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藍天上,一只雄鷹展翅飛過。
這時,地面上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那是三弟,是個鳥人,原來是只鳥,現(xiàn)在修煉成了人?!?p> 接著,鏡頭一轉(zhuǎn),一只全身青色,只有脖頸間毛發(fā)是金色的獅子趴在樹枝上小酣。
那聲音又傳來:“那是大哥,一頭獅子,此生的目標是做個肥宅,所以他現(xiàn)在又肥又宅?!?p> “還有我,我是老二,二了吧唧的那個二,是個白象精。我們仨就是這八百里獅駝嶺,目前最高的統(tǒng)治者了?!?p> 這次,那聲音的主人終于出現(xiàn)了。
此人,不,應(yīng)該是此妖,是一頭人模人樣的大象。
他正和女唐僧,并排坐在箱子上,各自手中握著一根魚竿。
聽他所言,看他賣相,很明顯了,他們這三個妖怪就是獅駝嶺三雄。
正因為知道這三只妖怪的底細,女唐僧壓根就沒認真聽白象精說話,而是魂游天外,想她自己的事情。
女唐僧的心思就沒有在釣魚上,只是下意識的問道:“聽說,你們也大鬧過天宮?”
白象精小心翼翼看向女唐僧,心中組織了一番語言,才開口道:“大哥鬧的,跟我和三弟沒啥關(guān)系。當(dāng)年也是因為瑤池圣母開蟠桃宴,沒邀請大哥,大哥就去南天門吼了一嗓子,算不上鬧?!?p> 女唐僧此時也回過神來了,她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語氣揶揄道:“聽說,當(dāng)時天帝派出了十萬天兵,這叫不算鬧?!?p> “屁的十萬天兵,是當(dāng)天值守南天門的一個天兵的名字叫十萬,他還有一哥哥叫九萬?!?p> 一說到這事,白象精就單手扶額,有種難以言喻的羞恥感。
臥槽!
聞言,女唐僧扭過頭,瞪大了眼睛注視著白象精,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她是完全沒有想到,這種名字梗竟然會出現(xiàn)在天庭那樣的場合,太不嚴肅了。
白象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女唐僧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板正腦袋繼續(xù)望著湖面,找了個其他的問題:“你們也是下凡來給我湊九九八十一難的?”
“嗯,沒錯。”
白象精再次點了點頭,他心中非常的苦悶。
原本,他們?nèi)私拥竭@個任務(wù),都以為是下凡演一出戲而已,最多就是被打一頓罷了。
卻沒想到,天命取經(jīng)人被某個大能調(diào)換,換成了一位他們誰也惹不起的存在。
偷偷瞄了一眼女唐僧,白象精感慨道:“如來老板一聲令下,多少打工妖怪下凡演戲,怎一個慘字了得喲?!?p> 他還有話沒說,那就是遇到女唐僧這個一拳大師,眾妖的日子更慘了。
“那按道理來說,咱倆這個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打上一架?”
女唐僧百般無聊的撥弄著魚竿,攪的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一聽此話,白象精光禿禿的腦門上,那少量的毛發(fā)頓時直了,他急忙禍水東引:“你去揍老三吧,他比較有活力,我跟大哥就算我倆投降了,行不?”
說到最后,白象精的聲音低了很多,姿態(tài)擺的很低,顯得有些卑微。
“你們對待工作,就這么敷衍了事的嗎?”
女唐僧一把將手中的魚竿扔掉,轉(zhuǎn)過身子,雙手叉腰,兇狠的望向白象精。
白象精也是被嚇了一跳,但見女唐僧沒有直接動手,他這才小舒了口氣。
于是,他也收起魚竿,轉(zhuǎn)身和女唐僧面對面,雙手一攤:“如來大老板不給漲工資啊,文殊和普賢兩位小老板,平時也盯著我倆使勁壓榨。好不容易下凡出趟閑差,可不得趕緊摸魚嘛!哦,釣魚?!?p> 女唐僧頷首,她擼起袖子,說道:“我這一路走來,看到妖怪就打劫這件事,你知道的吧!”
“知道!”白象精頷首,他對于此事略有耳聞:“你在我這看上啥了,我找個布兜子給你打包帶走?!?p> 他也極為光棍,非常識時務(wù),沒有多余的掙扎。
女唐僧望向白象精的雙眼炯炯有神,她試探性的問道:“那我要是看上了你嘴上那對金牙了呢?”
“那我把牙拔下來送你?”白象精摸了摸自己那對長牙,善意的提醒道:“不過我可得提醒你,我這對牙可不是純金的?!?p> 女唐僧視線掃視了一圈,問道:“鍍金的?黃銅外面鍍的金皮?”
“橡皮泥外邊刷的黃油漆?!?p> 白象精翻了個白眼,用力捏了一下長牙,長牙上頓時留下了一個指印,好像在證明他所言非虛,沒有騙人一樣。
女唐僧仔細瞧了瞧,確認了白象精沒有騙她,頓時驚呼出聲:“你帶這么個東西干嘛,一嘴的油漆味,很好聞嗎?”
“普賢大師好面兒啊,說我原生的那對象牙不好看,騎我出去掉面子,就讓我去鑲一對金牙,可是他又不給批經(jīng)費,讓我自己出錢。我哪有錢鑲金牙呀,就弄了點泥巴自己捏了一對?!?p> 說到情深處,白象精不由得潸然淚下。
看樣子,他被普賢大師折磨的不輕,很是痛苦,都成了他生命中揮之不去的檻了。
女唐僧看著抱頭痛哭的白象精,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片刻后,白象精終于止住了淚水,女唐僧才開口問道:“你是真窮還是在跟我哭窮賣慘?”
“都有!”
白象精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他的小心思。
女唐僧接著又問:“你跟普賢大師哭過窮賣過慘嗎?”
“怎么可能?!?p> 白象精嘴角一抽,他又被女唐僧戳到了傷心事,差一點又要流淚了。
“那你為什么不在他面前賣慘呢?”
女唐僧有些好奇,好奇這頭白象精為什么敢在她面前真情流露,卻沒有在普賢大師面前抱怨過。
是覺得她是個女人,好欺騙嗎?
還是說,普賢大師其實沒有心,根本不會理會白象精。
很快,女唐僧的這個問題就得到了答案,白象精雙眼中漸漸失去神采,說道:“因為他是個無良老板,我過得越慘他笑得越開心。”
沒想到啊,普賢在這個宇宙的分身,竟然也被帶壞了。
從白象精口中得到情報,女唐僧大腦沒思緒紛飛。
緊接著,她突然回想到之前的問題,問道:“那你為什么在我面前賣慘?”
還是之前的那個念頭,白象精憑什么敢在她面前哭窮,是覺得她好欺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