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賁雙手松開了對峙中的翦虎,接住了空中落下的長刀,微微一笑。
眼中滿是快意。
姚琴將刀交付給他的時候說過。
如果他在晉升歐米伽Ω之前能把刀砍壞,她包賠。
所以他現(xiàn)在就想試試!
截江!
摧岳!
蒼龍逐日!
剛猛的斬擊全力劈落,修長的刀身在空中摩擦發(fā)出猛虎的咆哮。
犀首!
蒹葭!
千里決堤!
許賁趁著刀勢未絕,將手里的戰(zhàn)刀擲出……或者說用砸出更為合適。
純粹的蠻力配合著最簡易的武技,許賁逼迫著對方進行最簡單的廝殺。
兩個打的熱火朝天。
漸漸的都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只有黑澤還在靜靜的漂浮在空中,嘴里不時吃著加了料的曲奇餅。
沒辦法誰讓它有甲亢呢?
男人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對此黑澤并沒有半分的興趣。
反倒是對著下面的水池有著幾分的關注。
下面的水池有問題!這即便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
所有人都泡在水里,臉上顯露出一樣的微笑。當你與某一雙眼睛對視的時候,其他的眼睛也會不由而同的轉了過來。
當然你說里面跑了一堆傻子,這也沒有問題。
但是這水池最大的問題就是在感染層面上來說‘太干凈’了。
深淵對泰拉世界的侵蝕一直都在。
一些‘較輕’不那么危險的深淵沉淀在泰拉世界到處都是。
其危險程度大概比PM2.5稍微高點。
偶爾因為某些原因聚集起來形成自然災害,也差不多和霧霾一個等級。
所以除開專門進行過空氣過濾之類特殊處理的地區(qū)以外,世界上幾乎不存在沒有深淵沉淀的地方。
而這種專門處理過的地方,明顯不包括這露天的自來水池。
“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吸收‘雜質’嗎?”黑澤自顧自的說著。
它自己就是這樣,自身對于深淵沉淀無盡的需求,導致它的呼吸系統(tǒng)會和魚鰓一樣,將所有吸進去的深淵沉淀都過濾出來吃掉,半點不會吐出來。
所以班上的小伙伴們在黑澤的身邊總會感到空氣要比其他地方更清新一些。
就連之前一直咳嗽的若飛待在黑澤旁邊的時候,咳嗽都少了很多。
底下的眼珠子在咕嚕嚕的轉著。
看著這詭異的情形,黑澤都有些在意對方是不是從自己寬松的運動褲口,看見了自己羞人的胖次。
“看什么看!”這種被人戲虐窺視的感覺,讓黑澤十分的不爽。
水池里面的人沒有回答,還是呆呆的笑著,只是變得比之前更加靈動了。一起有節(jié)奏的敲著牙床,發(fā)出咔吱咔吱的聲音。
“你再看!我就把你……”黑澤拿手一抹脖子:“吃掉!”
下面還是呆呆的笑著,卻是變得更加的令人厭惡,較之之前,竟然還發(fā)出了詭異的笑聲。
嘎嘎嘎嘎!
黑澤有甲亢!甲亢的癥狀是貪食、消瘦、暴躁、亢奮……
它平時進食大量的深淵沉淀可以有效的控制,但是……葛由今天給的那批貨不小心被人偷走了。
黑澤現(xiàn)在吃的是之前藏在宿舍里面的存糧。
所剩無幾的存糧。
黑澤一撕手里的食品袋,所剩無幾的曲奇盡數(shù)撒了出去。
“MD!有那么好笑嗎!”
怒不可遏的黑澤渾身突然遍布漆黑的鎧甲,短碎的白發(fā)隨風飄蕩,下一瞬間秀麗的臉龐就被惡鬼的面甲所護住。
整個人流星一般的從空中砸落。
于此同時水銀之蛇克利烏斯也整個的展開,空中化作一條銀白的盤龍。
神秘的煉金符文涌現(xiàn),用最簡單的方式增加此地的引力。
黑澤要用這無數(shù)生命滅亡的沉重,狠狠的砸爛下面那個雜碎!
伊卡洛斯察覺到了背后的異樣,想要救援,但是此刻許賁又怎么會準他離開呢?
