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上，葉楠竹看著地上影子：“你中秋有什么安排？”
“能有什么安排，”楊北笙懶洋洋道：“不都和平時差不多嗎。”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葉楠竹見過幾次他和他家里人打電話，知道他和她不一樣，并不是沒有家可以回，當下有些疑惑：“你不回家嗎？”
楊北笙回她：“我家人都在國外，很少回來?！?p> “哦”
楊北笙看著她問道：“你呢？”
“和你也差不多，”葉楠竹說：“就和平時一樣，看看書，做做作業(yè)?！?p> 葉楠竹怕他也突然問她為什么不回家這種她答不上來的問題，連忙換了個話題：“楊北笙，你有夢想嗎？”
楊北笙定定的看了她幾秒，才緩聲說：“有啊?！?p> “那你的夢想是什么？”
話一落，楊北笙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世界和平?！?p> “………”
葉楠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那你夢想還挺偉大?！?p> 看著被噎住的小同桌，輕聲笑了：“逗你的?！?p> “……”
葉楠竹白了他一眼。
什么毛??？
楊北笙看著前面一排排的銀杏樹，懶洋洋問道：“那你呢，你的夢想是什么？”
“我啊，”葉楠竹想了想說，“清華吧，清華就是我的夢想?！?p> 楊北笙笑了：“葉楠竹，你是不是很喜歡清華啊。”
葉楠竹回他：“因為清華是中國最好的大學，沒有人不喜歡吧?！?p> 楊北笙盯著她的側臉看了會，才說道：“祝你得償所愿。”
他語氣很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顯得有些溫柔。
葉楠竹彎了彎眉眼：“承你吉言?！?p> 少年和少女并肩走在林蔭小道上，落日的余暉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靜謐又美好。
……
中秋三天，葉楠竹在家宅了一天，把作業(yè)都做完后，又刷了幾套歷年高考真題卷子。
周六中午，葉楠竹正在刷題，手機振動了一下。
葉楠竹掀起眼皮看了眼，沈煒發(fā)來的一條微信消息。
【開黑嗎？楠姐?！?p> 自從上次王晗把她拉進班級群后，確實很多人加她的好友，不過她也就同意了沈煒幾人，自從加了好友他們幾個時不時的就叫她一起打游戲。
看了眼剩下的半張化學卷子，葉楠竹拒絕了。
做完這張卷子，葉楠竹望著窗外發(fā)了會呆，垂下眼的時候余光瞥見桌上的相機。
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第一次和楊北笙見面的場景。
嘴角勾了勾，伸手拿起相機打開看了看，她開學后就沒再出去拍過照，打開相機后，第一張照片還是上次偷拍的楊北笙。
照片里，少年背靠著墻，低著頭，神色有些不耐煩，但依舊很帥，很精致的側臉。
葉楠竹出門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
拿著相機在街上溜達了一圈，也沒拍到幾張滿意的照片。
因為中秋的緣故，許多商店門口和道路兩側都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月餅，兩側的路燈上掛滿了喜慶的紅燈籠。
街上人頭攢動，有三兩個好友結伴出來游街的，有手牽著手相互依偎的小情侶，有團團圓圓的一家三口，小女孩在月餅攤前拽著媽媽的手，指著包裝精美的月餅吵著要買，女人一臉無奈的看向了一旁的男人。
男人笑了笑，彎腰抱起小女孩：“買，只要我們小公主喜歡，爸爸都給你買?！?p> “哇，我最喜歡爸爸了，”小女孩高興的摟住爸爸的脖子，在男人臉上親了一下。
“寶兒最喜歡爸爸，那就不喜歡媽媽咯?！?p> 媽媽佯裝生氣的說道，小女孩見狀，極有眼色的在爸爸懷里轉了個身，朝著媽媽伸手：“寶兒沒有，寶兒也最愛最愛最愛媽媽了，媽媽抱抱?！?p> “小丫頭就會說好聽的哄人，”媽媽點了點小女孩的額頭，然后伸手接過了她，小女孩很公平的在媽媽臉上也親了一下。
“糊我一臉口水，”雖然說著嫌棄的話，但語氣里卻滿滿都是幸福的味道。
男人看著母女兩人笑著搖搖頭，然后從錢包里掏出錢把小女孩看中的那盒月餅買了下來。
看著慢慢走遠的一家三口，葉楠竹不知怎的想起了她被送到她爺爺家的第二年，那年春節(jié)，是她兩年來第一次見到葉鴻濤，偷聽到她奶奶說葉鴻濤會回來過年，她又激動又忐忑又興奮。
