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許久,九殿下似乎是變了。
臉還是那樣俊美,只是神色似乎沒有從前那樣緩和,他站在我面前,與我對視的時候,眉頭緊皺,總覺得在想什么事情。
我承認(rèn)我有一瞬的慌亂。
但好在我去了一趟北息之地,如今的我就算是在鏡子前認(rèn)自己的臉,也只能看出與從前的兩三分相似了。
這世上的相似之人,又何其之多?
“你是……”
他側(cè)目看了一眼那書上的文字。
我連忙接道:“林桃瑤?!?p> “商女?”
“是,我經(jīng)常隨著爹娘四處行商。”
他抿著唇,道:“你是南居人?”
“住在這里許久了?!?p> “……”
別慌,他也認(rèn)不得的。
我連忙說道:“沒想到夢山虎先生,竟然愿意見我,我實(shí)在太高興了?!?p> 他沉默片刻,同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將書籍遞到了我的手上。
“多謝?!?p> 說罷,轉(zhuǎn)身坐回了屏風(fēng)后面。
*
我?guī)缀跏翘与x這家茶館。
九殿下?
居然是九殿下?
我走到屋內(nèi),牢牢地關(guān)上房門,手里的書就像是燙手山芋一樣,一下子被我扔的老遠(yuǎn)!
這怎么可能呢?
堂堂皇子殿下……竟然背著人偷偷寫這種東西?
我想起里面的那些風(fēng)花雪月,實(shí)在難以想象,這是半天都不對我露出一個笑容的九殿下寫出來的?
是,他后來是溫和了許多。
但在我們剛成親的那段時間,他總是板著張臉,我時常覺得他年紀(jì)不大,卻生的無趣得很。
這樣的九殿下……
能在書中寫出“此生只愿與你一人同行”、“攜手到老,吾之幸”這樣的話語來?
他……從未對我說過。
一時我也分不清是打擊更多,還是震驚更多。
還,還好……
我倒是慶幸夢山虎沒有看過我的書信了,若是九殿下看到我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我不如現(xiàn)在就直接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陸長柔……你怎么能寫那樣的言語……
我真情實(shí)感地為幾年前的事情感到羞恥,正捂著臉散熱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林桃瑤,你怎么自己先回來了?”
是沈尤琳。
她推門走了進(jìn)來,朝屋內(nèi)看了一圈,走到里屋一把將我從被褥中拉了起來。
我臉上的熱度還未褪去,被她瞧見了。
沈尤琳瞇著眼睛,盯了我好一會兒,“你干嘛去了?臉紅得像涂了胭脂。”
“熱……”我拿另一只手扇風(fēng),同人笑道,“太熱了。”
沈尤琳松開了我,“你回來也不同我說聲,我還到處找你了?!?p> “抱歉?!?p> “掌柜的說你見完夢山虎先生,就飛也似的逃出來了。你不會……看到他真容了吧?”
我一個咯噔。
還不等我回應(yīng),沈尤琳便確定了,“你真的看到了?!”
她的視線往外撇去,看到我丟在地上的書冊,驚訝道:“不是吧?夢山虎,真的丑的你這多年擁護(hù)者,都扔書啦?”
“……”不是一個原因。
但我該怎么解釋……
沈尤琳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也不要太看臉啊,你是看書,又不是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