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虞·武安君
老白的額頭有一點(diǎn)冷汗,深深呼出一口。
齊平倒是沒什么變化。大概不知道恐怖的厲害,就不知道敬畏。目前的他還不明白,剛剛的震動以及房內(nèi)突然讓他心悸的感覺意味著什么。
“老白,那是什么?”
“噓......”
老白慌忙把手指放在嘴邊,連聲噓氣,同時眉毛也擠來弄去的。
齊平也就不在問了,瞇著的眼睛,繼續(xù)閉上。
等到了幾個呼吸后,老白才敢偷偷睜開眼,小心翼翼的從床底掏出一根漆黑的蠟燭,拿出火折子吹著后,點(diǎn)燃了蠟燭。
齊平等到動靜,再次半睜開一只眼,當(dāng)看到對面老白手中冒著黑紅光芒的蠟燭,心中一陣驚訝。
“黑色的蠟燭?”
老白端著蠟燭,躡手躡腳的走到門旁,發(fā)現(xiàn)蠟燭光芒沒有熄滅后,又是一陣松氣。
“哎呀呀呀,那功體神通應(yīng)該就是天罪黑冥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林大人居然與北地十二荒城之一的元荒天罪城有關(guān)系!這下可要出問題了嘍,大問題啊,北地要動蕩了,冠軍侯和金刀御使殿的幾位府尊都得派人揮刀北上了。”
老白不斷踱步,表情似是驚訝,似是惋惜。
“元荒天罪城是江湖勢力?江湖勢力敢闖帝都天牢?”齊平置身事外的詢問道。
鐵窗外面,一陣陣的盔甲碰撞聲傳來,擎天衛(wèi)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
齊平瞄了眼黑色蠟燭,猜測與它有一點(diǎn)瓜葛吧。
而且駐守天牢的,終究是精銳。
就像是齊平毫無察覺,而老白已經(jīng)猜出對方的來歷身份和目的了。
老白將蠟燭放在桌子上,搓了搓手:“十二荒城啊,先帝在位時,想平了十二荒城的心思滿朝皆知。若非南蠻和東夷諸多部落叛亂,牽扯了朝中太多大將和供奉,而當(dāng)時有一位道門大修士受陛下密令前去斬殺十二荒城之首——不老天刀·謝昌易。”
“都是入了天榜的大人物,那一戰(zhàn)啊,北地斷了十七座山,那位道門祖庭出來的銜輝子仙師,天榜排名第七十六位,自此煙消云散?!?p> “天荒不老城的威名,就此響徹了北地,蓋過了北地萬載傳承的太古雷宗和......”
老白簡直就像是個說書,還帶抑揚(yáng)頓挫,聲情并茂,手舞足蹈的。
齊平聽了故事,暫時并沒有代入感。
他是真的驚訝老白的知識面啊,若是不當(dāng)獄卒,絕對是個好的教書先生。
就像老白自言:“我曾經(jīng)最大的夢想,就是去講武堂,當(dāng)一名小小的講師??!”
天牢的大門,嗑嗤的一聲,被從外面打開了,沉重的腳步,整齊劃一的走了進(jìn)來。
擎天衛(wèi)的血?dú)?,凝成了一頭猛虎,氣勢如虹的朝著天牢第一層前進(jìn)。
沒有人管看守室里的兩個看門人死活,甚至鑰匙都沒有人在乎了,它已經(jīng)意義了,他只能在不想破門的人手里,才能發(fā)揮余熱。
齊平透過窗戶,還看到了外面圍墻上,一把把金刀橫列,月光下讓人心動又心悸。
此刻,身旁的百鍛刀對比之下,也徹底失去色彩。
“老白,想要一把金刀啊。”
“做夢去吧。”老白講書的激情戛然而止,一口氣生生被堵在喉嚨里,半天才放出來:“我還想要一個錦繡刀盒呢!”
“不是講師的聞道劍?”
“額,都想要?!?p> 突然,墻壁傳來劇烈的震動,桌子都晃動起來。
“底下打起來了?!?p> 老白目光一凜,周身筋骨齊鳴,百竅涌出真氣,包裹全身,隔斷部分的氣血沖擊。
“齊小子,過來?!?p> 他伸出手,正要去拉齊平,但見齊平周身冒出一個個字符,還伴隨著朦朧細(xì)語,宛如圣賢講道。
老白的眼睛一瞬間都瞪出來了,差一點(diǎn)就岔氣了。
“儒家的文言圣道——三才箴言護(hù)佑!”
