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博遠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里,雖然這一跤摔的不疼不癢,但內(nèi)心的屈辱不禁讓他勃然大怒。
他一翻身,站了起來,將重錘狠狠的砸在地上,叫罵道:“小妮子你給臉不要,那就別怪本大爺手下不留情面!今天我定要叫你好看!”
底下有人起哄道:“剛才不還說自己挺厲害的,怎么碰見人家姑娘站都站不穩(wěn)了,是不是害羞了?。俊?p> 底下又是一陣笑意,廖傾娩不經(jīng)意之間看到,一旁的張孤燭竟然嘴角也泛起了一絲笑意。
“你笑什么?”廖傾娩心道,姍姍面對這么強大的對手,虧你還笑得出來。
張孤燭看出了她的想法,說道:“你無需擔心,我能感覺到廖姑娘的塵息沉穩(wěn)且充沛,對付眼前的這個家伙不成問題的?!?p> 廖傾娩心道,這我也能看出來,只不過該擔心還是擔心。
臺上的牛博遠吃了虧,不敢再大意,雙手拎起重錘瞪著廖姍姍,一時間也不敢貿(mào)然進攻。
廖姍姍手腕微微轉動,原本低垂下來的軟骨帕就仿佛像是花一般憑空綻放。
軟骨帕脫手而出,朝著牛博元砸了過去,牛博元見那手帕柔軟無力,心生幾分鄙夷,一個側身閃了過去,拎起重錘便砸向了廖姍姍。
廖姍姍輕點腳尖,整個身子便如同一張紙飄向半空,重錘砸在地面,廖姍姍順勢下落,腳尖正好踩在重錘之上。
牛博元正要趁她沒站穩(wěn)抽出重錘,忽聽后背一陣呼呼風聲,他來不及細想,猛的一扭腰,只覺得右肋一涼,緊接著又是一痛,低頭一看,身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一指長的傷口。
之前擲出的軟骨帕已經(jīng)回到了廖珊珊的手里,風一吹,便飄起來大半。
牛博遠大吼一聲,“我宰了你!”手上一用勁,將廖珊珊連人帶錘一起抬飛了起來。
牛博遠此時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憑借著蠻力揮動重錘,連番進攻,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砸成肉泥。
奈何廖珊珊步法輕盈,宛如風中柳絮,牛博遠手里的重錘連衣服都沒能碰到她一下。
不多時,饒是那牛博遠壯如蠻牛,也是累的氣喘吁吁,渾身的汗如雨下。
牛博遠知道這樣就是累死也碰到廖珊珊,“砰”的一聲放下重錘,大口的喘著粗氣,汗液被氣息噴成飛沫,道:“你這小娘皮,打還是不打?像只蚊子一樣在爺爺面前飛來飛去,煩不煩人?”
廖珊珊不善與人爭辯,卻有好事之人替她回話:“你這頭瘋牛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只有一身的傻力氣?要不要人家站著不動讓你打???”
牛博遠大怒:“哪個王八蛋在這接話?不服的上來和爺爺單挑!”
這時聽得裁判官道:“牛博遠,你好好比試,不要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要是再無事生非,小心我把你判負。”
牛博遠知道惹不起太華宗的人,只好悶不做聲,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下面的人頓時大笑了起來:“這瘋牛又變成縮頭烏龜了。”
廖珊珊卻皺起了眉頭,她知道牛博遠這么一坐,反而是讓她難辦,自己的功夫在于出其不意,若是這么堂而皇之的進攻,反而可能會露出破綻。
廖珊珊試探性的飛出軟骨帕,牛博遠這次學聰明了,以錘格擋,軟骨帕貼著重錘飛過,竟擦出了一道火花。
這下大家才發(fā)現(xiàn),廖珊珊手中看似普通的手帕其實是用精鐵打造,威力絲毫不輸于寶劍,難怪剛才她隨手一揮,就在牛博遠身上留了道傷痕。
軟骨帕順勢回到廖珊珊手中,只見她單手一卷,軟骨帕竟立了起來。
“百花劍法,請多指教!”
廖珊珊直刺出去,牛博遠故技重施,以錘格擋,不過這次他卻未能如常所愿,那軟骨帕碰到重錘之時,竟自己拐了個彎,繞到一側,砍向他的手臂。
牛博遠不得已,連忙脫手自保,這一縮雖然躲開了軟骨帕,但他手中的重錘也落在了地上。
廖珊珊見勢,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嬌喝一聲:“雨嗚敗柳!”
