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治的臥室時,羅蘭還不知道異端裁決的神父手中拿著的是教會制作的用來檢測超凡之力的超凡物品,但他卻能意識到神父一定是在做著某種檢測。
而檢測的結(jié)果表明躺在床上養(yǎng)病的喬治并沒有異常,并且不論是審判所的年輕超凡者還是治安官似乎都相信了神父的判斷。
但羅蘭還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再加上當時畢竟有三個大腿在附近,不用擔心喬治暴露后對自己不利,于是羅蘭就借著握手問候偷偷對喬治發(fā)動了“窺密”能力。
這是羅蘭第一次對活物,至少是看上去的活物使用窺密之眼的能力,結(jié)果不僅成功了,而且還得到了意料之外的“驚喜”。
在穿過星空的邊界后,羅蘭再次出現(xiàn)在了喬治的臥室中,只不過那時的喬治并沒有受傷,他的床上只有一個石膏空殼。
喬治站在臥室的一角,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從自己的頭頂開始,劃開一道裂口,然后一點點地將他的皮膚剝了下來。
不過他并沒有流血,他的皮膚下是一層黑色的觸須,它們?nèi)鋭又?,很快就讓喬治長出了一層新的皮膚。
接著,喬治的食指指尖長出了一小節(jié)觸須,喬治將其切斷后扔到了自己手中的人皮中。
人皮就像沖了氣的氣球般鼓脹起來,很快又一個栩栩如生的“喬治”就出現(xiàn)了。
新出現(xiàn)的“喬治”的將腿伸進了石膏中,躺在了床上,正真的喬治就離開了自己的家。
羅蘭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能在一定范圍內(nèi),也就是喬治的家中自由移動視角,他到客廳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當時正是早晨六點。
算算時間,真的喬治應(yīng)該是去警局和羅蘭集合去了。
而后,時光飛逝,就在羅蘭一愣神的時間,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羅蘭又看了一眼掛鐘,此時喬治的本體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他炸碎了。
臥室內(nèi)喬治用自己的皮制造的假人也受到了影響,先是劇烈地抽搐,仿佛癲癥發(fā)作,然后原本栩栩如生的身體開始迅速干癟,不一會兒就變回了一張人皮。
可這明顯和他后來看到的情況不符。
就在羅蘭疑惑的時候,臥室內(nèi)光影一扇,一個他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了喬治的床邊。
這個穿著白色教士服的中年男人伸出食指,在喬治的人皮上輕輕一劃,喬治的人皮就從中間自動裂開。
然后,神父拿出了一件和光輝外觀完全相同的物品,只是這件物品的表面布滿了如污漬一般斑駁的黑色痕跡。
并且和散發(fā)著柔和白光的光輝不同,它更像是一個黑洞,能夠吞噬周圍的一切光線。
神父將黑色的圓環(huán)放在喬治的皮膚內(nèi),又拿出了一個正常的光輝激活。
柔和的白光灑向臥室各處,羅蘭清楚地看到光輝確實有了反應(yīng),散發(fā)出的光芒逐漸從柔和向著劇烈轉(zhuǎn)變。
但與此同時,被神父放在喬治皮膚內(nèi)的黑色圓環(huán)也有了反應(yīng),它周圍的黑色更加深邃,范圍也在逐漸擴大。
然后羅蘭就看到,神父手中的光輝散發(fā)出的光芒重新變得柔和,就好像沒有檢測到任何異常。
之后神父又重復(fù)激活了兩次光輝,確定它不會檢測出任何異常,這才收起光輝,同時消失在了喬治的臥室中。
神父離開后,一團白光飄向了喬治的皮膚,治愈了它被神父切開的口子,并且再一次將其填充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喬治警官。
看到這,羅蘭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難怪他們突襲喬治家的行動會失敗,甚至審判所和異端裁決為什么一直無法找到摩多城超凡事件的源頭似乎也明了了。
然而很快羅蘭就意識到,他還是太年輕了。
就在神父離開后不久,喬治臥室一角的陰影突然抖動了一下,然后就在羅蘭的注視之下,他的另一個“熟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年輕人面帶微笑,看著之前神父站立的地方,一只手摩挲著腰間的劍柄,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激活了左手帶著的黑色露指手套,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張黑色的信紙和黑色的羽毛筆。
年輕人用筆在信紙上飛快地寫了什么,羅蘭湊過去想看,卻發(fā)現(xiàn)年輕人是在用黑紙寫黑字,根本看不清他寫的是什么。
寫完后,年輕人用左手捏住信紙的一角,黑色的信紙憑空燃燒,很快就化為了一股黑煙被手套吸收。
年輕人做完這一切,收起左手的黑色手套,扶著劍柄重新走回了臥室的角落,融入了陰影之中。
看著那和治安官口中所謂的“偷窺者”一模一樣的手套,羅蘭終于知道治安官是怎么和審判所的超凡者聯(lián)絡(luò)的了。
而當房門再一次被打開時,就是羅蘭親自參演的那一幕現(xiàn)在看來略有些浮夸的戲劇了。
窺密能力到此結(jié)束,見識到了世間險惡的羅蘭接下來也始終一言不發(fā),直到重新回到旅店。
在決定借助摩多城的力量時,羅蘭經(jīng)過了自以為周密的考慮,自以為自己在最上層。
但事實證明,叛徒神父在第二層,以治安官為代表的摩多城管理者在第三層,摩多城成超凡事件的幕后黑手在第幾層不好說,但羅蘭本人最多也就到負一層。
單從結(jié)果來看,治安官和審判所年輕超凡者的完美演技騙過了神父,讓他們揪出了摩多城的叛徒并找到了調(diào)查的突破口,似乎是大獲全勝。
但對羅蘭來說,不論是異端裁決內(nèi)居然有叛徒還是治安官并不信任甚至已經(jīng)開始懷疑他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在摩多城搞事的是能讓四階超凡者無聲無息消失的恐怖勢力,而羅蘭很可能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但現(xiàn)在他面前的兩條大腿,一條涂滿了毒藥,一條長滿了毒刺,抱上去只有死路一條。
現(xiàn)在看來摩多城找出了叛徒,似乎占得上風,如果他們真的能順利找到這次事件的源頭并將其解決,那對羅蘭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羅蘭不用再擔心直接的威脅了。
但他卻隱隱覺得事情似乎并沒有這么簡單,他始終想不通神父作為潛伏在異端裁決的內(nèi)奸為何要不惜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去幫喬治隱藏身份。
說的更直白一點,羅蘭感覺與其說神父是為了隱藏喬治的身份,更像是為了暴露自己,讓摩多城的目光轉(zhuǎn)向他這個內(nèi)奸。
這更像是在棄車保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