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達(dá)心急火燎地離開陳家莊小學(xué)，徑直往山上的陳家趕。
其實，他如此著急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幾張紙……
孔穎達(dá)略微一讀，頓時明白過來，那《三字經(jīng)》歌謠中，竟然承載著圣人的大道，能編造這《三字經(jīng)》的，絕對是儒門的高人，至少也是對儒門道義有著至高理解的人。
是以，他迫不及待想要找陳楓問清楚，此經(jīng)到底是何人所作。
“若是能將此經(jīng)推行整個大唐，何愁我儒門圣人之道不興！”
“從此，圣人之道將不再曲高和寡！”
孔穎達(dá)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心里甚至有了一些規(guī)劃。
很快，孔穎達(dá)就來到陳家。
陳家沒有守衛(wèi)，以往看門的要么是陳根大，要么是福伯。
可眼下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大門敞開。
孔穎達(dá)帶著幾個弟子邁腿就進了大門。
剛進院子，卻見福伯從走廊下走出來，手里拿著幾張紙。
福伯看見孔穎達(dá)，頓時一愣：“哎呀，孔師，你，你是找我們家郎君嗎？”
陳楓和孔穎達(dá)的恩怨，福伯是清楚的，因此，看到孔穎達(dá)，他十分吃驚。
孔穎達(dá)點點頭：“陳大郎在家嗎？”
福伯趕緊道：“孔師，我家郎君在后院午睡，你先跟我到正廳稍坐片刻，我去叫郎君……”
說著，他把手里的幾張紙折疊幾下，揣進袖子里。
孔穎達(dá)見狀，一邊走，一邊好奇問道：“老夫見你方才塞回去的，乃是紙張？”
福伯得意道：“沒錯，這是我們郎君做的衛(wèi)生紙。”
衛(wèi)生紙？
孔穎達(dá)和身后幾個弟子都一頭霧水。
陳家莊的愛撕紙，他們都見識過了，看上去，的確比外面的紙張質(zhì)量都要好，不過，比不上皇宮專供的藤紙。
這衛(wèi)生紙又是啥？
福伯見了，笑道：“這衛(wèi)生紙，是擦屁股用的。”
“你們，你們竟然用紙張來擦屁股？”一個弟子大呼道。
福伯點點頭：“咋，很奇怪嗎？郎君說了，菊花也是身體很重要的一部分，要愛護好，切不可用土坷垃，木棍之類的摧殘。”
孔穎達(dá)等人：“……”
紙張?。?p> 紙張可是很貴的！
最關(guān)鍵是，在讀書人心里，紙張乃是做書本的原材料，所以就顯得十分神圣。比如在孔府，有損毀的紙張，都要統(tǒng)一燒掉，決不能亂扔，更不可能丟在地上被踩踏。
可在陳家莊，竟然用紙張來擦屁股？
孔穎達(dá)氣得差點吐血，他指著福伯，道：“你們，你們?nèi)绱瞬蛔鹬丶垙垼銈冞@是褻瀆圣物……”
福伯不解：“啥圣物？郎君說了，衛(wèi)生紙就是用來擦屁股的，反正這紙張又不能用來書寫……”
說著，福伯拿出袖子里疊好的衛(wèi)生紙，遞給孔穎達(dá)。
孔穎達(dá)伸手接過，剛一接觸，就感覺到這紙張十分柔軟，跟麻布一般。
他忍不住埋下頭，聞了聞，皺了皺眉頭道：“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福伯不好意思撓撓頭：“啊，我方才在茅廁里蹲太久了……”
聞言，孔穎達(dá)一臉嫌棄，趕緊扔給福伯，然后郁悶道：“此物，倒不像是紙張，十分柔軟，不能用來書寫，只是，陳大郎簡直豈有此理，竟敢叫衛(wèi)生紙，待會老夫見了他，一定讓他將此物改名……”
孔穎達(dá)詩書傳家，有些接受不了別人用紙張來擦屁股。
一個弟子也道：“再說，紙張如此昂貴，怎能用來擦屁股呢?！?p> 這個時代，一般人家，茅廁里都會放一根棍子，或者竹片，供如廁完畢的人清理。有錢人家，倒也簡單，直接布帛來清理。