軟骨帕宛如雨點一般朝著牛博遠刺了過去,牛博遠身體笨重,根本閃避不過來,只得連連后退。不多時,已經(jīng)被逼到了擂臺邊上。
此時廖珊珊再刺出一下,牛博遠要么跌到擂臺下面,要么被刺傷,眼見勝負已分。
只見牛博遠大吼一聲,竟用雙手抓住了軟骨帕,頓時一雙手被劃的鮮血淋漓。
廖珊珊沒想到這牛博遠竟這么生猛,震驚之余竟有些于心不忍。
牛博遠抓住她猶豫的一瞬間,整個人猛地撞了過來,廖珊珊連忙側身躲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他的目標并不是自己。
牛博遠趁機撿起了那只被打落的重錘,順勢將之前說是讓給廖珊珊的重錘也一并撿了起來。
此時他手上傷重,根本握不穩(wěn),不過他倒是有幾分血性,解下粗布護腕,將兩個重錘死死的綁在了手上,鮮血浸濕護腕,順著重錘,一滴滴落在擂臺上,讓人看了不禁心中生寒。
廖珊珊于心不忍,道:“你手已被我所傷,如果強行戰(zhàn)斗,恐會傷了筋骨,還是趕緊下場醫(yī)治要緊些。”
牛博遠卻不領情,“臭娘們,少在這里假惺惺,我手握雙錘,可不比剛才,彈指之間便能滅了你,到時候醫(yī)治也不遲,你剛才錯過了唯一打敗我的機會,恐怕要抱憾終生了?!?p> 廖珊珊還要再說什么,牛博遠卻根本不再給她機會,揮舞著雙錘便沖了過去。
廖珊珊見他來勢洶洶,不敢與之硬抗,施展身法躲避。
不過這次卻比之前難上許多,剛才牛博遠所說并非全在吹牛,他的雙錘施展起來如同兩座大山,死死的封住廖珊珊的退路,根本不給她閃躲的機會。
牛博遠將雙錘揮舞的虎虎生威,雖沒能觸碰到廖珊珊,但即便是刮過的罡風都讓她氣血上涌,方寸大亂。
廖珊珊知道這樣下去,自己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傷筋斷骨的風險,當下不再猶豫,身子一低,躲過一記重錘,軟骨帕游蛇一般順勢纏住對方腰腹。
牛博遠嘿嘿一笑,又是一記重錘落下,他料定廖珊珊必定不敢硬抗自己這一錘,只得撤手,到時候她沒了難對付的軟骨帕,自己要打敗她便如同探囊取物,想到這,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裁判官宣讀自己的勝利的結果一般,狠狠的將這一錘砸了下來。
廖珊珊果不其然向后退去,可讓牛博遠吃驚的,她的手中竟然還死死的攥著一截軟骨帕。
牛博遠吃驚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軟骨帕,又看了看廖珊珊手上的那部分,發(fā)現(xiàn)那手帕竟然自己長長了許多。
廖珊珊輕點腳尖,繞著牛博遠轉了一圈,軟骨帕將牛博遠整個人包了起來。
“縮!”
廖珊珊話音剛落,包裹著牛博遠的軟骨帕開始收縮,饒是他力壯如牛,竟不能扯斷。
眨眼之間牛博遠已經(jīng)被裹成了一個粽子,他腳下一滑,重重的摔在了擂臺上,軟骨帕內(nèi),牛博遠仍是掙扎不斷,發(fā)出陣陣悶哼,不停的蠕動著,仿佛像是一條緋色的大肉蟲。引得臺下觀眾哈哈大笑。
裁判官見狀,朗聲道:“勝負已分,勝者,百花山莊,廖珊珊。”
話音剛落,廖傾娩便迫不及待沖上了擂臺,抱著廖珊珊轉了一圈,大笑道:“不虧是我的好侄女,這一場,打得漂亮?!?p> 廖珊珊不好意思道:“姑媽,這里都是人呢,你別羞我了?!?p> “管他呢,”廖傾娩興奮道:“不知道太華宗中午準備了什么吃的,應該好好慶祝一下才是,走,咱們?nèi)デ魄??!?p> 廖珊珊驚訝道:“接下來的比試咱們不看了嗎?”
“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臭魚爛蝦,看他們污了眼睛?!绷蝺A娩聲音高亢,絲毫不在意身邊都是人。
好在百花山莊也算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氣,這擂臺上倒也沒人敢招惹。
下了擂臺,廖珊珊見一臉笑意的張孤燭,嗔怪道:“你怎么這么晚才來,不是說好要盡早結束比試趕來我這邊的嗎?”
“廖姑娘!”張孤燭還未開口,卻聽得一旁有人叫她。
廖珊珊回頭,見柳玉階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趕了過來,今天他又換上了一身暗紫色的長袍,顯得他圓潤的臉蛋更加白皙了。
柳玉階擠過人群,拱了拱手道:“恭喜啊恭喜,最后那招竹葉裹肉粽的招式可真是太精彩了?!?p> 廖珊珊抿嘴偷樂,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
“我在正陽殿口的對戰(zhàn)名單中看到了你的名字,本想過來看你的比試,可惜我被分到了第四組,不過好在我們那擂比的都很快,有幸趕上了個尾巴?!?p> “你們那已經(jīng)比完了呀,”廖珊珊說完,還不忘看了張孤燭一眼,意思是人家第四輪比都能趕過來,你第一輪還差點錯過我。
柳玉階見廖珊珊看張孤燭,也看向他,剛想說什么,卻被一旁觀眾的叫好聲給打斷。
廖傾娩見得,連忙說道:“這里人聲嘈雜,既然都已經(jīng)比完了,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p> “太好了,”柳玉階道:“我也是這個打算,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來我們柳葉宗,我昨晚和父親說了各位的事,父親聽完很感興趣,準備了好酒好菜,要好好款待各位呢,這不,來請我當說客了?!?p> 廖傾娩道:“巧了不是,我剛才還和珊珊說,中午要吃點好的慶祝一下呢。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廖珊珊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又一想,昨天和柳玉階相談甚歡,也算是半個朋友,去朋友家吃頓飯也沒什么不好的,便也輕輕點了點頭。
柳玉階見她點頭,心中一喜,緊接著又轉頭望向張孤燭道:“這位張兄弟,你可愿意?”
張孤燭道:“那就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