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意思【求收藏，求推薦票】
看著四方茶幾上放著的幾張銀票，圓臉王大人笑了笑：
“你這是什么意思？”
顧衍：“沒什么意思，意思意思?！?p> 王大人：“你這就不夠意思了。”
顧衍：“小意思，小意思?！?p> 王大人：“你這人真有意思?！?p> 顧衍：“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p> 王大人：“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顧衍：“是我不好意思。”
“放松放松，不要這么拘謹?！眻A臉王大人將銀票揣入懷中，笑容滿面的招呼顧衍。
看到王大人這個態(tài)度，顧衍心中頗為唏噓，上一次因為要對付野狼幫的事情，他專門來請示過王大人。
當(dāng)時王大人雖然勉勵自己半天，但總還有一些官僚作風(fēng)，但此時的態(tài)度讓人頗感輕松。
銀子真的是個好東西啊，顧衍心中感慨。
然后他放松下來，大大方方的坐好。
看到這一幕，圓臉王大人又沖顧衍親切的笑了笑，這才左手端起茶盞，吹散升騰的霧氣，輕呷了一口清亮的茶液。
放下茶盞后，王大人正襟危坐，和藹可親的問道：
“顧衍，前幾日你說能夠查明走私之事，只需校尉沈...沈思睿配合，要求都答應(yīng)你了，事情結(jié)果如何。”
正常情況下，像圓臉王大人這種在洪都城中的重量級人物，是不可能記住一個校尉的名字的，但沈思睿不同，他讓王大人印象深刻。
畢竟長得太帥，王大人總是會回想起那張，帥的過于離譜的俊臉，而且每次想起來都會心里不舒服，下意識的罵一句小白臉。
顧衍一拱手道：“回大人話，事情已經(jīng)查清，走私之事是野狼幫所做，貨倉也已經(jīng)找到，經(jīng)手的人也已經(jīng)悉數(shù)認罪?！?p> 沈思睿這兩天根本沒有閑著，帶著幾名懸鏡司的同僚，一直在南城的貨倉當(dāng)中清點貨物數(shù)量，審問野狼幫的幫眾。
看著王大人點了點頭，顧衍接著將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講解了一遍，只是他心中謹記交淺言深一詞，言語間將關(guān)于自己身體特殊的恢復(fù)能力，還有一鳴來自蠻族的事情避重就輕的一語帶過。
聽完事情的經(jīng)過，王大人看著顧衍，一點點地將臉上的笑容收斂，身體坐的筆直，手指肚輕撫過面白無須的下顎，用不含一絲起伏的聲音問道：
“你是說，罪首威震天不知所蹤，連帶他背后的人也毫無線索么？”
看著不怒自威的王大人，顧衍內(nèi)心有些忐忑，事到如今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威震天只是小人物，他背后的人才是走私的源頭，這人不除，走私一事將來有可能重演。
于是顧衍下意識的解釋道：“并非毫無線索，威震天當(dāng)時逃往內(nèi)城官員居住的府邸，我斷定他背后的人一定在洪都城中身居高位，按照這個思路繼續(xù)追查下去，一定能有所收獲?！?p> 王大人面無表情的問道：“可知威震天逃往誰家府?。俊?p> 顧衍沉吟一下道：“那附近住的最多的便是洪都府衙中人，況且野狼幫幫眾都傳言說羅大人對野狼幫多有照拂，所以我推測羅大人...”
他口中的羅大人，是洪都城府尹羅子明，正四品官員，顧衍與他只有一面之緣，唯一的印象便是那張瓜子臉。
“你是在暗示羅府尹就是威震天背后之人么，可有物證與供詞?！蓖醮笕说膯柕馈?p> 顧衍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昨天他和莫先生離開內(nèi)城那條胡同后，便直奔威震天的宅院，但一無所獲，沒有任何信件物品等物證能夠證明，威震天與羅府尹有關(guān)系，野狼幫幫眾的傳言也僅是傳言，做不得實質(zhì)證據(jù)。
王大人一拍四方茶幾，言語中帶著些許壓迫道：“沒有物證，沒有供詞，緊憑借你的推測，你便要查一位正四品官員么？”
顧衍無言以對，心想剛收銀子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
王大人：“輔國公府所派之人已經(jīng)在路上了，不日就會到達?！?p>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這個消息傳來后，羅府尹與尉遲大人便一起來到懸鏡司，要求將這件事情定性下來，野狼幫就是所有事情的終點?！?p> 顧衍明白王大人的意思，這是要野狼幫將所有黑鍋背了，他沉聲道：“那背后之人就不查了么？”
王大人沒有回答，他站起身來，撫平身上紅色蟒袍的褶皺，走到窗邊負手站定，半響后才開口說道：
“武朝立國已有二百一十六年，在那之前，我人族因為天生道體的緣故，一直被妖族奴役，圈養(yǎng)為血食，人命甚至不如狗命。”說到這些王大人語氣頗為唏噓。
但馬上帶著崇敬和向往的接著說道：
“是太祖橫空出世，打遍天下無敵手，統(tǒng)一人族，結(jié)束內(nèi)亂，聯(lián)合人族內(nèi)部各修煉體系和門派、聯(lián)合蠻族，歷經(jīng)艱辛，無數(shù)次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下來，終于將妖族趕出洪都城以北，建立武朝，自此我人族終于有棲息之地?！?p> “太祖打殺數(shù)不盡的妖族高手，甚至將當(dāng)時的妖皇：虎皇，都打的重傷，那種風(fēng)采，真讓人心馳神往?！?p> 顧衍點點頭，武朝太祖李睿這么厲害他是知道的，據(jù)說太祖當(dāng)時先是展示實力，拳打正派人士，腳踢邪道中人，胯下壓著劍宗、佛門、道教、魔門等，將人族正邪兩道所有高手一起吊起來錘。
然后所有人族門派紛紛表示大佬牛逼，給大佬跪了，你說咋地就咋地，從此跟在太祖身后搖旗吶喊，太祖一路猛錘妖族，各門派就一路跟著喊“666”。
“后來呢？”顧衍也跟著激動起來，出言問道。
王大人身子突然一顫，有些尷尬的說道：“后來...后來太祖就薨了，沒有人知道原因，然后就是高祖繼位，再然后就是兩屆山戰(zhàn)役，妖族大敗，人族和妖族隔著陀羅江，互不侵犯。”
顧衍：“......”
