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人偶爾會有一種莫名的強勢。
這種強勢還是壓在笑容后面,看著態(tài)度溫和,但也不知道是沒想過別人會拒絕,還是根本不把別人的拒絕放在眼里,說出來的話也是不容置疑的。
我猶豫了片刻,對著那張臉,實在是說不出什么重話。
“可以是可以……但我對這附近,也不是很熟絡?!?p> 雖然在南居呆了一年,我也只熟悉從家到集市的這一條路,之外的地方很少去逗留。
一來是我近年來有些怕生人,二來是我不太能走遠路。時常走的久了便覺得累,身子比以前虛弱不少。
“勞煩了?!?p> 雨一直下,我從廚房里端出兩碗圓子,也分了他一碗。
“還沒有人找來嗎?”
“嗯,抱歉?!彼舆^了我手里的碗,又拿來兩雙筷子,遞給我一雙,道:“先吃了吧。”
……這好像是我家。
沉默中一碗湯圓就見了底,雨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那你晚上怎么辦?”
“嗯……”他道,“不如姑娘借我一把傘……”
“你自己回去?認識路嗎?”
他笑道:“也許能找到?!?p> 我想起他當年落水的慘樣,總覺得這人還是會淋成落湯雞,“要不你今晚住下吧,我家客房也空著?!?p> “不方便吧?”
“……”
他朝我笑道,“今日就這樣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他出了門,我見他打著傘,走路也慢悠悠的,總有點不放心,跟出去在門口看了一眼,忽然發(fā)覺有個人正好從小巷另一頭找來,遠遠看到那人身上的花紋,是皇宮侍衛(wèi)的標志。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走到小巷盡頭還停下了腳步,回頭瞧了我一眼。
同我笑了笑,擺了擺手。
回到屋中之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結果次日的時候,我又在門口看到了他,要不是冉七的手藝出神入化,我都懷疑我是被人認出來了。
這次他身后帶了幾個人,站在我面前同我笑說:“昨日多謝姑娘收留,拿了些謝禮來。”
我連忙擺手,“不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也只是我的一點心意?!?p> 我本以為是什么東西,結果他伸出手,在我手中放下了一只紙鶴。
這紙鶴做的極為小巧,我從未見過,一時有些稀奇。
“你自己折的嗎?”
“嗯?!?p> 連指甲蓋的大小都沒有,“這……這是怎么做到的?”
“細致一點就折上了?!?p> “哇……”
他笑了笑,道:“姑娘喜歡就好?!?p> 我想該怎么存放起來才好,忽然間聽到了一聲輕笑。
抬眸看去,裴煙正壓著唇角,道:“抱歉。”
他笑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許久未見了,總覺得他這張臉比之前都要好看了,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讓人不知不覺……臉燒得慌。
“還有……什么事嗎?”
我有點想回去了。
“明日有個書會,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興趣出席。”
“書會?”
“是,喜歡《春回夢廊》的人聚在一起,談論一下內容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