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想給她咬回去。
月華樓。
此處是東池宮內(nèi)的空中樓閣,建于煙波裊裊的碧水湖之上,琉璃為瓦,白玉為地,鏤空的檀香木床上是栩栩如生的龍鳳呈祥。
蠶絲被褥柔軟溫暖,姜綰綰無數(shù)次在筋疲力盡中醒來,卻是頭一次在筋疲力盡中感覺到清爽、舒適,平靜。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顏色過分貴氣的暗金薄紗裙,俯身作揖:“綰綰謝三殿下救命之恩?!?p> 隔著輕薄紗帳,臨湖垂釣的修長身影并未回頭,只道:“釣過魚么?”
穿的是墨色滾金線的華服,素冠荷鼎形的銀色發(fā)冠,怕是就上面的一顆紫羅蘭的珠子就要價值連城。
同是皇子,他因母親家族顯赫尊貴,生來便可揮金如土,與龐氏一脈沆瀣一氣,視人命如草芥。
同是皇子,小十二卻因母親地位卑微,自小便被趕去三伏山,哪怕如今被接回來,依舊處處遭受冷眼,連府邸都不曾賜名,不及這東池宮十分之一的華麗。
說什么眾生平等,嘆什么皇權(quán)富貴。
姜綰綰又禮貌一拜:“回殿下,綰綰深居三伏苦寒之地,未曾……”
那滾燙的五指毫無預警的落于她冰涼的手腕,順勢一拽————
姜綰綰所有的思緒就那么卡住,整個人近乎狼狽的跌坐進他懷中,臉頰就那么埋入了他頸口,牙齒被分明的鎖骨狠狠硌了一下。
容卿薄似是沒料到她會突然咬自己一口,不算很疼,但好像又難以忍受的疼,疼的鉆心撓肺。
于是盯著她白皙的頸口,想給她咬回去。
姜綰綰氣蒙了,要起身,又被他單手掐著腰按著動彈不得。
他該慶幸她在體力最不濟的時候同云中堂打了一架,以至于現(xiàn)在虛弱到同尋常女子無異,否則一定斷了他這只不安分的手。
“兇什么?”
容卿薄將懷中的她調(diào)整了個姿勢,變成疊坐一同面向湖面的姿勢,滾燙的大手裹著她的小手,一并拿著釣竿,呼吸間氣息盡數(shù)撒在她頭頂:“本王也想嘗嘗剁椒魚頭的滋味,你來同本王釣一條最肥美的,便當是報答了這親自救你回來,親自給你寬衣解帶,清理血污的恩情了。”
親、自、給、你、寬、衣、解、帶??!
姜綰綰緊繃在腦海中的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
她雖不在意那些名節(jié)之類的身外之物,卻也不是這般任人搓圓揉扁的性子,手腕倏然用力,那原本自然垂于湖中的魚鉤忽然自水面一躍而出,筆直上揚后反勾了回來,不偏不倚恰巧勾住了他的黑金色長衫。
下一瞬,刺啦——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
她似是這才解了氣,淡淡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為報答殿下,綰綰便也替殿下寬衣解帶一回?!?p> 容卿薄不為所動,交織著一層又一層欲色的眸盯著她的側(cè)臉,忽然就單手開始解腰帶:“綰綰深居三伏,怕是對‘寬衣解帶’四個字有什么誤解,本王替綰綰寬衣解帶時,可是一件肚兜都未曾落下……”
姜綰綰到底臉皮薄,不爭氣的紅了臉,但更多的是惱。
要是哥哥在,豈容他這般肆意輕薄自己。
立刻反手握住他已經(jīng)解下來的腰帶,帶著狠勁兒的又用力系了回去,本就精瘦的腰身被她猛地用力,硬生生的又勒瘦了一圈。
容卿薄嘶嘶倒吸一口氣,低頭瞧著懷里的一團小東西紅著小臉繞著他的腰忙活,忽然就理解了那句詩的妙處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