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哥哥來了。
“云上衣?。 ?p> 容卿卿像是被觸到了痛處,怒聲呵斥:“你莫要欺人太甚!”
她寬大衣袖中的手指死死收緊,眼神有些慌亂的看著自始至終都沉默的容卿薄。
他在動搖!
她苦心經(jīng)營這么多年,她放棄了自己的愛情跟婚姻,把自己當(dāng)做踏腳石給他鋪路十幾年?。?p> 如今他僅僅因為云上衣的幾句話,就開始動搖?。?p> 那可是皇位,是母后的遺愿,是俯瞰整個天下的位子??!
一個女人算什么?!任她國色天香,也不過只是個女人!!別說整個江山,就是半座城池,都不值!
事實上,容卿薄不是在動搖,只是在謀算。
剛剛的那一陣微風(fēng),已叫他察覺到了是他云上衣來了,做戲一場,本想著這姜綰綰不好折騰,從云上衣身上下手也未嘗不可。
不想開口便是貪欲,這所謂的世外桃源三伏一脈,也不過如此。
他要馴服三伏,三伏卻反倒要張口吞掉南冥的半壁江山。
若姜綰綰是不開竅,不懂情,那她這個哥哥可就是算計得失的一把好手了。
云上衣耐心的等待著。
過了許久,才聽他沉冷漠然的一句:“皇位本王要,姜綰綰,本王也要。”
容卿卿闔眸,輕輕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他沒有昏頭。
云上衣并不意外得到這個答案,只輕飄飄的丟出一句:“那云上衣便靜候三殿下佳音了?!?p> 話落,腳尖輕點,直接略過月骨筆直飛掠而過。
月骨想追,卻被自家主子一個眼神定住。
沒什么好追的,他再看不慣云上衣,那也是姜綰綰的哥哥,自然是要讓著幾分的。
……
十二皇子府。
容卿麟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俊俏的娃娃臉快樂成了一朵花:“師父,喝湯?!?p> 他沒料到他會真的不遠(yuǎn)萬里趕來這里,已經(jīng)近一年沒見面了。
以往他給他寫信就很少有回復(fù)的,還是這段時間綰綰來了,他頻繁送出去的信件才收到回復(fù),每次都叮囑他照顧好綰綰。
云上衣幫綰綰蓋好被褥,雪衫纖塵不染,卻不及他眉眼純凈半分。
他接過來,溫和的瞧著他滿是黑手印的俊臉:“都是做皇子的人了,就不要再親自下廚了,被人看到了要笑話的?!?p> 容卿麟聽著熟悉的溫柔聲音,原本還沒怎么的,忽然就有些委屈:“師父你都不心疼心疼我,我雖然是皇子,可府內(nèi)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瞧得起我,你讓我回三伏好不好?我不喜歡這里……”
說著說著,竟真眼淚汪汪,要哭了,看起來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云上衣?lián)u頭淺笑:“不怕,以后綰綰會護(hù)著你的,你只管攔著點不要讓她太過分了。”
容卿麟抽噎著,撒嬌似的趴在他腿上:“師父,你多留幾天好不好……我很想你……”
“三伏那邊還有事情要忙,小十二,你未來是要為綰綰撐起一片天來的,知不知道?”
容卿麟慫拉了眼皮,不情不愿的‘嗯’了一聲。
寒詩是在天黑之前才匆匆趕來的,像是渴了一路,到了就猛灌了一壺茶水,不敢相信自己駕馬疾馳,片刻不停竟然還要比云上衣來的晚這么多。
這要回頭跟姜綰綰打起來,她這哥哥一出手,他不還是個死?
姜綰綰恰好在這時扶門進(jìn)來,她剛醒沒多久,這會兒承受了云上衣的內(nèi)力,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只是五感又變得很弱,看東西很模糊,也聽不怎么清楚。
寒詩剛緩了口氣,前一瞬還在思考想個好辦法弄死她,后一瞬見她進(jìn)來又匆匆趕過去扶人:“你路都走不好,出來做什么?”
“哥哥過來了?人呢?”她問。
“不知道,我這剛趕過來,他應(yīng)該一早就來了?!?p> 寒詩把她按到座椅內(nèi),又倒了杯茶遞過去,嗤笑一聲:“不過,想也知道肯定是容卿麟給纏到哪里去了,他以前在三伏不就天天纏著云上衣,動不動就哭的跟個娘們似的,做什么皇子,干脆做個太監(jiān)算了?!?p> 寒詩這樣直到天際的男人,是很瞧不起容卿麟那種唯唯諾諾的性子的,連在自己府里都各種遭下人欺負(fù)。
他這番話姜綰綰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也聽了個大概,微微皺眉:“小十二算是哥哥一手帶大,他依賴哥哥理所應(yīng)當(dāng),你不要這么羞辱他?!?p> 容卿麟的過去她不是很清楚,容卿麟也不愿提起來,但她隱約知道一些,他年幼時在宮里遭了不少罪,被一些宮人當(dāng)做下賤的奴才一樣欺壓,養(yǎng)成了唯唯諾諾的性子,饒是后來去了三伏,被哥哥護(hù)在羽翼之下,依舊沒怎么改變。
這是童年陰影,或許會伴隨一生,她從不覺得十二窩囊,反而總是有意無意的護(hù)著他。
“切~”
姜綰綰模糊的記起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忽然道:“寒詩,你之前提起的那個寒詞,本人是什么來頭?跟襲氏有關(guān)么?”
一開始她聽這兩人名字差不多,還以為是同一門派里出來的師兄弟呢,后來才知道是多年前寒詞一戰(zhàn)成神,在殺手界出了名,他這才效仿他的名字給自己取了個寒詩。
沒骨氣的家伙。
寒詩剝了幾個果肉給她,隨口道:“不知道啊,他獨來獨往也不跟我們聯(lián)系,見過他模樣的人也差不多死光了,誰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p> 姜綰綰便不再說話。
這件事她知道的有用信息太少,少到連關(guān)聯(lián)一下其中的線索都不能。
又等了一刻,才聽到容卿麟的聲音,出現(xiàn)在正廳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兩串糖葫蘆,一盞蓮花燈,一袋子糖炒板栗,看起來像是去逛街了。
見到她,云上衣腳下從容的步伐這才稍稍加快了些許,幾步走到她身邊:“綰綰,哥哥來了?!?p> 容卿麟原本高高興興的跟在身后,聽到這句話,又忽然有些難過的皺了皺眉。
似乎也只有在跟綰綰說話的時候,他這無波無瀾的溫柔之中,才會出現(xiàn)一絲不一樣的溫柔。
是帶了感情的,有溫度的柔和。
他靠的近了,姜綰綰才看清,笑著仰頭:“又讓哥哥擔(dān)心了,我本來沒打算打架的,可這里壞人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