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云飛從來沒覺得自己是特殊的,但是王強(qiáng)卻說蔣云飛是這兩輩兒人里最特殊的一個(gè)。從十一開始,凡是有緣的,都跟著爺爺學(xué)功夫。
王強(qiáng)、二孬、格格、方靜、王海龍,還有那些長輩們,吳小河,十一的二叔,黃老師。
但是,這些人沒有一個(gè)是練外家功夫的。
王強(qiáng)告訴蔣云飛,爺爺曾有一個(gè)宿敵,綽號叫肥和尚。肥和尚就是有一套剛猛的外家功夫,五步拳也只是基礎(chǔ),后面還有豹拳,鐵砂掌,達(dá)摩胎息訣這些更厲害的功夫。
內(nèi)家拳講究的是發(fā)力方式,而外家拳需要的是刻苦和時(shí)間的雕琢。
現(xiàn)在的蔣云飛可能比不上黃瀟,但未來就不一定了。
最后,王強(qiáng)告訴蔣云飛一句話:“在這個(gè)世界里,厲害的要更厲害,聰明的要聰明,臉皮厚的要更厚,刻苦當(dāng)然要更刻苦。”
“我懂了,王大夫?!?p> “我和沒那么生分,下次別叫王大夫了?!?p> “好的,王爺爺。”
從輩分上講,蔣云飛是蕭十一的徒弟,管爺爺叫太爺,王強(qiáng)是黃瀟的叔叔,黃瀟管爺爺叫姥爺。
叫王爺爺沒錯(cuò)。
但是,王強(qiáng)才三十多歲,聽到王爺爺這三個(gè)字,臉色一下就變了。
“要不,我還是叫王大夫吧。”
“隨你吧!”
……
蕭川醒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早晨了。他記得自己吐血了,但早晨醒來卻精神氣爽的。但是,他還是穿了一件病服在醫(yī)院躺著。
蕭天在蕭川旁邊吃水果。
“哥,你醒了?!?p> “嗯,誰給我換的衣服,我是不是吐血了。”
“咱娘給你換的。”
“你怎么沒上學(xué)?”
“今天星期日啊,腦袋沒問題吧?!闭f完,蕭天還學(xué)著王強(qiáng)的樣子伸出兩根手指問:“哥,這是幾?!?p> 蕭川把蕭天的手推開:“吃你的水果吧。咱娘呢?”
“上班去了?!?p> “今天不星期日嗎?”
“她說去就去唄,誰敢管她啊。”
蕭天說完已經(jīng)吃了一根香蕉,又拿起一個(gè)蘋果,蕭川問:“洗了嗎?”
“咱娘不在,你別當(dāng)娘啊,我這肚子,怕啥啊,就是鐵也給磨碎了?!笔捥煺f著,拿著蘋果在蕭川的病服上擦了擦,繼續(xù)吃。
“就咱倆?”
“太爺去樓下抽煙了。”
這時(shí)候爺爺回來了,假裝生氣說:“這不是秘密嗎?”
蕭天伸出小手:“這秘密值一塊,你要是不加錢,我就把秘密說出去?!?p> “你這丫頭這不是坐地起價(jià)嗎?”
“兩塊五,就一瓶可樂錢?!?p> 爺爺拿出三塊說:“買完可樂找我五毛。”
蕭川看了看也伸出手,爺爺?shù)裳郏骸案晒???p> “這秘密我也知道???”
爺爺咬著牙拿出五塊,和蕭天說:“找的五毛給你哥?!?p> 蕭川樂呵呵把兩塊遞給蕭天:“我不喝可樂,買兩包干脆面,咱倆一人一包?!?p> “好嘞!”蕭天撒腿就往外跑,跟一陣風(fēng)一樣,爺爺追著身影喊:“五毛,記得找回來啊?!?p> ……
等蕭天走了,蕭川才說:“太爺,昨天打架的時(shí)候,我好像瘋了,又好像沒瘋,力量源源不斷的涌出來,好像一下子又脫力了?!?p> 爺爺摸了摸蕭川的肘關(guān)節(jié)和膝關(guān)節(jié),笑著說:“你練武晚,很多筋骨都沒拉開。昨天,你因禍得福,深層的筋骨拉開了,你去和你爸說,讓他教你形意拳?!?p> “我拜師了?!?p> “誰???”
“方靜阿姨?!?p> “都一樣,讓方靜那丫頭教你寸拳,形意、通背、寸勁都是內(nèi)家拳,發(fā)力方式一通百通,都可以的?!?p> 蕭川樂了:“對了,太爺,那天那個(gè)王大爺給我的石頭,碎了?!?p> “碎就碎了吧,身外之物。”
“我聽說那玩意挺貴的?!?p> “多少錢,一塊石頭,還能上百嗎?”