她特別開心，因為終于能見到爸爸了，對于一個寄人籬下的九歲的孩子來說，能見到兩年未見的爸爸媽媽這是件非常開心的事，即使只能見到爸爸，不能見到媽媽，她依然很開心，開心的連前幾天被她大伯和二伯家的幾個兒子捆在麻袋里打的渾身淤青的疼都忘了，滿心歡喜。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忘記了，忘記了她的存在，他帶來了很多禮物，誰的都有，卻唯獨沒有她這個親生女兒的，甚至在她懷著激動又興奮的心情，上前想開口叫他爸爸的時候，葉鴻濤看著她，眼神陌生又不解，在她即將喊出爸爸兩個字的時候，他問：“這個小孩是？”
“爸爸”兩個字就這樣卡在葉楠竹喉嚨，從此再也喊不出來，對葉鴻濤的稱呼也從爸爸變?yōu)榱烁赣H。其他人對葉鴻濤的反應俱是一愣，最后是她爺爺沉著臉說：“怎么，幾年不回家，就連自己女兒都不認得了？”
這話說完，葉鴻濤明顯愣了一下，然后他不解疑惑的眼神閃過了一絲尷尬，隨即轉變?yōu)榈?，“幾年不見，長變了，是有些不認得了。”
時至今日，葉楠竹都還記得她當時是怎樣的心情，難過，委屈，還有那種滿懷期待后的絕望，無助，她在眾人嘲諷不屑的目光中手足無措的站在那，淚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轉，但她自小自尊心就很強，不愿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哭，給他們以嘲笑譏諷欺負她的機會，咬著牙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她才終于憋不住，壓抑著哭了起來。
眨了眨眼睛，葉楠竹覺得還是在床上躺著比較舒服，把相機收起來放好，打算回家繼續(xù)躺尸。
她出來逛了半天，肚子有些餓，就晃蕩著去了林達，陽光餐館沒開門，葉楠竹就隨便去了家粉面館解決肚子對她發(fā)出的不滿。
放假期間，餐館里人不似往日一般多，葉楠竹找了個角落里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碗羊肉粉。
人少，粉很快就上來了。
葉楠竹抽了雙筷子，不嫌酸的把瓶子里剩下的小半瓶醋全倒進了碗里，又從鐵罐子里舀了兩勺油辣子，然后拌了拌，心滿意足的開始一邊嗦粉一邊刷手機。
她打開微信，點開了和楊晚秋的聊天記錄，基本都是她發(fā)的，楊晚秋并沒有回過，最新一條是她今天凌晨發(fā)的中秋祝福，已經過了14個小時。
葉楠竹眼神暗了暗，抿了抿唇，退出了微信。
葉楠竹粉吃到一半的時候，店門口進來了一幫人，聽聲音男男女女都有。
葉楠竹頭也不抬的繼續(xù)嗦粉，直到兩個姑娘坐到了她對面，她才掀起眼皮看了看。
長的都還挺漂亮的，很洋氣，分別染著奶茶色和亞麻金的大波浪，穿著吊帶短裙，露出一小節(jié)細腰，挺養(yǎng)眼的。
奶茶妹瞥了一眼葉楠竹，眼神很不友善，指著桌上的相機語氣很沖的說：“這東西你的？”
葉楠竹：“………”
漂亮是漂亮，但一開口就是一股濃濃的社會不良少女氣息撲面而來。
葉楠竹沒什么表情的“嗯”了一聲。
奶茶妹聽見后，直接伸手把相機拿在手上左右看了一眼：“這東西怎么玩?。俊?p> 葉楠竹很討厭別人不打招呼就動她東西，蹙眉道：“放下?！?p> 她聲線清冷，平時說話就顯得有些淡，沒什么感情，此時更冷了。
奶茶妹愣了兩秒，反應過來葉楠竹說了什么后，惱羞成怒的把相機扔回了桌子上：“操，你他媽牛逼什么，不就一個破相機嗎，誰稀罕?！?p> 葉楠竹因為她粗暴的行為，心里有些不爽，這相機是她14歲生日的時候，章哲送她的生日禮物，雖然不是很名貴，但是她很喜歡。
看了眼相機，確定沒什么事后，心里默念了兩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把心頭略起的一點火氣壓了下來。
伸手把相機拿了過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旁邊亞麻妹點了一根煙，冷“呵”了一聲：“長的一臉白蓮花樣，還裝的跟什么似的?！?p> 葉楠竹：“………”
葉楠竹有些震驚。
嘖，第一次有人說她白蓮花呢，她以前可是被叫大哥的人啊。
葉楠竹這些年性格比較佛，脾氣好了不少，并不想和兩個小太妹計較，淡定的嗦了口粉。
兩個大波浪說完后見葉楠竹沒反應，認為她是害怕了，不但不適可而止，反而得寸進尺的把葉楠竹手里的手機抽走，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喲，背單詞，還是個好學生呢?！?p> 葉楠竹抬起頭看著拿著她手機的手，手長的挺漂亮，涂著大紅色的指甲油，手腕上帶著一根水晶手鏈，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還給我?！?p> 奶茶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故意松手把手機丟在了地上，看著葉楠竹，不屑的笑了下，說：“呀，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手滑了呢?！?p> 亞麻妹也笑了，抬手拿走了嘴里的煙，吐了個漂亮的煙圈：“譚文貞，你過分了啊，怎么欺負人好學生呢?！?p> 坐在一旁桌子上的幾個男生此時也跟著起哄：“貞妹，人好學生可不驚嚇，你悠著點啊。”
