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云鎮(zhèn)河前村有一條河,叫做羅云河,此刻河上面有一艘漁船,一對父女正在打漁。
父親叫羅生,女兒叫羅英,他們常年以此為生。
羅生在船頭,臉色陰沉的看著河面,現(xiàn)在正值冬季,他們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都收獲很小,家里已經(jīng)快揭不開鍋了。
“唉!都是妖物惹得禍。”羅生嘆息道。
羅英剛剛?cè)鱿乱粋€網(wǎng),突然驚喜道:“父親,這一網(wǎng)很沉,好像有大貨?!?p> 羅生也來了精神,與羅英一道拉網(wǎng),將漁網(wǎng)收了上來。
結(jié)果讓兩人失望,不是有什么大貨,他們網(wǎng)上來一個人,此人正是陷入昏迷的朱雨。
朱雨此刻一絲不掛,身上還有眾多傷痕,羅英忙扭過去頭,不敢去看。
羅生臉色更加陰沉,打漁最怕遇到這個,網(wǎng)上來死人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他伸手摸了摸此人的脖子,眼中一驚,此人竟還有脈搏,并沒有徹底死亡。
他有心不救,猶豫片刻,還是將朱雨背進(jìn)了船艙,安頓下來,同時吩咐羅英燒一壺?zé)崴?p> 除了朱雨,網(wǎng)里只有幾只小蝦小魚,讓羅生父女滿臉愁容。
天空開始下起淅瀝小雨,羅生嘆了一口氣:“回去吧,馬上就起霧了!”
羅生家就在河前村的旁邊,這里一共也沒住幾戶,都是窮苦人家。
家中只有三間木頭房子,可謂家徒四壁,基本上一無所有。
朱雨躺在床上,羅生用熱水為他清理傷口,擦拭身體,為他換了一身粗布衣服。
“英兒,將魚燉了,喂
他喝點魚湯,受傷的人營養(yǎng)要跟上!”羅生交待。
羅英露出遲疑:“父親,這魚你不是打算明天到鎮(zhèn)上賣了換糧食的?”
羅生露出遲疑,片刻后搖搖頭:“不管那么多了,先救他要緊!”
喂完魚湯,已經(jīng)深夜,羅生看著朱雨,嘆息道:“能不能醒過來,全看你的命了!”
朱雨這次已經(jīng)傷到了神魂,身體也滿是瘡痍。
身體上,他能夠自我修復(fù),但神魂卻沒有辦法,恢復(fù)極慢,這讓他長時間陷入昏迷。
轉(zhuǎn)眼間,他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三天,期間他只醒過來一次,而且時間很短,就再次陷入昏迷,不過這也讓羅生確認(rèn)他能夠醒過來。
隨著時間流速,朱雨清醒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持續(xù)時間也長起來。
他漸漸也想起了一些往事,想到那些死去的親朋好友,心中忍不住悲痛。
一個月時間過去,朱雨終于徹底醒過來,而且能夠下地行走。
他的修為下降了很多,主要還是沒有徹底恢復(fù)。
朱雨雖然醒過來,但卻讓羅英十分不滿,他整日無所事事,干的最多的就是坐在門口發(fā)呆。
羅家父女干活,他也不去幫忙,讓羅英滿嘴牢騷。
羅生卻搖搖頭:“他剛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修養(yǎng)是最重要的,別再落下病根!”
這一天,羅家父女再次外出打漁,朱雨在房間中找到了一壇烈酒。
這讓他有了一絲喜意,抱起壇子,將烈酒飲了精光。
他沒有動用任何修為,很快就酩酊大醉,一會哭一會笑。
酒能夠讓人沉醉,也能夠讓人忘記痛苦,這讓朱雨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可惜就只有一壇,已經(jīng)被他喝光,他需要酒。
朱雨順著酒味,將村中幾戶人家的酒全部喝光,可惜仍然不夠。
他的行為自然引起了村中眾人的不滿,眾人都來到羅生家,看著躺在地上醉成爛泥的朱雨,都是臉色不善。
羅生父女打漁回來,看到這樣的情景,嚇了一跳。
當(dāng)?shù)弥煊甑乃魉鶠?,羅英滿臉寒霜,羅生也頭大如斗,忙各個賠禮道歉。
同時將今日打到的魚蝦送給大家,算是補(bǔ)償。
村中也就他們幾戶人家,平日里關(guān)系都很不錯,此事就這樣結(jié)束了。
羅生心中嘆息,看來不能將朱雨單獨留在家中,否則會生出許多是非。
今日正好要到鎮(zhèn)上,等朱雨醒了,便帶著羅英和朱雨來到羅云鎮(zhèn),也算是讓朱雨散散心。
朱雨看著羅云鎮(zhèn),不覺想起了亭山鄉(xiāng),這里也只有一條街道,不過卻有酒館。
羅生支了個攤賣魚貨,羅英則帶著朱雨到處逛起來。
羅英說到底只是十四歲的小姑娘,玩心自然很大,興奮的向朱雨介紹各個店鋪。
當(dāng)提到飾品店和胭脂店時,她忍不住露出希冀。
朱雨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他的心神早已經(jīng)跑到旁邊的酒館中。
聞到酒味他就忍不住了,閃身進(jìn)入酒館:“小兒,把酒給我上來!”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正無精打采,感嘆最近生意的難做,沒想到就來了個顧客。
小二麻利的取出一壇酒,放到朱雨的桌子上:“客官還需要什么?”
