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朝,林真就聽說了朝會時的事。
她看上去似乎很開心,撫掌笑道:“好一個魏明!”
“魏明做什么了嗎,”006不太明白,“就算他把圣旨的事情說出來,那對穆行也造成不了什么影響吧?”
“不,影響可大了?!绷终嫘Σ[瞇地說道:“我忍穆行很久啦,現(xiàn)在終于可以好好揍他一頓,想想都覺得很期待呢。”
006張大了嘴:“啊,那影響確實蠻大的……”
不過一直到晚膳的時候,穆行都還沒有出現(xiàn)。大概是有一點心虛吧。
不過沒關系,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林真“嗖”地一眨眼就出現(xiàn)在御書房門口,她推開門走進去,就看到穆行正在里面火冒三丈地砸東西。
她一側身避開迎面飛來的硯臺,含笑說:“陛下好大的火氣,是誰惹陛下這么生氣?。俊?p> 穆行看到她,發(fā)熱的大腦稍微冷靜了一點,他感到略微有些心虛,小聲地說:“臻臻,你怎么來了?”
別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林真依然笑得溫柔可親,只是說出來的話就不那么溫和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陛下不準備給我一個說法嗎?”
穆行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一聽到這個話題就更是像點了火的炸藥一樣:
“交代,你要朕給你什么交代?這是朝廷的事,自有朝中的諸位大臣們督辦,與你這后宮婦人有什么干系……”
他還欲接著往下說,但在林真越來越黑沉的臉色下,終于還是識趣地閉上了嘴。
林真冷冷地一笑,“嗯,說啊,怎么不接著說了?”
穆行意識到不妙:“你想干什么?”
林真擼起了袖子,雙手握拳,用力地朝著他鼻梁砸了過去,“找你算個賬!”
這一拳下去,穆行頓時覺得眼前發(fā)黑,好像有什么溫熱的液體順著鼻腔一股腦地涌了出來,糊得滿臉都是粘膩的血腥氣。
然而這還沒完,對方又是一拳砸下來,砸在了他的手臂上,骨骼頓時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穆行感覺自己的胳膊軟塌塌地垂了下來,他頓時一陣驚恐:朕的手,不會斷了吧?
他恐慌地大喝:“住手,給朕住手??!”
然而拳頭還是如疾風驟雨般落下來,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
“來人,救駕——”穆行發(fā)出瀕死的嗚咽聲,“呃呃——”
等林真收手時,穆行已經(jīng)被打得像個破布娃娃了——
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是完好的,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手腳無力地垂著,折成一個奇怪的形狀,臉上蜿蜒著鮮紅的血跡。
林真終于滿意了:嗯,就算是他挑斷蕭臻手筋腳筋的利息吧。
穆行虛弱地癱在地上,望著林真的眼神有些驚恐,色厲內(nèi)荏道:“蕭臻,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對待朕!朕要把你的真面目公之于眾……”
林真蹲下去,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陛下,你說出去又怎么樣,誰會相信呢?”
“你同朝臣們說,你被皇后打了,朝臣們只會以為你想找個借口為難鎮(zhèn)北王,為難蕭家。到時候若真鬧起來,損傷的也只是陛下的顏面?!?p> 她語氣緩和下來,循循善誘地說:“朝堂上的事情,陛下也很頭疼對不對?若是陛下放心把此事交給我來辦,我一定把這件事情辦得妥妥貼貼的,絕對不會和陛下扯上任何關系——”
穆行的神色有一陣子恍惚。
明明自己剛被蕭臻打了一頓,但此時聽著她輕聲細語地為自己著想,他居然有點想抹眼淚同她哭訴的沖動。
但他還是被粉碎的骨頭疼清醒了,咬牙道:“朕傷得這樣重,你以為是想瞞便能瞞得過去的嗎?”
林真笑了笑。
她伸手合上了穆行的眼睛,說:“那當然了。”
穆行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穆行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看著御書房頂上熟悉的花紋,高興地一躍而起:“朕沒死?”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完好無損,伸屈自如,一點也不像曾經(jīng)斷過的樣子。
穆行再回憶自己被蕭臻毆打的場景,仿佛也有點模糊了:難道朕在做夢?可是這夢未免也太真實了一點吧!
太醫(yī)被急匆匆地召過來,給穆行診脈。
穆行對太醫(yī)說:“仔細查看,朕最近是否遭受過重創(chuàng),可有受什么內(nèi)傷?”
太醫(yī)緊張地給穆行做了個全身上下的大檢查,最后得出結論:陛下身體康健,沒有受什么內(nèi)傷,只是腎臟精氣不足,開點藥調(diào)理一下便好。
簡而言之,除了有點腎虛,沒有什么其他的大問題。
穆行一臉黑線地揮退了太醫(yī),又召開御書房外的暗衛(wèi),“朕昨晚在御書房時,可有什么人來過御書房沒有?”
“沒有?!?p> “皇后也沒有來過嗎?”
暗衛(wèi)篤定地答道:“昨晚除了陛下,沒有其他人進過御書房?!?p> 難道真的是在做夢嗎?
穆行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夢倒也不重要,但是關于那封圣旨的事情,到底該怎么處理呢?
若是皇后能夠出面擺平這件事情便好了。以蕭臻的身份,只要她出面把這件事搪塞過去,想必朝堂上的諸位大臣們也不會揪著不放的。
穆行越想越覺得可行,他此時再回憶起那個夢,也不覺得痛了:這分明是上天對朕的指點??!
門外的太監(jiān)提醒道:“陛下,該上朝了?!?p> “今日罷朝!”
穆行一刻都等不得了,他推開殿門,說:“擺駕鳳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