蕭川抿著嘴,爺爺看了看蕭川的表情,納悶的問:“上千?”
“可能十幾萬。”
“大龍這孩子,怎么把那么貴的東西隨手就送人了,也不說一聲?!?p> 說完,爺爺站起來,拄著拐棍就往外走,蕭川喊:“太爺,你去哪???”
“把石頭找回來,拿『哥倆好』粘上啊?!?p> ……
在其木格的安排下,十一和二孬見到了趙九福。趙九福熱切的打招呼:“大舅,二舅?!?p> 云頂山趙家十六個(gè)孩子,十三和十六先入為主叫二孬叔叔。其他孩子隨娘叫,叫舅舅。因?yàn)槭嵌?,所以叫二舅,十一自然就成了大舅?p> “你從哪弄一身紋身?”二孬有些不高興的說。
“義烏買的紋身貼,防水的,挺便宜的。”說完老九還把黃毛摘下來了,黃毛是假發(fā)。
看到這樣,二孬笑了:“老九,這唱的是哪出?。俊?p> “說來話長,七姐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考公,考上了交警。站在大街上維持交通的那種,你知道的,七姐一直是大舅媽的粉絲,交警當(dāng)?shù)貌徽樱龅截湺镜牧?。我這個(gè)七姐啊,頭腦一熱就追上去了,追到一個(gè)毒窩里,被一幫毒販給圍住了?!?p> 二孬笑了,老七的能耐他也不清楚,但老趙家的孩子沒一個(gè)弱的。
“這幫毒販倒霉了?!?p> “可不是,我七姐出手,把他們都收拾了。地方緝毒支隊(duì)得到了消息,就把七姐直接調(diào)到緝毒支隊(duì)去了?!?p> “好事??!”
“可不是,我媽以七姐為榮,我為了讓七姐幫我說幾句好話,就當(dāng)她的下線,這次她又立功了不是?!?p> 十一這才插嘴問:“我聽說東北那邊的毒梟因?yàn)槎酒肥羌俚牟藕徒魉墓韯?dòng)手的?!?p> “那不是假的,當(dāng)時(shí)的情況劍拔弩張,我放出了一個(gè)假消息,引著他們內(nèi)斗?!?p> 十一對趙九福伸出一個(gè)大拇指:“聰明?!?p> 這時(shí)候二孬也說話了:“你有什么事兒,非得求你媽啊,缺錢你找我?。俊?p> “二舅,這事兒還真得你幫忙,我有了真愛,但我媽老頑固不同意?!?p> 老趙的家的孩子都差不多大,老大88年的,老二89年的,老三90年的,但是從老三開始,趙家夫婦就集中在那幾年下的山。
孩子都差不了幾個(gè)月,十三去年大學(xué),今年也二十一了。
趙九應(yīng)該有二十二三歲了,是小點(diǎn),但在路大姐的舊思想里,這不應(yīng)該算小的。
按道理這婚事不該不同意啊。
“你喜歡的姑娘身份特殊,妓女?”二孬試探著問,以老九的性格,認(rèn)識妓女,不算出格的。
“不是,好人家的閨女?!?p> “那你媽為啥不同意?!?p> “她是外國人?!?p> “比你大?”
“也不是,差不多,大一歲算大嗎?”
“那不算,你二舅媽還比我大呢?!?p> “二舅,你幫我做主啊?!?p> “到底啥情況?”
“我那真愛是個(gè)黑人,我?guī)Щ丶抑?,我媽?dāng)時(shí)就變臉了,拎著刀就砍我?!?p> 二孬忍不住笑了:“你爸說啥?”
“唉聲嘆氣,蹲在爐子旁邊抽煙?!?p> “那姑娘呢?”
“跟著我?guī)煾钢芨W(xué)中文,她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我和她說,我是因?yàn)樘脹]回家了,才惹了我娘生氣。二舅,要不,你去一趟云頂山吧,我媽肯定聽你的?!?p> 二孬使勁搖頭:“不去,我還想吃鐵鍋燉大鵝呢,你媽那脾氣我比誰都清楚,她拎著刀你能跑,我上哪跑去,我跑的過你娘嗎?”
老九聽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十一的身上:“大舅,你功夫好。”
“你大舅媽會(huì)幫你安排你臥底的工作,我還有點(diǎn)事兒,我先走了?!?p> “別,別啊!真的是真愛?!?p> 最后,老九可憐巴巴的看著二孬,二孬嘆氣:“行吧,我抽空……”二孬說完,一把拉住想逃的十一,接著說:“我們抽空去一趟云頂山?!?p> “啥時(shí)候?!?p> “等孩子放寒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