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橫練功夫冠絕古今,天下能夠破“金身”者,恐怕不足五人之數(shù)。
如此實力,不去揚名立萬,在這里當一個小小鏢客,還要完成這一鏢。
你騙誰呢?
以為大家都是林不平嗎?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打又打不過,還能怎么辦?一跑了之,倒不是不行。
可跑了不意味著事情結(jié)束了。
首先,他們已經(jīng)被魔教盯上,另外各有秘密,已經(jīng)被姜離探聽了一些。
現(xiàn)在跑掉,日后魔教要找他們,姜離把他們的秘密散出去,正道也要找他們。
武林公敵。
他們可不是血河老魔,沒那么大本事到處浪。
就算是血河老魔,最后也浪死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可以繼續(xù)合作?”林鎮(zhèn)遠拱手道。
“自然,我不識路途,接下來怎么走,還需要林鏢頭繼續(xù)帶路。”姜離說道。
“哈哈哈?!绷宙?zhèn)遠笑出往日豪爽,“閣下有言,莫敢不從。不如我們先離開此處,何暇被我們逼走,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發(fā)會帶人回來?!?p> “好?!苯x答應下來。
剛才的戰(zhàn)起,大家肯定都下了馬,江湖中人善騎馬,但擅長馬上作戰(zhàn)的,少之又少。
馬上作戰(zhàn)都以長兵器為主,攜帶并不算方便。
江湖人走南闖北,用長兵器者要遠遠少于刀劍這類相對而言的短兵器。
長兵器中最有名的還是天林寺的棍子。
大家佩刀帶劍,下馬作戰(zhàn)。那些馬兒紛紛跑路,不過馬兒都訓練有素,不會跑太遠。
稍微尋找一下,基本都能找回來。
至于馬車,則還在視線之內(nèi)。
說起來,那三個要保護的女子,還在馬車上,從始至終沒有出來過。
那位程女俠前去探查了一番,出來之后表示無事。
眾人把己方的尸體抬上那空空如也的貨車馬車上,又以油布覆蓋。
至于魔教弟子的尸體,自然棄尸荒野,不會有人去管。
收拾好之后,眾人重新上路,姜離和林鎮(zhèn)遠還披上了兩件外袍,遮掩身上有些破爛的衣服。
如此,兩天后,走鏢隊伍再度入城。
一群人有不少事情要忙,程女俠,姜離,林鎮(zhèn)遠三人則是在酒樓尋了一間上房,有一些事情要談。
“你是什么身份?”姜離看向那位一直未通姓名的程女俠問道。
“老婆子我是圣教中人,名聲不在外,你們叫我一聲程老太婆就行?!背膛畟b自爆“程老太婆”,顯然要比看上去的大不少。
不過不是人皮面具,而是化妝的功效。
林鎮(zhèn)遠這個老江湖也看不太懂其中竅門。
“姓程,可是程冬夜前輩?”聽完“自我介紹”,林鎮(zhèn)遠突然開口說道。
“哦,看來你真的和血河那老家伙關系不淺?!标惗拐f道。
林鎮(zhèn)遠笑了一下:“我和血河老前輩,算有所淵源吧?!?p> 言語間,稍微有親近魔教的意思。
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先親近一下,也不是翻臉的時候。
“既然你是魔教中人,那為什么那個誰,嗯,叫什么來著的護法要追殺你們,總不能是來追殺鏢局的吧?”姜離問道。
他很好奇。
江湖之事,很多都非常有趣。
“哼!”提起此事,程冬夜就冷哼一聲,浮現(xiàn)怒容,“那該死的叛徒!”
“叛徒,果然是教中內(nèi)亂?”林鎮(zhèn)遠其實也很好奇。
那個江湖人心中,都有一顆八婆之心,消息靈通什么的,要是不八卦,從哪靈通?
“是,教主恐怕為小人所害,如今情況不明。我們要回援總教,協(xié)助教主平亂。”程冬夜說道。
“誰???那個小人?!苯x問道。
前·姜離對魔教什么的,一知半解,除了知道牛皮哄哄的教主武道狂外,其余的就完全不清楚了。
大佬有問,程冬夜不得不回答,并且還要對對方口中的“魔教”稱呼視而不見。
你拳頭大,你說什么教就什么教。
那小人不是別人,正是原本的副教主,如今的代教主,楊問天。
而何暇這個護法,已經(jīng)投向了楊問天,如今魔教一分為二,分為老教主派和副教主派。
雙方正在內(nèi)斗。
他們這些老教主派的人要回援,那楊問天這一派的自然要打擊阻攔。
程冬夜就借了鏢局作為掩護,沒想到還是被找到了。
好在有林鎮(zhèn)遠殺退對方——不對,應該說,這只是第一層。
第二層是程冬夜或許知曉林鎮(zhèn)遠和血河老魔的關系,故意拖林鎮(zhèn)遠下水。
“怎么跟笑X江湖似的?!苯x嘀咕一句,又看向林鎮(zhèn)遠,“你呢,該輪到你講故事了。”
林鎮(zhèn)遠苦笑一聲:“當年血河前輩被那些名門正派圍攻,墜入山崖——”
“出現(xiàn)了,掉山崖不死定律?!苯x打斷林鎮(zhèn)遠的話。
根據(jù)武俠定律,有兩種人掉落山崖多半不會死,一個是小孩,小的哪怕只是襁褓中的嬰兒,都不會死。
還有很大可能得到奇遇,將來可以報仇。
二,就是武功高強的老人,他們跳崖之后會成為“小孩”的奇遇,就算要死,一時半會也不會死,至少要等他們把武功什么的留在某個山洞中才會死去。
那個血河老魔屬于第二種。
打斷后,姜離又示意臉色古怪的林鎮(zhèn)遠繼續(xù)。
接下來的故事大概就是林鎮(zhèn)遠遇到重傷未死的血河老魔。
人之將死,血河老魔大徹大悟,放下屠刀,想要做一個好人,同時也想要把自己的武功傳承下去。
于是,林鎮(zhèn)遠就成為了這個幸運兒。
基本的情況就是如此。
聽完兩邊的故事,姜離似笑非笑。
他們說的是實話嗎?姜離相信,基本的框架應該沒有問題,但很多細節(jié)就有待商榷了。
比如,誰能肯定程冬夜就一定是老教主武道狂的人,而不是副教主楊問天的人。
再比如,林鎮(zhèn)遠,一個夜止兒啼,兇名赫赫的大魔頭沒死,突然就大徹大悟了?而且還教你林鎮(zhèn)遠武功?
