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阿富汗戰(zhàn)地磨損裝修簡稱清水房映入眼簾,碩大空曠的大廳只有一排排日光燈在照亮。
幾個賭桌前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
如同王大彪一樣的無業(yè)游民,皮膚漆黑腳下爛膠鞋的工地人,身穿名貴西裝的老板都能在這里找到。
只是他們所在的桌子不同,下注的金額也天差地別。
不時有身著暴露的妙齡女郎穿插在人群之間,為那些雙目通紅的賭徒們遞上高價酒精飲品,在那團火焰上澆上一桶助燃的汽油。
收回目光,周瑾根這王大彪進了一間辦公室模樣的房間。
里面擺著幾張沙發(fā)和一座辦公桌。
“光頭哥您好。”王大彪對著辦公桌后面的男人輕聲道:“我今天帶了一個新人過來。”
電腦后的男人聞言仰起頭,頓時房間內(nèi)的亮度提升了一個檔次。
好圓潤的禿頭呀。
“原來是彪子呀。”光頭哥上下打量了一番周瑾,心中松了一口氣。
作為一個常年混跡在黑道的老人,對于警察的嗅覺是非常出眾的,眼前的青年明顯沒有警察的氣質(zhì):“既然來了就不要拘束,好好地玩,去兌換臺領一張代金券吧?!?p> 后面一句話是對王大彪說的。
王大彪千恩萬謝的退出了辦公室。
“小兄弟在哪高就呀?”
周瑾遞上一根華子,笑道:“還在讀書?!?p> “學生?”光頭哥有些驚訝:“大學生好呀,要是我這腦袋機靈點搞不好也要讀個大學,今天準備換多少籌碼玩一玩?”
周瑾從衣服中取出一疊紅票子遞給光頭哥。
“第一次來,沒帶多少。”
這兩萬塊錢一部分是周瑾存下來的錢,還有一部分是開學后一學期的生活費。
光頭哥暗暗點頭,看來確實是只肥羊。
兩萬塊錢不算多,但第一次來就能拿出兩萬塊錢的可不多,畢竟對方只是個學生,口袋里也踹的是軟華子。
“而且我可是來贏錢的?!敝荑獢蒯斀罔F道,臉上帶著偽裝出來的自信。
簡直就是一個賭徒的好胚子。
“贏錢好呀,贏錢好呀……”光頭哥拍了拍手。
不怕你這次贏錢,就怕你以后不來了。
揮揮手讓手下帶周瑾去兌換籌碼。
兩人離開后,光頭哥拿起內(nèi)部電話:“來了只肥羊,先給他塊糖?!?p> 掛斷電話,光頭哥點上一支煙微瞇起雙目。
拿著裝滿代表百元到千元不等籌碼的盒子,周瑾緩步走在賭桌的過道中。
他漫不經(jīng)心的從口袋中取出一個鴨舌帽帶上,正好遮住額頭。
丟過去一枚百元的籌碼,從美女服務員手中端過一杯不知名的酒精飲品,周瑾抿了一口被酒味辣的夠嗆。
這酒的酒精含量可不低,難怪周圍的人一個個都臉紅脖子粗,嘈雜的就如同菜市場,不時有興奮或者絕望的吼聲從四面?zhèn)鱽怼?p> “買定離手~”
這里是人數(shù)最多的賭桌,項目是最簡單的買點數(shù),是一項莊家和閑家對賭的局。
周瑾端著酒在旁邊看了一局便差不多了解了規(guī)則。
荷官的篩盅里有兩顆骰子,賣家只需要在點數(shù)上下注,買中獲得三倍收益,沒買中的則莊家全收。
十二分之一的勝率,也虧這些人下得去手。
上一局才剛結束,賭桌上又已經(jīng)擺滿了籌碼。
即便那些擺籌碼的人大多都緊咬牙關,雙目通紅。
但在少有幾個獲得三倍收益的幸運兒刺激下,他們還是選擇了下注,期待下一把自己能夠一舉翻身。
周瑾暗暗咂舌,這些人簡直魔怔了。
如果他沒有底牌,絕不可能來這種地方把錢大把大把的送出去。
但今天他可不是來感嘆的,擠進人群,將手中代表一百元的籌碼丟在了沒人下注的“4”上面。
正在搖晃篩盅的妙齡荷官見到周瑾,隨即露出嫵媚的笑容,再配上那隨著雙臂擺動呼之欲出的母愛,看的賭客們心情澎湃。
至少在美女荷官現(xiàn)場發(fā)牌上,王大彪并沒有做虛假宣傳。
“我也買四?!?p> 剛離手,有一個人將一枚代表壹仟的籌碼丟到了四上。
周瑾回頭,發(fā)現(xiàn)竟然是王大彪。
王大彪嘿嘿一笑。
作為一個常年混跡于賭場的老油條,王大彪自然也有著自己對于賭場法則的理解。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跟著第一次來的新人下注有肉吃。
“買定離手!”美女荷官聲嘶力竭道:“開!四點!恭喜兩位老板!”