朱雨搖搖頭,一把抱住酒壇,咕咚咕咚的咧嘴痛飲,很快就將一壇酒飲光。
“再來!只管上!”朱雨不滿意。
店小二嘴都咧開了,沒想到遇到一個大主顧:“客官真是好酒量!”
朱雨的桌子上擺了十壇酒,他可以徹底放開痛飲。
可惜三壇過后,朱雨就已經(jīng)醉倒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店小二露出鄙夷:“還以為是個海量,原來是走眼了?!?p> 他將剩余的酒嫻熟收走,全部換成了空酒壇,臉上露出奸笑,顯然沒少干這樣的事。
另一邊羅英發(fā)現(xiàn)朱雨不見,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喊了幾聲后,沒有主意,只能去找羅生。
兩人在鎮(zhèn)上四處尋找,終于找到了在酒館中酩酊大醉的朱雨。
店小二見到兩人,十分親切:“兩位終于來了,這位客官在我這里飲了十壇酒,還沒有給錢。”
羅生臉色一變,他不相信朱雨能飲十壇酒,但還是沉聲道:“多少錢?”
店小二笑道:“每壇三十文,一共三百文?!?p> 羅生臉色難看,他今日賣魚貨才賣了百十文,連酒錢都不夠:“店家說笑了,他怎能喝十壇酒?”
店小二冷笑道:“難道我會欺你?”
羅生臉色鐵青,早就聽說這里的酒館是黑店,沒想到如此黑。
他正想爭辯,朱雨卻悠悠轉(zhuǎn)醒,醉眼朦朧道:“酒,給我酒!”
羅英臉色難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就知道喝,錢都被你用來喝酒了!”
朱雨被打,只是晃晃腦袋,一把揪住店小二:“酒,酒在哪里?”
店小二向來強(qiáng)勢,見朱雨抓住他,也一掌朝著朱雨打過來。
可惜朱雨抬手擋起,店小二頓時臉色大變,他感覺手掌打在堅石上,“咔嚓”一聲,手骨直接斷裂,發(fā)出慘叫。
見店小二不理會他,朱雨隨手一扔,店小二就被扔飛出去,砸在桌子上,慘叫更加凄厲。
朱雨徑直來到柜臺,自己找到一壇酒,麻利打開,開始痛飲。
店小二邊慘叫邊大喊:“掌柜的,有人搗亂!”
一個身高兩米、身材魁梧的壯漢從酒館后院沖出:“誰敢搗亂!”
他身后跟隨著一個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正是酒館的掌柜。
店小二立馬哭訴:“趙護(hù)院,就是此人,喝酒不給錢,還快把小的打死了,你要為我做主?。 ?p> 掌柜目光變冷,邁著八字步朝著朱雨走過來:“我倒要看看,誰敢在宋家酒館鬧事!”
這里的動靜立馬引起了眾多圍觀者,眾人都議論紛紛。
“還有人敢在宋家酒館搗亂,真是不要命了!”
“是啊,我看這個年輕人完了,不死也要脫層皮?!?p> 羅生臉色大變,宋家可是羅云鎮(zhèn)的土皇帝,沒有人敢招惹宋家,羅英早就嚇得面無血色。
他忙抱拳:“誤會,誤會,我們愿意賠償!”
掌柜的聽到賠償,一揮手,護(hù)院大漢停下腳步,掌柜目光掃了一遍:“賠償可以,一百兩銀子!”
羅生臉色一僵,一百兩銀子,就是把他賣了也不可能,他低頭懇請道:“一百兩我們實在拿不出,還請寬容寬容!”
掌柜猛然拔高聲音:“你在耍我嗎?”
羅生忙搖搖頭,掌柜目光一轉(zhuǎn):“倒也不是沒法商量!”
他伸手指著羅英:“將此女送入我宋家為婢,再賠償五十兩銀子,你看如何?”
羅英身子忙往后面縮了縮,羅生臉色頓時蒼白。
朱雨緩緩站起身,臉色變冷,他最恨這種要挾,猛然沖到掌柜身邊。
“啪啪啪!”連扇掌柜三個嘴巴。
掌柜頓時蒙了,有人竟敢打他,他臉上立馬腫了起來。
一瞬間,他就徹底暴怒:“給我殺了他!”
護(hù)院壯漢聽到命令,獰笑著拳頭直接砸向朱雨,似乎可以預(yù)料朱雨的下場。
朱雨感受到殺氣,眼神猛然變冷,手中拳頭打出,迎向護(hù)院壯漢的拳頭。
圍觀眾人都搖搖頭,這個少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酒館護(hù)院是出了名的狠人,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眾人很快又張大嘴巴,滿臉不可思議,覺得今天肯定見鬼了。
朱雨的身體穩(wěn)穩(wěn)站在那里,護(hù)院壯漢的身體如同炮彈一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酒館外的地面上。
護(hù)院壯漢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根本起不來,同時七竅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掌柜嚇得身體發(fā)抖,他再也不敢在此地待,沖出酒館就跑路了。
片刻后,眾人終于恢復(fù)過來,有人眼尖:“煉妖師,他是煉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