陳楓自打穿越過來，就受不了這種簡單粗暴和別人共用一根棍子或者竹片的法子，此前都是靠麻布解決，只是，麻布雖然是布，卻也十分粗糙，時間長了，還是不適應(yīng)。恰逢閻立德搞出新式造紙法，陳楓便讓閻立德研究造紙的原料配比，做一種柔軟的紙張，沒想到，閻立德還真搞了出來，陳楓干脆就叫衛(wèi)生紙，這衛(wèi)生紙，不需要上好的原料，也不需要復(fù)雜的工序，成本比起愛撕紙來更加便宜，陳楓直接讓整個陳家莊都先用了起來。
而孔穎達(dá)等人卻是第一次聽聞有人用紙來清理的。
福伯笑道：“紙張貴？那是在外面，我家郎君發(fā)明了新的造紙法，所造的紙，成本忽略不計，反正郎君說了，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錢。外面的人，又如何能懂。比如這衛(wèi)生紙，就比愛撕紙還便宜，一文錢就能買這么一打……”
他趕緊比劃一番。
早上，福伯剛被孔穎達(dá)罵過，心里憋著氣，此刻，他趕緊吹噓一番，別的不說，就喜歡看孔穎達(dá)大吃一驚的樣子。
說完，他丟下面面相覷的孔穎達(dá)一幫人，趕緊去后院叫陳楓。
不多時間。
陳楓帶著四個紈绔從后院走出來。
走到院子里，看見孔穎達(dá)在正廳里正襟危坐，一臉憤怒的樣子，四個紈绔趕緊把腦袋縮回去，然后一溜煙跑了。
陳楓當(dāng)然猜測到孔穎達(dá)是來興師問罪的，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陳大郎，你還有膽來！”
“誅陳楓！”
“陳大郎，你簡直不當(dāng)人子！騙我志亮師弟，欺辱夫子，我等與你不共戴天！”
一見到陳楓，幾個弟子就怒不可遏沖上來將陳楓團團圍住。
陳楓抬頭，只見孔穎達(dá)老頭端坐在后方，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眼前的幾個家伙倒是十分激動，就像自己搶了他們的老婆一般。
陳楓心想，這老頭有點壞??！
竟然借弟子們給我來個下馬威。
他微微一笑，作了一揖，態(tài)度謙卑道：“幾位，誤會，誤會，孔老師可是自愿來我陳家莊的，沒有騙這一說，都是自愿，自愿的，對了，至于孔師，我早上，真不知道他是在我陳家莊的辣椒地里脫褲子拉……”
哎呀！
后方原本還一臉淡定的孔穎達(dá)，頓時坐不住了。
這小子，竟敢描述自己方便的場面。
簡直豈有此理！
唰。
孔穎達(dá)一下起身，咳嗽兩聲，呵斥道：“全都給老夫退下，咱們是客人，如此喧嘩，成何體統(tǒng)！”
弟子們?nèi)疾桓市耐说揭慌浴?p> 得，這下馬威沒弄成。
孔穎達(dá)有些尷尬，看著陳楓，問道：“陳大郎，老夫問你，《三字經(jīng)》……”
話沒說完，被陳楓打斷。
陳楓道：“孔師，咱們還是先說說早上的事吧，早上，的確是我不對在先，我后來去辣椒地里仔細(xì)看過，那里還有孔師留下的一坨……”
孔穎達(dá)急了：“哎呀，你胡說什么?！?p> 陳楓笑道：“我沒有胡說啊，那地里，的確就是你留……”
孔穎達(dá)要瘋了！
他忍無可忍，氣得一把拽住陳楓的肩膀：“你這個小子，懂不懂尊老，老夫和你說《三字經(jīng)》的事，你胡扯什么早上之事，閉嘴！”
陳楓眨了眨眼，問道：“那孔師是打算不計前嫌，既往不咎了？”
孔穎達(dá)趕緊點頭：“對對，過去的事，就算了，以后休要再提，老夫豈能和你一般見識?！?p> 我也很無奈??！
孔穎達(dá)心想。
總不能讓這小子當(dāng)著這幾個弟子的面揭露自己在辣椒地里拉屎之事吧。
為了維護面子，他只好忍了。
本來，他之前還想來找陳楓算賬的，此刻卻是無法開口了。
陳楓趕緊道：“哎呀，我就知道，孔師你一代宗師，無上王者，豈能與我這區(qū)區(qū)青銅計較，看來，此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請你老人家恕罪?！?p> 這騷話連篇的，孔穎達(dá)聽不懂，只是一臉無語地盯著陳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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