齊平自己也觀察了起來,但字符僅僅維持了片刻,就消失了。
他心中推測,可能又是那圣隱龍淵經(jīng)制造出來的效果。
那副文卷還靜靜的懸浮在意識海當(dāng)中,無法參悟,也無法移動。
老白目光復(fù)雜的靠攏過來,先是用手戳了戳字符出現(xiàn)的部位,隨后更加怪異的盯著齊平。
“齊小子,你還真是讓人驚嘆啊。箴言護(hù)佑,這是修士仙師們的手段了吧,恐怕你們山霽齊家也沒有幾人有此殊榮了吧?!?p> “老白,這很不常見?”齊平目前是真不喜歡高調(diào)啊。
“那倒不是,龍圖閣、文淵殿、萬圣院里的前列學(xué)子基本都會被賜予這種保命手段吧。”
“這不就說明很正常嘛?!?p> “正常個屁。大虞九十九州,數(shù)十萬萬學(xué)子才有多少能有資格前往帝都書院的,你這么一個天牢看門的,居然都有九成九的學(xué)子都要羨慕的手段了?!?p> 老白說著說著,忽然一聲吼:“你小子,不會是齊家的嫡系吧!”
緊接著,他又搖了搖頭:“不對啊,你真是齊家嫡系,怎么可能會來到天牢當(dāng)看門人!”
“不對不對,不對。”
齊平臉色一變,他眼神一挑,朝著老白示意著門口,手摸起了百鍛刀。
老白嘴里還嘀咕著呢,似乎沒意識到齊平的眼神示意,直到他轉(zhuǎn)過身,對上了打開門的那一人。
渾身一顫,一身真氣盡散,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了。
“第六層和第七層的牢房鑰匙,都找出來?!?p> 這是一位披著青色羽衣,身體泛著青芒,只有兩顆深紫的瞳孔,發(fā)出攝人心魂的魔力。
只是話音落下,他奇怪的打量了齊平一眼。
老白軟下去的身體,隨著這句話,再度支棱了起來,如同提線木偶,緩緩走到柜子旁,取出了里面第六層和第七層的鑰匙。
鑰匙剛要遞過去的剎那,一柄長槍貫穿了青色羽衣,從胸口而出,插在了厚重的石塊上。
“虞朝的武安君·梁瑟?”
青芒無視長槍挑起青色羽衣,似是也注視了齊平一眼后,回過身飛向了獄門外面咳嗦著走進(jìn)來的干瘦男子。
男子沒有穿鎧甲,僅僅一身白衣,卻讓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覺,那就是一位尸山血海殺出來的常勝將軍。
齊平看著兩人一點(diǎn)點(diǎn)的接近,無形的殺意對抗,讓他內(nèi)心愈加感嘆強(qiáng)者的氣勢偉岸。
青色羽衣破碎,在空中輾轉(zhuǎn)變形,最后退回到了天牢大門處,與干瘦保持著距離。
“蓮?fù)?,你越線了?!?p> “吾聽西陵狐后之言,天牢有吾等所需之物,可助吾等開天門,武安君,汝要阻吾等成道!”
青芒由虛轉(zhuǎn)實(shí),深紫的瞳孔,無畏而鋒銳的對視著男子。
“西陵那只老狐貍讓你來送死,你還真就來了?!蹦凶悠届o道。
在他身上,是一人醞釀出千軍之勢。
“吾心屬媧皇,不認(rèn)同泰冥妖皇,所以吾也無意與大虞為敵,讓吾取走神令,吾會還大虞同價位的寶物?!?p> “敢來帝都的妖王都被抓了,蓮?fù)?,自你踏進(jìn)帝都的那一刻,就不用想著出去了?!?p> 男子伸手握住長槍,滔天的血?dú)猓频们嗝⒅蓖恕?p> 此刻,從天牢里跑上來的三道黑影也對上了男子。
“元荒天罪城的老鼠,也敢闖天牢?!?p> “武安君,我等想走,你攔不住。”
“白武秋、謝昌易都不敢說這句話,你們3個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