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紙條
阮易楓被這些事磨得很煩,輕輕點頭。
旋即,酒吧門口呼聲四起,隨后,一陣哐當哐當?shù)拿土覔舸蚵晜鱽怼?p> 一時間,酒吧內(nèi)的人即刻跑了出去,剛出門,就看到有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胳膊打滾。
他穿著酒吧的工作服,褲腿下的腿鮮血淋漓。
當場有人嚇得尖叫了兩聲。
陳嘉沂撥開人層,見靠近隔壁居酒屋的路燈旁,陸星難立在光亮下,他雙手插著褲兜,鴨舌帽墜低,嘴角輕揚,似是冷笑。
天邊有團密云襲來,剎那間,風雨雷雪,傾巢而下,狂風穿街走巷,將街面滌蕩了個干凈,雨夾雪紛揚而落,濕冷低溫空氣緩慢逼近。
宋賀丞站出來說:“大家都先進去避避風雪,我們是酒吧的人,這里交給我們處理?!?p> 那群人見阮易楓也在,便沒多說什么。相比起宋賀丞,阮易楓的存在更有威懾性。
人海三三兩兩的散了,酒吧恢復熱鬧。
陳嘉沂溜跑過去,詢問陸星難:“你一直在這兒,剛才都發(fā)生什么了?”
陸星難身上散發(fā)著酒氣,很淡。
他微微道:“我剛剛在居酒屋喝酒,沒看到?!?p> 陳嘉沂:“……”這么巧的?
陳嘉沂聽他這么說,自知問不出什么,于是就去幫忙了。
阮舒和程橙在后邊看著,女生們,畢竟不好上手。
程橙有些害怕,這些血太嚇人了。
阮舒撫摸她的肩膀說:“程橙,你先進去坐著吧,我?guī)退麄??!?p> 程橙不想自己回去,“我跟你們一起吧!”
阮舒見她確實害怕,也沒再講話。
她安靜地注視著街邊的男人,陸星難同樣冷漠的看著她,嘴角的笑又清又淡。
他戴上那條灰色的羊毛圍巾,向她走來。
“你知道那些人是奔著誰來的嗎?”陸星難問。
“我見都沒見,怎么會知道?!比钍胬潇o的不似平常。
“我看著,倒像是奔著你哥來的?!标懶请y兀自分析著。
阮舒抬眼,眼眸掛有他的面孔,如水清澈,干凈透明。
陳嘉沂他們把人抬到?jīng)]人的房間里,然后撥打了急救電話。
雪花落在睫毛之上,點點潔白。
她每眨一下,他的心就跟著牽動一下。
那種感覺仍然不可褪去,就仿佛刻入骨髓,她的一顰一蹙,都影響著他。
阮舒認真的說:“難道是因為……今晚蔣司野的事情?”
事關(guān)她哥,她的表情難得嚴肅古板。
程橙站在旁邊,不好插嘴。
但是她看著下手的程度并不重,每一下都沒有打在要害上。
剛想著,陳嘉沂就從酒吧跑了出來,他左手紅通通的,帶著血顏色,他攤開手,手心躺著個紙條。
陳嘉沂神情復雜極了。
“陸星難,這次恐怕是有人想要把你徹底搞出娛樂圈!”他把紙條遞給陸星難。
阮舒聞言,心頭猛跳。
陳嘉沂這話是什么意思?這些人是奔著陸星難來的?可是看情況,他們打的是阮易楓的人,現(xiàn)在又怎么會扯到他身上……
陸星難看完紙條,臉色驟變,他輕輕道:“是盛家的人做的。”
雨夾雪浸濕了他們的衣服,濡濕了每一條街道。
天氣冰冷沉悶,便如他現(xiàn)在的心情一般,死水一灘,毫無浮沉。
在阮舒的理解中,衡京的三大巨頭之一,排行第一的陸家不可能被盛家摁著打壓。除非他們有把柄落在盛家手里。
可是,究竟是什么樣的把柄,才能讓他們毫無顧忌的出手,這般的不計后果。
陸星難把紙條裝進兜里,看他模樣,并沒有打算分享的欲望。
因為這件事的根本,關(guān)于李雨藤。
陸星難根本不能把阮舒拉進來。
CC酒吧傷人事件,在阮易楓的出面解釋下,才稍微有所緩和。
·
衡京落雨雪連續(xù)兩日,空氣潮冷。
阮舒下班以后,開車到醫(yī)院看李雨藤。
然而一問護士站的人,這才知道早在一天前,陸賢就給她辦了轉(zhuǎn)院手續(xù),當天就直接送到美國那邊,說是要安心靜養(yǎng)。
她走下電梯,恰巧碰上一個人。
陳嘉沂打扮古怪,蒙的嚴實,但是他沒戴口罩,只用圍巾擋著下巴,根本于事無補。
阮舒過去問:“陳嘉沂?你怎么在這兒?”
陳嘉沂嚇得一激靈,立馬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站在一樓外的窗戶旁邊,耳朵伸的老長。
這兩天,陸星難沒聯(lián)系她,她哥也是,都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么。
許久,陳嘉沂拉著她離開,到空曠的地方解釋道:“陸星難這兩天攤上事了,他被人跟蹤著,不方便出門?!?p> 阮舒說:“是私生?”
陳嘉沂說:“不是?!?p> 他皺著臉,猶豫著不能說。
“總之,你最近別去找他。他沒事。”陳嘉沂叮囑道。
阮舒本來是沒有多擔心的,現(xiàn)在聽陳嘉沂這么一說,心底有團火竄了上來。
她腦袋一熱,就要去近郊找陸星難。
陳嘉沂手疾眼快的攔住她,說:“你怎么聽不明白?我都說了有人跟蹤,你這樣過去不是給人添麻煩嗎?!”
阮舒有些失去冷靜,她扶額道:“那你告訴我,這兩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陳嘉沂支支吾吾,想要搪塞而過。
阮舒脾氣一上來,就是沖得不行,“你不肯說?那我還是找過去吧!”
“行!”陳嘉沂一咬牙,“我告訴你!”
“說吧?!比钍鏉M意的搭起胳膊。
“那天我不是在那個挨打的人身上翻到一個紙條,上面寫著,盛家已經(jīng)知道陸夫人的身份秘密。如果不想被宣之于眾,那就把陸家手上的幾個特別肥的合同交給他們?!?p> 陳嘉沂這回是實話實說,但他終究沒把如果不答應(yīng)的后果告訴她。
阮舒輕嗤,口吻輕飄:“陸夫人?李雨藤?”
陳嘉沂震驚,放低聲音:“你也知道?……也對?!?p> 轉(zhuǎn)念一想,她就是阮家的人,知道也不稀奇。
“嗯,因為她是……是”突然,母親兩個字,卡在阮舒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她始終無法承認,母親兩字像牢籠,她駐扎其中,困在原地,畫地為籠。
阮舒暗嘆一聲,轉(zhuǎn)口問起他剛才的奇怪行徑:“那你來醫(yī)院干什么?還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