駵睾偷卣f,“再說,當(dāng)年她被趕出去……有怨恨是正常的。”
“她恨我們?”夏錦兮有些迷茫地問,不待夏淑玉回答,又自言自語道:“她恨我們。”
安離這次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夏錦兮說的事。
夏錦兮有點(diǎn)驚訝,思索了一下,又提醒她道:“安離姐姐,今晚奶奶也在,你……你不要計(jì)較之前的事?!?p> “哦,她老人家身體還好嗎?”安離問。
夏錦兮點(diǎn)點(diǎn)頭,“奶奶身體很硬朗,只是我聽說,爺爺這陣子的身體不太好?!?p> 陸老爺子跟陸老夫人相看兩相厭,早就分居了。老爺子自己住在外頭,偶爾還可以看見他摟著不同嫩模的照片登上娛樂周刊。
荒唐歸荒唐,老爺子在孩子一事上還是十分謹(jǐn)慎的,至今沒爆出什么私生子的丑聞,膝下只有妻子生的一個兒子,也就是安離的父親陸長峰。
“他怎么了?”安離漫不經(jīng)心。
“心梗,上個星期住進(jìn)醫(yī)院,還沒出院?!?p> “一把年紀(jì)了還愛折騰?!卑搽x嘲諷道,“行了,晚上我會回去的,還有其他事嗎?”
夏錦兮沉默了一會兒,“我聽說,知兮她……”
“她去告狀了?”安離聳聳肩,“是我做的。”
夏錦兮有些震驚地望著她,“安離姐姐,你以前不會做這種事的?!?p> “人總會變的,”安離拍了拍她的臉,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只是沒像當(dāng)年那么蠢罷了。”
夏錦兮呼吸一窒,掐住了手心。
走出酒店后,她撥通了一個電話。
“知兮,你想報(bào)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