更大的可能是這兩個家伙勾心斗角,那個血河老魔沒能斗過林鎮(zhèn)遠之類的。
反正兩人其樂融融相處,這種事情存在的可能性不大。
姜離也沒有繼續(xù)追問,細究兩人的話中有多少謊言,反正他就是圖一樂。
日后如果真相曝光的話,在看他們回憶現(xiàn)在言之鑿鑿的表情,也會相當有趣。
“說起來,那個馬車上的是什么東西?”姜離問道。
指的是那個特殊的貨物馬車,上面用一塊黑布蓋著一個立方體形狀的東西。
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是棺材。
“那里……是人?!背潭拐f道,“我們用來對付楊問天的秘密武器?!?p> “人?”林鎮(zhèn)遠臉色奇怪。
這段時間,那馬車可以說每時每刻都有人看管,根本就沒有人從里面爬出來過。
所以,人是已經(jīng)死在了里面嗎?
“如果是人的話,已經(jīng)死了吧?!苯x說出林鎮(zhèn)遠的疑問。
程冬夜說道:“此人是刺客,修煉了一門龜息之法,可以進入到假死狀態(tài),維持月余時間。”
“哦,意思是說,他就快要出來了?”林鎮(zhèn)遠說道。
一路過來,行程近半,時間也差不多一個月了。
“嗯。”程冬夜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面對姜離,也想要繼續(xù)隱瞞此人身份。
“龜息之法,給我吧?!苯x想了想,說道,“當做你們圍攻我的賠禮?!?p> 他現(xiàn)在對正兒八經(jīng)的武功興趣不大,倒是喜歡這種偏門,有特殊作用的武功。
此幻界和現(xiàn)實世界的武道大同小異,可以互通。
上來就白嫖兩門武功,姜離隨便練了一下,沒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弄個龜息之法玩玩也不錯。
以后和人打起來,別人給自己一拳,順勢躺下來,龜息之法一用。
沒個八萬八,這事沒法解決。
或者等別人以為他死了,突然睜開眼睛,把他們嚇個半死,想想都非常有趣。
居家旅行,碰瓷必備。
這龜息之法,姜離要了。
聽到姜離的話,林鎮(zhèn)遠和程冬夜都有些詫異,倒不是詫異對方要武功。
其實大部分高手都少有這種索要他人武功的行為。
原因有二,一是貪多不爛,自己的武功能夠練到一定程度本就不容易,盲目去練其它武功,費時費力,更大的可能是得不償失。
二,天知道別人給的武功有沒有問題,萬一留下什么陷阱,自己練容易出問題。
當然,拿武功給別人,比如手下練這種情況另當別論。
姜離這高手,和其他高手有些不同,強是一身橫練。
攻擊的話,要不是有同歸于盡的打發(fā),看上去屬實一般。
林鎮(zhèn)遠其實已經(jīng)做好對方問自己索要血河劍法的準備,那身恐怖的橫練武功配合血河劍法。
恐怕能夠和當今武林最強的那幾個人爭鋒。
但這兩天沒等到,到現(xiàn)在,結(jié)果對方對什么龜息之法感興趣。
血河劍法呢?
鼎鼎大名的血河劍法就在那里,你都不看一眼嗎?
林鎮(zhèn)遠心情有些復雜,自己視若珍寶,付出不小代價才得到的武功,對方棄之如敝履。
可如果對方真的問他索要,林鎮(zhèn)遠恐怕又要搞小動作了。
我辛辛苦苦得到的武功,憑什么你一句話就拿走?
人心復雜,江湖路很滑。
“龜息之法,閣下確定要這門武功?”程冬夜的想法和林鎮(zhèn)遠差不多。
放著血河劍法不要,要龜息之法,讓人無法理解。
“對,就要這個。你不會不給吧?”姜離問道。
“給,不過此武功頗為復雜,練起來也困難,我只是強背了下來,另外還有經(jīng)脈行氣圖……”程冬夜說道。
“兩天內(nèi)給我完整的就行?!苯x擺擺手,“我們的梁子就算揭過了?!?

隱語者
感謝我在每部戲都有角色、夜影游的打賞!老友再見,不勝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