酆都戰(zhàn)區(qū)副參丁偉有句名言:“甭管敵人要干嘛!就算他是去拜壽!也不能讓他得逞!”
許賁棄刀不用,雙手虛握,身后的炎魔涌現(xiàn)。
就這樣輕輕一撩。
這一刀便徑直斬開了半座自來水廠。
離此處一點七公里的位置,步檸拿著望遠鏡觀察著這個地方。
看著許賁和黑澤搞得破壞,她一時間都不清楚誰才是恐怖分子了。
“按理說上頭應該不用我們賠償吧!你說是吧!”步檸有些心慌的問到。
但是卻被對方奪過來望遠鏡,一個背負長刀的陰影細致的觀察著水廠的情況,淡然的回答到:
“如果按照規(guī)章制度,率先設置了罹難戰(zhàn)場,那倒是不用。但是你們好像軍區(qū)呆久了,并沒有特勤隊的好習慣。不過好在你們碰到的是伊卡洛斯·菲尼克斯,面對這種級別的通緝犯,上頭應該也不會特別為難你們?!?p> 說著話陰影還摸了摸步檸的腦袋,這位帝塔δ級別的‘游隼’看起來十分的受用。
“囂張?。⌒Π?!怎么沒有人出聲??!”
黑澤邁著沉重的戰(zhàn)靴巡視著周圍。
剛才一擊砸落水池,當場就砸塌了九分之一的水廠。
深淵戰(zhàn)甲吸收著大地反饋的力量,此刻正散發(fā)出灼人的熱量。
“誒,這是什么?”黑澤一腳踩到一個奇怪的東西,黏糊糊的。
抬腳一看……看不見……只知道爛成一灘。
黑澤緊閉的雙眼抖了抖,想著自己不會是把誰的腦花砸出來了吧!
好在沒有了視覺的黑澤,其他的感知有所上升,一股大蒜的味道從鞋底傳來,這才讓它弄清楚了是什么物質。
“誰!”
黑澤感知到了前面有東西過來,伸手一擋,那是一團豐腴之物。
很軟,很有彈性,伴隨著青春靚麗的氣息,跟活著一樣。
但那也只是‘跟’活的一樣罷了。
如果不是四周無緣無故站起來的這些家伙,沒有了視覺的黑澤沒準就真將對方當做了人類了。
活人的氣息到處都是,前面、后面、左邊、右邊。
你在公交車里面是這樣,超市大減價是這樣,打疫苗排隊也是這樣。
但是他們不會在你的頭頂站一堆。
即便你穿越到了修仙的世界,頭頂上沒準站了一堆會飛的修士。
但是他們不會也在你的腳底下站一堆,尤其是你是站在平地上的時候。
“小許!幫個忙?”
“小白!回應我一下!”
“各位大哥大姐!咱可是良家子!你們可不要亂來哦!”
黑澤感受著四周無處不在的活人的氣息,明顯有些慫了,現(xiàn)在搞不清楚周圍怎么回事,只好無力的叫著支援。
水銀之蛇還在天上盤旋,絲毫沒有在意自己主人氣息不見了這種事情,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許賁這邊還在和對方激戰(zhàn)。
看著水池先被人一刀劈開,然后整個的被砸塌,伊卡洛斯原本悠閑的神情也都不在了。
沒有了要注意的事情。
伊卡洛斯殺氣滔天,原本許賁所展現(xiàn)的所有招式,全都一招一式喂回給了對方。
截江!摧岳!蒼龍逐日!
犀首!蒹葭!千里決堤!
甚至是雙手虛握,與背后展現(xiàn)出一尊炎魔幻影。只是手中的長刀不再是烈焰,而是一柄被燒紅的戰(zhàn)刀,隱約間可以看出金屬的光澤。
這一刀!許賁知道,那是自己目前絕對達不到的境界。
能夠將單純的元素持握在手里,那是歐米伽Ω才能做到的事情。
面對自己絕對無法接下來的這一刀,許賁這一刻想起來那個為了自己到處求人托關系的父親。
那個求人讓幫自己補課,求人把自己塞到他的軍營,求人給他做這套翦虎。
那個總是不停鞠躬求人,看起來滿臉苦哈哈的父親。
那個男人每次見到他都會說著幾乎同樣啰嗦的話……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