“就是啊，這漂亮妹妹哭起來，哥哥我可是會心疼的?！?p> “操，這妹子長的太純太甜了，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怎么覺得她特別眼熟啊?！币粋€紅毛男生看著葉楠竹撓了撓頭說，“好像在哪見過?！?p> 旁邊一個男生笑罵了一句：“孫子，你看哪個漂亮妹子不眼熟。”
紅毛男還是覺得哪不對。
“我哪欺負她了，都說了我是手滑嘛，”奶茶妹嗲著聲音說，“長的一臉狐貍精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葉楠竹垂眸看著地上的手機，屏幕貼著地面，不知道壞了沒有。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繃著的那根筋，隨著亞麻妹手里的煙蒂掉進她碗里的一瞬間啪嗒一聲，斷了。
葉楠竹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清脆的響聲。
一幫人安靜了一下，亞麻妹拿著煙的手懸在空中，仰頭看過來。
葉楠竹舌頭頂了頂臉頰，看著她：“你傻逼嗎？”
亞麻妹還沒反應過來：“什么？”
店里由剛才的吵鬧一瞬變得很安靜，所有人都看著葉楠竹。
“我說，你他媽傻逼嗎，聽不懂人話？”葉楠竹此時全身冒著火，語氣又冷又沖，整個人看起來極其煩躁和不耐煩，“一天逼逼叨逼逼叨，吃還堵不上你的嘴？你多大了，還玩這一套?！?p> “我操，你他媽罵誰呢?！蹦滩杳脷獾膹奈恢蒙险酒饋?，指著葉楠竹：“你誰啊，敢這么囂張?！?p> “我誰？”葉楠竹冷笑一聲：“我是你爸爸，要么把手機給我撿起來，給我重新買碗粉，叫我聲爸爸，再說句對不起，我錯了，要么爸爸就重新再教你一邊什么叫素質和教養(yǎng)。”
葉楠竹覺得自己脾氣真的已經夠好了，夠佛了，一般的事她都不在意懶得計較，也不想惹事，心里默念兩聲“他是傻逼”再默念兩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也就過去了。
大好的青春年華，用來好好學習考清華不好嗎？
但是當你生活中，發(fā)生的全是糟心的事和傻逼智障二百五的時候，你會發(fā)現就是念上一百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也做不到心平氣和。
葉楠竹覺得自己真的和這個城市八字不合，自從來了這，每次出門都能遇到煩心事和傻逼。
這種欺負人的行為，她一直以為只有小學生才會玩。
大家都是高中生了，能不能成熟點。
葉楠竹不太想青天白日的在人店里面和兩個姑娘打架。
丟人還很難看。
主要打壞了東西還得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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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北笙幾人剛從網吧出來，準備找家店吃飯。
他一向對吃什么都很隨意，全都聽夏星朗他們去哪，去吃什么。
一幫人打打鬧鬧的走著，走到米粉店門口的時候，孔凡讓往里看了一眼：“人挺多，好像還是職高的，情況看著不大對勁，換一家吧。”
楊北笙“嗯”了一聲，剛要往前走，余光一掃，頓住了。
“走吧，等會我還得陪期期去畫畫呢，我們去我女神常去的那家吧，味道還可以?！毕男抢蚀钪懫诘募绨蚓屯白?。
“行?！?p> 幾人走了兩步，發(fā)現楊北笙沒跟上，回過頭去。
楊北笙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里面。
孔凡讓倒退了兩步，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隔著一層玻璃看不太清，“怎么了，有熟人？”
“啊，”楊北笙手里拿著手機，“是挺熟的?！?p> 孔凡讓眨了眨眼睛，仔細看了看，認出來了，往里一指：“咦，那不是譚文貞嗎，你居然還記得她？”
楊北笙偏過頭，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誰？”
