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綦燃罵了一句想要掙扎著起身,但全身立即傳來一陣劇痛,連累得她又倒向了“肉墊”。
林舒巍悶哼了一聲,想要抬手扶一下卻又動不了,只能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別亂動了?!?p> 這嗓音,這姿勢,想讓人不想入非非都有點(diǎn)難。
綦燃無奈地動了動手指,毫無意外地,異能一點(diǎn)也使不上,而她全身不停席卷著的劇痛也在撕扯著神經(jīng)線,讓她整個人都不太好。
如果說這劇痛是爆炸造成的,那異能出問題一定是剛剛爆炸前的射線。
所以這就是那人說的不止這樣,他們沒有傻到以為她落單就可以打得贏,而是故意讓她好近,好來引燃這顆炸彈,讓她逃無可逃。
如果不是林舒巍在,而他的異能恰好能帶她迅速離開,只怕在當(dāng)場她就已經(jīng)玩完了。
想到這兒,她抬眸看了一眼被她壓著的人,手臂和臉上都有很明顯的傷痕,而且替她抵擋了大半的沖擊的他,似乎傷得也不輕。
只是他在痛苦時,仍然帶著一絲淡然和喜悅。
試著用手撐了撐旁邊的地面,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這才從他的身上翻滾下來,疲憊地癱在了地上。
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天和沒有任何光亮的四周,空氣中隱約有涼風(fēng)掃過,割得她的皮膚生疼。
林舒巍知道她就在旁邊,可是耳鳴讓他聽不清周圍環(huán)境,只能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就在你旁邊?!濒肴加袣鉄o力地答了一句:“可是我不知道這是哪里?!?p> “也許是射線影響,我在使用空間傳送時出了問題,明明是該到客棧的,現(xiàn)在也不知道到了哪里?!?p> “終歸這會兒還是暫時安全的。”
“嗯。”
他也許是沒了力氣,也許是傷得太重,畢竟他手上的傷都還沒有恢復(fù)好,所以答了這一聲之后便沒了聲音。
綦燃躺著緩了好一會兒,除了手腕上被他握著的冰涼,連他的呼吸聲也聽不見,不由得有些慌神:“林舒巍,你不會死了吧?”
“沒有……”
聽到他還能說話之后,她這才把心放下,也不知道自己是真怕他沒了,還是覺得躺在一具尸體旁邊有些瘆得慌。
可是他握著自己的手沒有溫度,甚至有些冰涼,從皮膚刺入到了骨子,冷得讓人有些疼。
微微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努力轉(zhuǎn)動了一下頭,想要試著去看看他怎么樣了,哪知道剛轉(zhuǎn)過去,就撞進(jìn)了他的眼睛里。
這個已經(jīng)傷得很重的男人就這樣平靜的看著她,在黑暗里唯一清亮的眸子鎖住了她的瞳孔,一下就掀起了波瀾。
這是一雙有著故事卻依然干凈澄明的眼睛,沒有大雙眼皮的驚艷,卻有著難以言喻的深情。
沒錯,綦燃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叫深情。
那是一種走過千山萬水依然歸來的執(zhí)著,也是摒棄萬千繁華唯獨(dú)只看向一人的繾綣。
也就在這短短的兩分鐘里,她突然就從這雙眼睛里面讀懂了他。
兩人靠得很近,甚至再近一些就可以碰上彼此的鼻尖,可是誰也沒有動,就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樣相互看著。
綦燃也不知道自己盯了多久,只覺得心里的漣漪陣陣,好似連身上的傷都不怎么疼了。
隨著他輕輕地眨了一下眼睛,她終于開口說話:“你又救了我一次?!?p> 林舒巍顯然反應(yīng)有些遲鈍,微微詫異之后才回答道:“那可以要點(diǎn)回報(bào)嗎?”
“不可以。”
“為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預(yù)見到他會說什么,在這涼風(fēng)之下紅了臉:“因?yàn)槲沂抢习迥闶菃T工,你得聽我的,不許提要求。”
看著她轉(zhuǎn)回了臉,林舒巍輕輕地笑了一下:“好,都聽你的?!?p> 他嘴上雖然這樣說,手卻動了動,從抓著她的手腕變成了握著她的手心,就這樣輕輕地握著,好像生怕會握疼她一樣。
黑暗之下的綦燃臉更紅了,這樣輕柔的握手方式,可比上次他抱她那次曖昧多了。
偏偏這里涼風(fēng)陣陣,一望無際的只有黑暗,讓人的注意力不由得全部集中在了手心上。
為了打破這種讓人會意亂情迷的狀態(tài),綦燃決定做點(diǎn)什么,所以她掙扎著抽出手想要起身坐起來,可偏偏不遂人愿,微微起身了一下就又無力地倒了下去。
這次倒下的時候,脖子下方有手臂護(hù)著,林舒巍的聲音響起:“小心別磕著腦袋。”
好吧,現(xiàn)在這氣氛被她整得更尷尬了。
她能很明顯感覺到他的手臂墊在自己后頸,也能感覺到自己占了他半個肩,甚至她還能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就在耳邊。
這本來是想要打破氣氛的,怎么越搞越曖昧了呢?
“林舒巍你感覺怎么樣?能動嗎?”
“只能稍稍動一下手臂?!?p> 沒錯,他的確都只動了手。
這該死的問題。
綦燃覺得既然不能動,那她就只能找找別的話題:“你覺得我們這是到了哪里?”
“不知道?!?p> “我們這傷勢什么時候才能起來動一下?”
“不知道。”
“那你知道點(diǎn)什么?”
“我只知道你在我身邊?!?p> 這完全就是情話一級選手嘛!
她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既然什么也做不了,那就干脆睡一會兒養(yǎng)養(yǎng)傷吧?!?p> “好?!?p> 這說睡她還真就睡著了,反正現(xiàn)在動也動不了,就算有人拿刀抵著,她也沒辦法反抗不是,那倒不如養(yǎng)養(yǎng)體力,沒準(zhǔn)兒睡一覺就好了呢?
林舒巍聽著她越來越沉的呼吸,這才慢慢地動了動被她壓著的手,好幾番猶豫之后才終于將手臂彎了過來,輕輕地?fù)ё×怂募绨颉?p> 他渴望已久的人現(xiàn)在就躺在他懷里安睡,輕輕淺淺的呼吸就在他耳畔,即便看不太清她的臉,但他能感覺到她傳來的溫度。
甚至在心里還有一絲慶幸,慶幸自己趕到得很及時,能和她一起患難,哪怕傷重到無法動彈,但至少擁有過這一秒。
他的阿燃,第一次沉睡在了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