這么厲害的人物，說沒就沒了，就好像看電影時，男女主角花前月下，兩人寬衣解帶，正要你知我長短，我知你深淺時，突然鏡頭一轉(zhuǎn)，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早上...
就TMD離譜，顧衍心中吐槽。
“咳咳?！?p> 王大人以手遮口，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然后果斷的轉(zhuǎn)移話題。
“兩屆山戰(zhàn)役后，人族和妖族再未發(fā)生戰(zhàn)爭，武朝一直都是歌舞升平的，許多人已經(jīng)忘記了當(dāng)時的痛苦，居然為了一己私利，走私妖族貨物，居安尚要思危，這些人的一時的短視，便有可能導(dǎo)致將來的危險?！?p> 雖然王大人語氣十分鄭重，但因為剛才講太祖離譜的轉(zhuǎn)折，顧衍激動的心情已經(jīng)無法控制的平緩下來了。
主要是沒那個氣氛了......
王大人轉(zhuǎn)過身來，直視顧衍道：“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羅府尹與尉遲大人，這件事情到此結(jié)束?！?p> 他嘆息一聲：“因為這件事情，城中百姓和商家的生活頗受影響，總是要考慮他們的?！?p> 然后王大人語重心長的道：“威震天的背后，肯定有貪官，他們不光貪，還奸，就是因為有他們，武朝百姓才被人盤剝，活在水深火熱當(dāng)中，如果有人想做些什么，那就要比他們更奸猾，要跟他們玩的起，還要玩的贏。”
他人站在窗前，逆著陽光，那五短身材在顧衍的眼中卻突然高大了許多，讓人不禁肅然起敬。
走到顧衍身前，王大人眼神充滿了贊許：“好，你很好?！?p> 然后伸出手拍了拍顧衍的肩膀，告誡道：“但任何事情都不能光靠推測?！?p> 看著顧衍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
“對待敵人，要找準(zhǔn)他的脈門，一次就將他打倒，永世不能反身，但在那之前，要學(xué)會忍耐，學(xué)會靜候時機。”
說完話，王大人揮了揮手，重新坐在四方茶幾邊。
“你下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來找我?！?p> 顧衍有些受寵若驚，想不到王大人竟如此賞識自己，剛才那般話，宛如長輩教育子侄一樣，雖帶著嚴(yán)厲，但讓人聽的心中一暖。
壓下心中難以言表的感覺，顧衍拱了拱手，深鞠一躬，這才向王大人告退，離開了懸鏡司內(nèi)堂。
在顧衍離去后，王大人沖門外喊道：“來人啊！”
話音剛落，身穿黑色飛魚服，頭戴烏紗帽，腳蹬皂靴，腰間配著繡春刀的大眾臉中年男人疾步走了進來。
張獻低著頭，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多注意顧衍的言行舉止。”圓臉王大人笑了笑：“對于這樣的人，我們要多加照顧才對。”
“是?！睆埆I點頭答應(yīng)，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在他離去后，整個內(nèi)堂安靜下來，只剩王大人獨自一人，良久后，在一片寂靜中，王大人的低語聲響起。
“呵呵，有點意思?！?p> 身為懸鏡司的指揮僉事，對于昨日黑虎幫總堂中發(fā)生的事情，就算顧衍今天不來匯報，王大人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喝了口茶，他笑了笑，喃喃自語道：
“且看你接下來如何選擇吧?！?p> 另一邊剛踏出懸鏡司大門正邁步走在路上的顧衍，突然想起一事，渾身一僵。
早知道王大人這么賞識自己，我還給他送什么銀子啊，這不浪費了么...顧衍心頭悔恨，有些懊惱的低聲道：
“應(yīng)該用這些銀子請王大人去群芳院的，那能加深多少感情啊，最關(guān)鍵的是，這不又是個去附庸風(fēng)雅的正當(dāng)理由么！”
轉(zhuǎn)頭看著連大門都關(guān)上了的懸鏡司，顧衍覺得自己腸子都悔青了。
......
PS：十分不好意思，昨天因為有事瞎忙到凌晨兩點，回來后實在是扛不住就睡了，讀者老爺們諒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