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想把我害死嗎?
此時已近中秋,氣溫雖然依舊燥熱,但對比前兩個月前明顯有了涼意。
天空明月高懸,大圓盤正慢慢形成,萬里無云的天際格外空曠,皎潔的月色顯得更加透亮,洋洋灑灑映射大地,微風(fēng)習(xí)習(xí),帶著一股透心涼的愜意。
兩人拉拉扯扯來到樓下,陳峰嘴里罵罵咧咧,有些不耐煩。
“喂,你什么情況???”
到了樓下,陳峰一把推開了周偉煌:“喝大了也別到我家撒酒瘋???小心嚇到我老婆孩子。”
周偉煌被陳峰一頓訓(xùn)也不生氣,只是咧著嘴嘿嘿笑著,高舉著啤酒瓶遞給陳峰:“峰哥,來,兄弟敬您一瓶?!?p> 陳峰瞪了他一眼,也不接酒,掏出煙含在嘴里,找了個花圃坐下:“真不知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大晚上不回家,上我這發(fā)酒瘋。”
周偉煌沒有應(yīng)答,在陳峰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猛灌了口酒,突然問道:“峰哥,你當(dāng)我是兄弟嗎?”
突如其來的一問,陳峰倒是愣住了,換作平時,他一定會嬉皮笑臉的承認,可明顯今晚對方不太一樣,陳峰也沒急著回答,而是審視著他。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耍我們?那酒廠根本就是你的?”
等不到陳峰回答,周偉煌又問了一句。
“這個答案很重要嗎?”
陳峰問道。
“重要,非常重要。”
周偉煌突然回身看著陳峰,目光如炬:“最起碼對我很重要?!?p> 陳峰笑了,很輕松地笑了,他伸手拿過對方的酒瓶喝了一口,擦了擦嘴笑道:”酒廠是不是我的,今天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嗎?還需要問?”
周偉煌心頭咯噔一下,被動知道跟主動承認,是兩碼事。
“那第二個問題呢?”
周偉煌再次問道:“你是不是從沒把我當(dāng)兄弟?你只是一直在耍我們?騙我們給你賣酒?”
“呵,是不是把你當(dāng)兄弟,你自己感覺不出來?”
陳峰冷著臉:“至于是不是耍你們?我騙過你們什么?騙了錢還是騙了人?”
“這……”
周偉煌很想反駁,可仔細一想,彷佛對方又沒說錯,他是欺騙了他們,但貌似最后每次都有結(jié)款,并沒有缺斤少兩的,無非就是周期長了點。
錢也賺了,名也得了,現(xiàn)在調(diào)轉(zhuǎn)槍頭怪責(zé)人家,似乎不太地道的反而是自己。
“怎么?無話可說了?”
陳峰看著對方懟了一句。
“可…可是酒廠明明就是你的,為什么不能告訴我們?”
“為什么?其實酒廠一開始也不是我的?!?p> 陳峰又喝了口酒,緩緩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如實告知,既然選擇攤開了說,也就沒什么必要隱瞞了。
“這…這……”
周偉煌噎住了,完全不敢相信陳峰居然玩得一手空手套白狼,而且還沒崩盤。
“事就是這么個事,信不信由你。”
陳峰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截止為止,我比你窮,除了欠債,一無所有,至于不告訴你們嘛,起初是因為利益分配問題,后來嘛,你雖然也混蛋過,但好在浪子回頭,可人實誠,沒心沒肺;彪子城府太深,心機太重,有時候我都看不清他的想法;至于少華,太過于計較,分毫必爭,完全小人行徑,難成大事?!?p> 周偉煌嘴角一抽,有些尷尬,耷拉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行了,大男人一遇事就撒酒瘋,趕緊給我滾回去,省得你爹媽發(fā)尋人啟事了?!?p> 陳峰掐滅了煙,恨鐵不成鋼地懟了一句:“早知道你這熊樣,上午就不該讓你去接機,走了?!?p> “峰哥!”
看著陳峰背著手準(zhǔn)備離開,周偉煌又喊住了他。
“怎么?還有事?”
