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宸和韓孟殊兩個人像是進(jìn)山欣賞山中風(fēng)景的游客一樣不緊不慢的向山中走。
關(guān)于這次狩獵她和祝懷錦,忠叔還有老四叔已經(jīng)盡量做了周密的安排。除了沒有告訴他們秦紹邦會在落霞谷,其它的情況幾乎都預(yù)料到了。
唯一沒有想到是秦紹宸會被蕭德喜帶著一起來狩獵。
聽見秦紹宸問她,韓孟殊歪著腦袋看向他,眨著水汪汪的杏眼笑著說道:“太子殿下不覺得我是混蛋了?“
秦紹宸被噎了一下也不是很在意了。
周廣智的外甥女去找他和他百般解釋的時候他就想通了,不管這兩個女孩子是什么身份吧,總之也是被犬戎奴使的可憐人罷了。
他都決定不去計較了,被小姑娘提起秦紹宸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咳,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我可不是不說,是不知道這是哪來的啊?!?p> 韓孟殊把竹笛遞給他讓他細(xì)看,“這是兩年前一個道長給我的。”
秦紹宸接過去直接看向了笛子的內(nèi)壁,那里應(yīng)該有一個字的。
眼前的男子滿樹金黃之下,好像與天地融成了一色。秦紹宸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你永遠(yuǎn)在他身上看不到叫做頹靡的東西,最多也就是無悲無喜。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guān)。
皇家的子弟,未來的君王該是怎樣的她不知道,可她知道當(dāng)秦紹宸在西城門下等著韓家軍去接應(yīng)他,聽說犬戎已經(jīng)在城里大開殺戒的時候他是怎樣做的。
他像瘋子一樣沖進(jìn)殺紅了眼的犬戎軍隊里,見到犬戎士兵就和人家說,“我是祁國的前太子,你帶我去見公主殿下吧,現(xiàn)在就去?!?p> 告訴他見到的每一個犬戎士兵,說他愿意入公主府,愿意成為蕭辛末的男寵,愿意用他自己侍奉蕭辛末公主,只求犬戎不要傷害無辜的百姓。
韓家軍把他從犬戎士兵的包圍當(dāng)中搶回來的時候。韓孟殊看見他滿身的傷痕和滿臉的悲痛,絕望。
那時,她還在笑話他:一個男人做這樣可憐的樣子是要給誰看呢?就算是要給蕭辛末看,可蕭辛末早就跑了,哪一個犬戎大兵會在乎他這樣自己找死的祁人呢。
十年之前不懂的韓孟殊現(xiàn)在懂了。
景和五年九月初六的那一天,秦紹宸從眼睛里流出的不是眼淚,是他對祁國百姓被犬戎人肆意凌虐的愧疚。嘴里喊出的也不是對犬戎人和蕭辛末的屈服,是他是想以祁國儲君的尊嚴(yán)換得犬戎刀下少一條亡魂。
韓孟殊一時看呆了,怎么秦紹宸的身上到處都是讓她心神激蕩的金光?
“殿下是見過這個掌笛嗎?”
“原來它叫做掌笛?!?p> 秦紹宸在竹笛的內(nèi)壁沒看見任何字,把笛子還給了韓孟殊。
“你剛才用它吹的不是曲子,我如果沒聽錯的話應(yīng)該是雛鷹的叫聲,可是有什么用意嗎?”
閑聊的空擋,兩匹馬已經(jīng)自己溜達(dá)去了,他們兩個也找了個被樹葉覆蓋著的石頭坐下來說話。
韓孟殊告訴秦紹宸她剛才是和韓家軍在聯(lián)系,通知他們有人往他們那個方向去了,讓韓家軍當(dāng)心。
韓孟殊沒說的是她還告訴了韓家軍要在她和秦紹宸的身邊安排人手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