美女荷官將三枚代表一百的籌碼和下注的籌碼推到他面前,又將四千塊籌碼推給王大彪,面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沁人心脾。
周瑾同樣也帶著笑容,甚至笑的比荷官更加燦爛。
當然可不是因為贏了300塊錢這么簡單。
周瑾一直在用精神力觸須觀察者篩盅里的篩子,在荷官擺下篩盅的時候明明是九點,但在打開的一瞬間兩顆骰子都滾了一圈,變成了四點。
賭客們哪里是十二分之一的勝率,勝負手根本就是在別人手里拽著。
剛才那把幾個贏錢的賭客搞不好根本就是這個賭場的托兒,專門用來刺激這群嗜賭成性的賭徒們。
周瑾收起精神力強化,換為金屬控制。
果然在篩盅和骰子里面感受到了金屬的存在,想必賭場就是用這個藏在骰子里面的小玩意控制點數(shù)和輸贏。
跟隨桌子下隱藏的金屬線,周瑾的目光一路看向了賭場二樓光頭哥的隔壁房間,那里就是中控室。
“既然如此,那我就毫無罪惡感了。”周瑾喃喃道。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女荷官又開始了聲嘶力竭的吆喝,周圍賭客紛紛下注。
“買四點,我全下。”一大堆籌碼在嘩啦聲中倒在了賭桌上。
王大彪連忙跟進:“我也買四,我下……下一千?!?p> 美女荷官臉上的笑容有些發(fā)虛。
她這里負責的是基礎臺,兩萬元的大注都是去高倍臺,如果再搖到四點那可是六萬的輸贏,她做不了主。
“只能讓他輸了?!泵琅晒傩闹邢露ㄖ饕猓骸伴_!嗯?四點……四!”
從荷官語調(diào)的變化可以聽出她心中有多驚訝。
荷官仰頭看了一眼機房的方向,剛才她給出的暗號明明是開九,為什么還是四。
機房中的幾個技術人員也一片茫然,難道機器出問題了?
周圍的賭徒一片嘩然。
連續(xù)兩把出四點,眼前的年輕人竟然一下贏了六萬元,這在基礎臺可是一筆巨款。
美女荷官顫抖著雙手將六枚代表一萬的籌碼推到周瑾面前。
王大彪看著叮當響的籌碼,頓時大罵自己不爭氣,明知道會讓新人嘗到甜頭為什么沒有緊跟,錯過了好大一筆。
“繼續(xù),我壓四,全部……”
“豁!”
周圍徹底炸鍋,八萬的籌碼,一旦再開四那就是二十四萬。
“開!開!開……”圍觀者們也不下注了,紛紛開始起哄起來。
美女荷官臉色潮紅,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往下掉,桌子下的手不停打著暗語求助。
“開!”美女荷官發(fā)出絕望的悲鳴:“四……四點?!?p> “哇!”
“這年輕人運氣真好?!?p> “不得了,不得了,這是要翻天。”
“別看了,快走……”
“小兄弟繼續(xù)下四呀?!?p> 有人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是來砸場子的提前離開,也有人慫恿其繼續(xù)下注,現(xiàn)場鬧成了一片。
“既然大家的興致都來了,那我就繼續(xù)下四,全壓?!?p> 嘩啦,代表三十二萬的籌碼被推倒在了賭桌上。
賭桌后面的美女荷官已經(jīng)雙腿酥軟再也站立不住軟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