陳峰疑惑地看著他。
“小心彪哥和少華。”
糾結(jié)了一會,周偉煌選擇了如實告知。
“什么意思?”
陳峰皺了皺眉頭。
周偉煌沒有保留,將今晚酒吧所見所聞一一告知,陳峰聽著,眉間的褶皺越來越深,但他沒發(fā)火,更沒說話。
“峰哥,這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人各有志,我不強求?!?p> “不是啦,我是說不知道他們會耍什么陰招,我們要怎么應(yīng)對啊……”
“怎么?你選擇站我這邊?”
陳峰笑著問道。
“我艸,我滴哥啊,您想什么呢,我廢了那么多話都他娘白說了?!?p> 周偉煌氣得團團轉(zhuǎn):“我如果不是站您這邊,我至于大晚上跑過來嗎?早跟著分錢享受去了,真當(dāng)我是玻璃看上你???”
陳峰沒有說話,只是笑嘻嘻看著對方。
“哥,您能別這么看著我嗎?怪瘆人的?!?p> 陳峰笑了:“其實吧,為什么這么問你,無非就是確認一下而已,如果說此刻你站我這邊,我信,但如果說來之前站我這邊,我不信。”
周偉煌一臉疑惑。
“很簡單,如果你不是猶豫不決,至于喝醉嗎?”
陳峰的話讓周偉煌臉?biāo)⒁幌录t了,他頓時覺得在陳峰面前自己就是個透明,啥玩不過他,還不如直接坦誠。
“行了,沒什么大事?!?p> 陳峰起身拍了拍周偉煌的肩膀笑道:“最近盯緊他倆,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的,別急!”
“那…那我現(xiàn)在該干什么?”
周偉煌指著自己。
“什么也別干,一切都當(dāng)沒事發(fā)生一樣?!?p> 陳峰微笑著。
“可…可是既然葉康能花錢找他們,準(zhǔn)沒憋什么好屁,萬一出點啥事怎么整?”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 陳峰冷笑著拍了拍對方肩膀:“葉景康居然想出‘無間道’這種爛招,證明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p> “無什么道?哥您啥意思啊?”
“沒事,回家去吧,該怎么辦,容我想想?!?p> 盡管陳峰這么交代,可周偉煌想了一下說道:“不行,這事肯定沒那么簡單,趁著我借了章彪的車沒還,我現(xiàn)在就開回去給他,順便喝喝酒,嘮嘮嗑,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么?!?p> “喂,老周……”
盡管陳峰喊了幾句,可周偉煌依舊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向了桑塔納。
次日,康玉洲一早醒來,簡單洗簌后就到餐廳用餐,按照約定,陳峰今天將過來接自己去雪峰酒業(yè)逛逛。
拿了些餐點,康玉洲正想找個座位,瞄到書報欄放著今天最新的報紙,他下意識取了一份,最后在角落里找了個座位。
吃著包子配著粥,康玉洲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連著灌了一杯橙汁才將噎在喉嚨口的肉包給咽了下去。
呼了口氣,他抬手對周邊盯著自己的餐客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緊接著重新端詳起今天的報紙。
“雪峰酒業(yè)將迎來新的飛躍,記健力寶蟬聯(lián)三年銷冠的康玉洲先生加盟雪峰酒業(yè)!”
“雪峰酒業(yè)強勢引援,下一站將劍指何方?”
“強勢的白酒行業(yè)顛覆者,此次引援,將會有何種新的舉措呢?”
……
一時間,幾乎整份報紙多個版面都在介紹雪峰酒業(yè),從它的強勢崛起,再到它與葉康酒業(yè)的對決,再到此次的引援,無疑都在宣傳一個觀點,當(dāng)初那個宣傳當(dāng)行業(yè)顛覆者的弱者,站起來了!
康玉洲越看越惱火,原本這樣的新聞很正常,可無奈文中多處提到自己,甚至還報道了昨天機場的接機事件,不僅如此,“造謠”的聲勢頗大,就跟真的一樣。
“這個陳總究竟搞什么鬼?不是說僅僅只是一場誤會?而且不會報道嗎?”
康玉洲憤憤地將報紙按在餐桌上,咬著牙:“這算什么?真想把我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