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也只是 一個(gè)孩子

　　齊辰和識聲來到后院的小柴房，看到被關(guān)押的審容安，俏麗的臉蛋又臟又傷，素色的衫得她清麗嬌柔，是人都會(huì)憐憫幾分。齊辰問低聲問識聲道：“你可曾問出些什么？監(jiān)視我們的人又和她有什么淵源？”識聲搖搖頭：“她什么都不肯說，我已經(jīng)使了不少手段了。”

　　“公主為人良善，下不去手很正常，我是知道的，公主，且先下去歇著吧，我來處理就好了?！饼R辰禮貌又清冷的語氣飄進(jìn)。眼神很是復(fù)雜地瞥了一眼審容安。識聲也不多言：“那識聲先行告退，殿下請便?！贝R聲遠(yuǎn)去，齊辰本還有幾分柔情的眸子瞬間滿是寒意:“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huì)，你若是想活著離開我的雍王府的話?！?p>　　審容安卻突然嗤笑一聲，柔媚地拾起身子，摸了摸自己有傷痕的臉，一手搭在齊辰的肩上，輕輕湊在齊辰耳邊：“我活著離開？雍王殿下，我自來此，就沒想活著離開。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睂徣莅睬蚊牡匦Φ?，另一只手大膽地環(huán)上齊辰的腰。齊辰有些厭煩地推開她：“你是真的活膩了？這么一心求死的嗎？”

　　審容安依舊嬌媚地笑著，只是這笑里多了些悲憫和無奈，她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嘴唇，悠悠地吐出一句：“你看我的模樣，會(huì)不會(huì)想起當(dāng)初那個(gè)，和你說話都會(huì)臉紅的姑娘吧？”齊辰剛要開口，她搶先開口道：“對，你不要懷疑，你腦子里第一個(gè)掠過的名字，就是她。但是很可惜，你把她弄丟了?！?p>　　說完，她舉起手臂，露出一條蜈蚣似的丑陋的傷疤。齊辰眼里略過一絲震驚和不可思議。審容安輕笑道：“雍王殿下，這條疤，是你給的，她，也是因?yàn)槟阕叩?。我?dāng)時(shí)問她，這樣沒有盼頭的等到底值不值得，你知道她怎么說，她說她不后悔，你一世未到，她就生生世世，在千千萬萬個(gè)路口尋你，等你。哪怕只身黃泉，不飲孟婆湯，前塵不盡忘；不過奈何橋，今生再續(xù)緣?！?p>　　“潯靜……是我不可言說的禁忌。而你，成功觸碰到了我的底線。”齊辰的聲音不禁讓審容安打了一個(gè)大大的寒顫?！澳阋詾?，你搬出舊事，拿著潯靜作擋箭牌，我就會(huì)心軟，就會(huì)放你一條生路了是嗎？”

　　“不然呢？你還想讓我九泉之下的姐姐不得安生嗎？你別忘了，當(dāng)年是你的父親一道圣旨，滅了我審家滿門。你口口聲聲說我父親是你最敬重的老師，可從頭到尾，你什么都沒有做，你就這么看著他含冤而死。我的姐姐，她才十四歲，帶著九歲的我，我們就在血火里看著家人被殺，連哭都不能哭?！?p>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滿心真情，父親傾心栽培，竟落得個(gè)滿門抄斬，命喪黃泉的下場！齊辰，你真的不配，不配我姐姐的滿腔愛意，不配我父親的苦心栽培。我真的好后悔，后悔沒能殺了狗皇帝，后悔……”審容安哽咽到說不出話。

　　齊辰在那雙憂憤的眼里，恍惚間來到甲辰二十七年，看到那一晚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審府，他們猙獰地笑著，看著在血火里逃竄的人們，看到審國師最后憤懣的雙眼，更看到，潯靜被士兵團(tuán)團(tuán)包圍，他們像野獸般撕扯著潯靜的衣服，不一會(huì)，淫蕩的叫聲，悲憤的呼喊聲此起彼伏。齊辰?jīng)_進(jìn)去，抱起衣衫破碎、傷痕累累的潯靜，他哭了，他比她還痛，是那種把身體撕裂十倍的痛。

　　他把潯靜抱到一旁，轉(zhuǎn)身回去，轉(zhuǎn)瞬之間，身后就濺起一陣陣血色，不一會(huì)，那些士兵們便七仰八歪地倒下，他滿臉是血，右臂受了傷，他是用左臂扛著她回去的。和他一道而來的丞相杜謹(jǐn)言直呼：“殿下，這，這可使不得……”

　　齊辰笑道：“怎么？本王看上一個(gè)罪臣之女，想玩上幾天，杜丞相都不許嗎？還是杜丞相覺得本王不配？嗯？”杜謹(jǐn)言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好任由齊辰把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