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
這女人今天瘋了,驕里嬌氣的對個(gè)老色棍拋媚眼,她是缺男人缺瘋了嗎?
姜綰綰瞧著面前巍峨莊嚴(yán)的龐府,微微嘆息:“綰綰前些日子做了些錯(cuò)事,傷了妹妹,今日怕是要給龐老太太跪下,才能求得龐老太太的原諒了?!?p> 龐攀立刻道:“怎么會(huì)?!我娘都快急瘋了,怕明珠那個(gè)不爭氣的丫頭再給東池宮棄了,還好你來了……”
姜綰綰低頭輕笑,柔聲道:“那綰綰今日可就全仰仗龐大人庇佑了?!?p>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p> 龐攀說著,大庭廣眾之下恨不得就撲上去啃她兩口解解饞。
寒詩被他猴急的色鬼投胎模樣惡心到,不管不顧的把身子擠到兩人中間,寒聲道:“還不快走?!你不嫌曬,我嫌曬。”
姜綰綰這才又柔柔一笑,跟著他進(jìn)去。
龐攀立刻跟過去。
龐氏果真是名滿京城的豪紳,財(cái)大氣粗到處處可見鑲金的家具,連婢女都可衣著蠶絲,頭戴金飾。
龐明珠顯然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她被小廝引至大廳時(shí),至少她是站在龐老太太身邊的,只是臉色紅的有些不正常,連帶著眼睛都是紅的,不像是被滋潤的,倒像是被氣的。
龐老太太坐在主位上,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茶:“怎么?攝政王殿下已經(jīng)忙到連我龐氏的門兒都沒時(shí)間踏一踏了么?”
旁邊還坐著兩個(gè)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子,容貌看著倒跟龐攀不怎么像,一個(gè)吊兒郎當(dāng)心不在焉的摳著耳孔,一個(gè)卻是坐的板板正正,把玩著指間的茶杯,容貌并不算多出挑的長相,一雙眼睛卻是足以叫人一眼便記住,似狼一般陰冷,又似狐貍一般狡詐。
姜綰綰曾見過一雙類似的眼睛,只是時(shí)日久遠(yuǎn)了些,有些淡忘了。
他就直勾勾的盯著她,不似龐攀那般赤果的邪欲,更像是一種剝皮敲骨般的探究,像是不過眨眼間,就將她自內(nèi)至外的看穿了一遍。
她像是渾然不覺,乖巧巧的作揖:“殿下幾日來一直掛心妹妹,幾次三番叫綰綰來請人,便是連訓(xùn)斥都也有六七次了,每每都叫綰綰倍感愧疚,悔不當(dāng)初……”
她說著,殷切的看向龐明珠:“妹妹,姐姐那日的確是莽撞了,還請妹妹看在咱們姐妹一場,就原諒姐姐這一次吧?!?p> 龐明珠站在龐老太太身后,怨恨的瞪著她:“姜綰綰,你別以為我不知你在做戲!打從你第一次出現(xiàn)在迎賓殿,我就知道你是直奔攝政王妃這個(gè)位子來的!你搶了我的正妃之位,又嫉妒我母家勢力,一而再再而三刁難,我告訴你,今日你不把我當(dāng)日所受屈辱一一受個(gè)遍,休想我肯回東池宮!”
感覺到身后的寒詩要上前,姜綰綰不動(dòng)聲色的后退一步踢了他一腳。
她低下頭,泫然欲泣道:“綰綰此次來,正有此意,便是殿下抬愛,將王妃之位給綰綰,綰綰也不該如此辜負(fù),平白傷了殿下的心頭好……今日,綰綰但憑老太太處置,是打是罵是殺,綰綰都絕無怨言。”
龐攀吶吶插嘴:“娘……”
龐老太太怒斥:“你閉嘴!”
龐攀一個(gè)激靈,立刻閉了嘴。
龐老太太慢悠悠轉(zhuǎn)回視線,將她上下打量了遍:“你是攝政王妃,我們龐氏也不過是個(gè)小小的官宦之家,自然是不敢將你怎樣的,可那日你險(xiǎn)些將我這唯一的女兒打死,這口氣我龐氏也不能說咽下就咽下,既然王妃今日有心道歉,那不如就給我這糟老婆子跪下磕個(gè)頭吧,我長你四十多歲,受得起這一跪?!?p> 旁邊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凶舆@才像是終于提起了興趣,勉為其難的看了這邊一眼。
另一個(gè)狼狐貍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譏諷的扯了扯唇角,并不做聲。
龐攀就是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見這龐老太太在龐氏地位有多尊貴,她說話,旁人便沒有隨便亂插嘴的份兒。
姜綰綰笑:“若綰綰孤身一人,莫說磕一個(gè)頭,便是一百個(gè),綰綰也定無二話,可如今身在東池宮,名在攝政王之下,所言所行,還需先顧及夫君顏面,不如這樣,綰綰今日就在這龐府承下一棍,算給妹妹賠罪了,承諾自請一棍,事后絕不與殿下訴苦,不追究龐府責(zé)任,老太太看這樣如何?”
龐老太太就沒說話。
明珠她今日是鐵定要讓她回東池宮的,再繼續(xù)留她在母家,就難看了。
也是有心要刁難姜綰綰,給她個(gè)下馬威,看她還敢不敢再胡亂放肆了。
寒詩氣的直拽她衣角。
姜綰綰就站在原地,微笑著看她。
龐明珠恨恨咬牙,俯下身去跟龐老太太耳語,似是要親自動(dòng)手出一口惡氣。
龐老太太沒理會(huì)她,她一個(gè)女兒家,平日里又總是偷懶不愿動(dòng)彈,一棍打下去能有多疼?
她的視線在左右兩側(cè)掃過,問:“你們誰想來?”
龐攀把頭一扭。
他對面的男子扣了扣指甲,剛要起身,身邊的狼狐貍已經(jīng)搶先一步站起來了:“我來吧,娘?!?p> 龐老太太似是很滿意,往后靠了靠,裝模作樣道:“好,還是娘的五兒好,你且要把握分寸,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妃,別給打出個(gè)好歹來?!?p> 狼狐貍哼了一聲,像是笑了,又像是沒笑,從小廝手里拿過涂紅漆的棍杖來試了試。
那棍杖是專門用來責(zé)打家奴的,足有一人高,手掌稍稍小一點(diǎn)都握不緊,實(shí)心的木頭,光是在地上碰一碰,那沉悶的聲響便叫人心驚。
寒詩手中的無命都握的咯吱作響,咬牙切齒道:“想廢了你這只手的話,就盡管來?!?p> “哎——”
姜綰綰抬手制止他,輕聲道:“寒詩,別鬧,也是我有錯(cuò)在先,打了妹妹那么多棍,承人家一棍不算多,你后退一些。”
寒詩氣的臉都白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他攝政王都懶得管,你跑來瞎湊什么熱鬧。”
說完,竟真的不去管她了,扭頭走開。
狼狐貍已經(jīng)走到眼前。
他比她要高出一些,靠的近了,再看她時(shí)眼睛便半斂了下來,那狼一樣又野又狠的光里,折射出興奮的血光。
姜綰綰想,這一棍無論是不是他打下來,等送龐攀魂歸天際了,她下一個(gè)要宰的,就是這頭狼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