孔凡讓道：“之前追你的一個職高妹子，長的還挺好的，不過后來好像跟韓宇那孫子混一起了。”
楊北笙一點印象都沒有，偏過頭繼續(xù)看著里面，看見那姑娘手一松把一手機丟地上了。
孔凡讓用力眨了眨眼睛，看見了被奶茶妹擋住的一晃而過的一張臉，瞪大了眼睛：“臥槽，那不是你小同桌嗎？”
孔凡讓聲音有些大，前面幾人聽見后，也回過身來。
“我女神？哪呢？”
“我楠姐？”
夏星朗幾人順著孔凡讓手指的方向看去，剛好看見一女生把抽煙的煙蒂丟進葉楠竹碗里。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夏星朗已經把葉楠竹劃進了他的圈子。
看見這一幕，氣的操了一聲，擼了擼袖子，剛要進去就聽見他女神的聲音：“你傻逼嗎？”
夏星朗愣住了。
旁邊幾人也愣住了，震驚的看著葉楠竹，很熟悉的一張臉，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差不多，皮膚很白，長發(fā)簡簡單單扎成一束馬尾，白T恤黑褲子，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運動外套。
只是少女此時的氣質和平時的乖巧純良不同，整個人看起來又冷又躁。
少女語氣很沖：“我是你爸爸，要么把手機給我撿起來，給我重新買碗粉，再叫我聲爸爸，說句對不起，我錯了，要么爸爸就重新再教你一邊什么叫素質和教養(yǎng)。”
說的話屬于特別能拱火的那種，不耐煩，煩躁，不屑還帶著點“我是你爹，你是我兒子的”囂張。
這氣場太強了，一看就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
孔凡讓偏頭看了一眼楊北笙。
楊北笙沒看他，食指在手機上一下下點著，舌頭抵了抵后槽牙。
葉楠竹被前面兩個姑娘擋住視線，沒看見外面的幾人，對面兩個小太妹被氣的面色鐵青，亞麻金妹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你很狂啊，小賤人，跟姐姐這裝什么逼，你出去打聽打聽有幾個不知道我盛雪的，誰她媽給你的膽子敢罵我?！?p> 葉楠竹沒說話，余光瞥了眼周圍，三個一看就腎虛的男生，加上這兩妹子也不過就五個人。
紅毛男盯著葉楠竹看了半天，終于想起來了，一拍腦袋，氣憤填膺的說道：“臥槽，是你。”
葉楠竹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頓時有些無語，她就說這世界很小吧，紅毛男正是周六遇到的那三個社會渣渣中的其中一個。
旁邊一個男生看了眼紅毛男：“喲，你還真認識?！?p> “呵，我她媽何止認識，”紅毛冷笑一聲，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
那男生見他這副表情，問道：“怎么，有故事？”
紅毛男大約是覺得那事太過于丟臉，隨口應付了一句，就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葉楠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要打給誰，沒等他把電話撥出去，就站起身來，一把扯住亞麻金妹子的頭發(fā)，捏著她脖子按到了桌子上。
亞麻金妹子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整個人都懵了，臉和桌子親密接觸的時候尖叫了一聲，掙扎著想起來，被葉楠竹死死按住。
“小姑娘家家的說話注意點，給人樹立點良好的形象，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你就是王母娘娘，在我這也就是個屁，你最好安分點?！比~楠竹低垂著眼看著她：“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剛扔碗里的煙夾起來喂你嘴里?！?p> 旁邊奶茶妹也反應過來，抬手一巴掌打了過來，葉楠竹側身躲開了，按著那姑娘的手沒松，另一只手拉住她頭發(fā)往旁邊三個男生的方向一甩。
奶茶妹痛的尖叫了一聲。
三個男生七手八腳的接住了她。
奶茶妹站穩(wěn)后，捂著被扯的生疼的頭皮，毫無形象的張口破口大罵：“臭婊子，你敢打我?！?p> 然后又對著一旁的三個男生吼到：“還愣著干什么，沒看見我被欺負了嗎？”
那三個男生回過神來，對譚文貞頤指氣使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但還是忍住了，雖然他們也不太喜歡譚文貞，但畢竟是自己人。
于是叫罵著就要朝著葉楠竹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