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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聊齋

第二十七章 凝練心劍,拜訪學(xué)政

  西湖南岸,鳳凰山北,-座雖只二進卻極為幽靜雅致的宅院里。

  陳觀站在一方中間有座假山的丈許魚池邊上,以靈符招來甘霖,注入池塘中。

  魚池里,一條半尺長的紅鯉浮出水面,嘴巴張合,邊上白鳳唧唧清鳴,似在對話。

  這二進庭院,是陳觀剛花遠超其值的銀子買的,位于西湖邊上,風(fēng)光不錯,又距鳳凰山上的萬松書院不遠,極合陳觀心意。

  陳觀給的錢多,房主爽快將還很新的家具留下,只要換上新的被褥,便能入住。

  薔薇去購置新被褥去了,陳觀便清空了院中池塘,將鯉魚從筆筒中移到了池塘里。

  ——筆筒中雖另有乾坤,但天地靈氣無法進入。不利魚妖修行,所以一搬到新的地方,陳觀便將他她了出來。

  甘霖注滿池塘后,陳觀丟了幾塊玉石進去點綴,便轉(zhuǎn)身進了書房,對這魚妖,基本上準備放養(yǎng)。

  陳觀進了書房沒一會便走了出來,手里多了根畫著十幾道紅線,似準備用來測量水深的木棍。

  他并未拿木棍測水,而是將其立在院中,然后便盯著其看,看了會,突然“嗆”一聲拔劍出鞘,斬向其上一道紅線。

  劍光一閃,噗的一聲,木棍最上面一截被劍切開,掉到地上。

  陳觀看了眼斷口,與紅線差了一毫米左右。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明白心中有劍后,劍法確實進步了不少,但離真正的心中有劍,還差得遠?!?p>  “心中所想,劍能隨之而出,才是心中有劍?!?p>  陳觀感嘆道,還劍歸鞘,繼續(xù)盯著立木上的紅線。

  在心中計算了下出劍軌跡及速度后,陳觀又一劍斬出,依舊差紅線約一毫米。

  陳觀也不氣餒,繼續(xù)練習(xí),如此反復(fù)在心中凝劍,然后拔劍出劍,直到薔薇買回被褥,做好晚飯叫他去吃,方才停手。

  吃完晚飯,陳觀泡了壺茶進入書房、看了會書后,便洗洗睡去。

  第二天,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桂花飄香,很適合出門訪友。

  于是陳觀寫了張拜帖,買了幅前人字畫,便一路打聽著往學(xué)政府上走去。

  學(xué)政如此賞識,并推薦他到江浙最好的書院讀書,來了杭城,不到其府上拜訪的話,那實在說不過去,以后都不用出門了。

  等到得學(xué)院府邸前,看到匾額,陳觀方知學(xué)攻姓博,一個很少見的姓氏。

  陳觀叩響門環(huán),一個門僮將門打開一點,看陳觀一身士子打扮,手里還抱著禮盒,便道:“書生請回,我們老爺為官清廉,不會私下接待你,并收受你禮物的?!?p>  門僮說完便要關(guān)門,陳觀連忙道:“且慢!我乃蘭溪陳子瞻,兩月前學(xué)使案臨金華(學(xué)政到金華主持歲試),擢升我為一等,并推薦我到萬松書院學(xué)習(xí),曾囑我到杭城后一定要來拜訪……”

  “你就是讓老爺遍尋不著的陳觀陳子瞻?”門僮斜著眼睛望著陳觀道。

  陳觀有些汗顏,他也聽說歲考完后,學(xué)政想見他,不過他那時深居簡出,一心清修,根本沒收到消息。

  “呵呵……”陳觀訕笑一聲道:“我是陳子瞻……”

  陳觀還想解釋兩聲,門僮已將門打開道:“那進來吧,既然是你,老爺肯定會見,先隨我去前廳稍坐?!?p>  “多謝!”陳觀道謝一聲,跟著門僮進了屋,到了前廳。

  “陳公子稍坐,我這便去通稟?!遍T僮請陳觀坐下后,便往后宅而去。

  陳觀隨意看了眼這待客之所的布置,沒有奢侈物品,卻多文雅精致之物,顯然傅學(xué)政很清廉,也很有品位。

  “難怪會對我這么個沒什么名氣之人的書法那么推崇,是真精于此道?!标愑^心道。

  不一會書僮回來,對他道:“我家老爺請你去書房。”

  “嗯。”陳觀跟著門僮進了后宅,到得一座掛了匾,名為“通鑒齋”的廂房前,應(yīng)該便是書齋,也就是書房所在。

  “老爺,陳公子來了!”門僮敲了敲門道。

  “請他進來!”一個很有威嚴卻不失平和的中年男性聲音從書房中傳出。

  門僮將門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觀進入書房后,不及細看,便對坐在書桌后的傅學(xué)政施禮道:“學(xué)生陳觀,見過大人?!?p>  施了禮后,陳觀才抬頭看傅學(xué)政面貌,見其四十許人,面容儒雅,頭上青絲及頷下黑髯都打理得一絲不茍,顯然是個很嚴謹?shù)娜恕?p>  陳觀打量傅學(xué)政的時候,傅學(xué)政也在打量陳觀,見其面容俊美,身姿挺拔,腰間懸劍,儒雅中帶著英氣,很是滿意,不住點頭贊道:“果是翩翩少年,難怪能寫出那般飄逸俊秀,不落俗氣的字來?!?p>  贊完之后,見陳觀還站著,立即指著邊上的椅子道:“坐下說?!?p>  “謝大人!”陳觀道謝一聲,落落大方的在椅子上坐下。

  “上茶!”傅學(xué)政對門僮說了一句,便和陳觀閑聊起來,問了下家庭情況后,開始考較他學(xué)問。

  傅學(xué)政問了些四書五經(jīng)內(nèi)比較生僻的經(jīng)義,見陳觀都一一答上來后,捋須笑道:“子瞻果然是將四書五經(jīng)全記住了,多學(xué)學(xué)制藝(八股文)、詩詞,金榜可期!”

  “謝大人吉言!”陳觀道謝一聲,但卻沒往心里去,卻是無意仕途。

  官場實乃時間最黑暗之所,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實在不適合他這種內(nèi)心純良的人。

  “叫大人太生分了,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世叔便好!”傅學(xué)政笑道。

  提拔有潛力的后背,是做政治投資,也是學(xué)政最大的便利——一省秀才全算其學(xué)生,若是學(xué)生出彩,桃李滿天下的話,那離位極人臣,權(quán)傾朝野,也就不遠了。

  此不黨而黨,可比結(jié)黨牢固得多,黨羽可能背叛,師生關(guān)系卻不能改變。

  天地君親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古代,這可不是說說而已。

  “那子瞻便高攀了?!标愑^笑道。

  “叮叮叮……”傅學(xué)政嘴巴微張,似要說什么,屋外卻突然響起金屬碰撞的脆響聲,話一下噎在口中。

  陳觀耳朵一動,聽到寶劍劃破氣流的呼嘯聲,第一想法是有刺客,連忙起身擋在傅學(xué)政身前道:“大人小心,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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