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的越級請靈,直接以溟級守靈人的姿態(tài)出現(xiàn),這是自守靈人這個職位出現(xiàn)以來,從未出現(xiàn)過的事情。
這件事兒也是立馬引起了冥府的注意。
閻王殿上,閻羅叫來了判官和孟婆,決定一探究竟。
經(jīng)過一番認(rèn)真討論之后,三人一致同意,直接給安寧委派一個至少觀級守靈人才能做的事兒——去襄城,調(diào)查柳蕾的事情。
柳蕾,便是那個將陳有信碎尸萬段的邪祟。
鑒于這件事兒事關(guān)重大,判官決定親自去找安寧一趟,便是化作渡鴉趁著夜色來到了安寧家的屋頂上。
安寧得知判官來到,也是立馬上了屋頂。
判官倒也沒和安寧提及他越級請靈的事情,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從黑袍的袖口里掏出一卷綢書遞給安寧。
“十萬火急的事情,閻羅說這件事只能你處理?!?p> 看著判官極其嚴(yán)肅的樣子,安寧心里不免也是有些緊張起來。
解開魂鎖,攤開綢書,卷首的兩個字甚是扎眼!
“柳蕾!”
安寧情不自禁的驚呼出來。
“對,柳蕾的事情還未結(jié)束,這也是閻羅請你親自去辦的原因?!?p> 聽過判官的話,安寧當(dāng)即是拿起綢書下的吊牌——寫著任務(wù)所屬地界的牌子定眼一看。
“這不是襄城的任務(wù)書么?我負(fù)責(zé)的可是百業(yè)城,襄城不歸我管。”
說著,安寧便是合上了綢書,一把塞回了判官懷里。
“但閻羅說了,這事必須你辦,而且也只有你辦?!?p> 判官說著,又將綢書遞到了安寧的面前,雙眼無奈卻堅定的盯著安寧。
安寧記得在守靈人守則里,跨區(qū)域處理任務(wù)是大忌,這會壞了守靈人的規(guī)矩。
因此,安寧看著判官遞到眼前的綢手,遲遲不敢接下。
判官見安寧不接,不由是把手放了下去,轉(zhuǎn)身看向盲村正中央的水塘,望著月光下的粼粼波光,對安寧說到:“能守規(guī)矩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很欣慰,但既然這是閻羅大人的安排,你就必須得去。”
“什么意思?!”安寧從判官話語之中聽出了一絲不對。
“襄城的守靈人……死了!”
聽到這句話,安寧頓時驚呆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著判官,完全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我沒記錯的話,守則上說襄城的守靈人,可是一個觀級的守靈人!”
判官點了點頭,肯定了安寧的說法。
“對!是觀級的守靈人,但殺死他的不是鬼?!?p> 安寧聽到這話,一把是將判官手里的綢書搶了過來扯開一看,而且是直接往最后關(guān)于柳蕾的評級看去。
見著綢書上寫著的“厲”字,安寧更加不信判官的話,便是情緒激動的指著綢書對判官質(zhì)問到:
“這書上不是清清楚楚寫著個厲字么?一個觀級的守靈人,怎么可能被一個厲鬼殺死!”
可這話剛說出口,安寧自己也是立馬察覺到了不對,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因為他在陳有信的獨宅里看到的柳蕾,根本就不是鬼,更像是一只魔。
“魔……”
“對,魔,柳蕾的事件牽扯進(jìn)來的不只是鬼,還有魔?!?p> 判官說著,又是從黑袍袖口里掏出另外一份綢書遞給安寧。
“這是我在襄城查到的一些關(guān)于魔的跡象?!?p> 話音未落,判官又掏出一份綢書放在安寧手中。
“這里面記著的是關(guān)于柳蕾的身世?!?p> 這還沒完,判官又掏出一份,直接揣進(jìn)了安寧的衣服里,還用手拍了拍。
“這個里面是襄城守靈人還沒完成的任務(wù),你過去之后一并做了吧?!?p> 說著,判官又把手伸進(jìn)了袖口。
安寧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當(dāng)即是沖著判官一聲呵斥:“判官,你有完沒完了!你就不能把這些東西寫在一本綢書上給我嗎?這么多,我怎么帶??!”
判官卻是沖著安寧一陣傻笑。
“抱歉啊安寧,你知道我事情繁雜,就多多包涵一下吧?!?p> 笑著,判官又從袖口掏出一樣?xùn)|西。
見著這一次不是綢書,而是一個用來裝陰差獎勵的布袋,當(dāng)即是松了一口氣。
判官看了看手里的布袋,對安寧說到:“閻羅的意思是你把蒲松和李二狗一并帶過去。”
“啥意思?”安寧頓時有些不解了,“還要把蒲松和李二狗一道帶走?他們可是我的雇主?!?p> 判官點了點頭。
“因為襄城的陰差都在柳蕾事件中死了,具體的你可以在第二本綢書里看到,你也爭取這次襄城之行,你能和他們倆打好關(guān)系,或許蒲松對你的投訴也能撤銷?!?p> 說完,判官便是轉(zhuǎn)身化作一只渡鴉,飛進(jìn)了夜色里,消失不見。
看著懷里的基本綢書,安寧頓時是一聲長嘆。
對安寧來說,去襄城處理柳蕾的后續(xù)也是自己職責(zé)范圍內(nèi)的事情,但要蒲松和李二狗和自己同行,這就有些過分了。
但安寧又覺著判官的建議沒錯,能夠和雇主打好關(guān)系,未來獲取積分獎勵也會容易不少。
“算了,還是問問他們倆人的意思吧?!?p> 如是一想,安寧便是趕著趟,直接以托夢之術(shù),把熟睡中的蒲松和李二狗給叫到了村中水塘碼頭水榭一聚。
只是讓安寧沒想到蒲松的反應(yīng)會那般強烈。
“啥!去襄城幫你驅(qū)魔?!我不去!我絕對不去!給再多的獎勵都不去!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雇主給一個跑腿兒的做事?!?p> 安寧見蒲松態(tài)度堅決,要是來和蒲松來硬的肯定不行,只能是服個軟,方可爭取一下,便是和蒲松撒嬌起來:
“蒲大爺,蒲爺爺,你看我安寧初來乍到的做個任務(wù)不容易,你就幫幫我忙嘛?!?p> “不行!”蒲松說著,直接扭頭看向一邊,不想理會安寧。
安寧當(dāng)即是雙眼含淚,帶著哭腔的望著蒲松說到:“你就忍心我一直給地府打工么?”
“少來這套!給地府打工是你的本分!我說不去就不去!”說著,蒲松多少還是心軟了些,當(dāng)即起身來到安寧跟前,一手叉腰跨立而站,對安寧說到:“這樣,以后我盡量不給你打差評?!?p> “你打死不愿意去襄城么?”
“襄城距離這百業(yè)是千里之外,而且是群山阻隔,光到襄城都要個把月時間,你覺著我能丟下我的一家老小嗎?”
說著,蒲松不由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寧,一臉嫌棄的嘖嘖到:“你平日里就是個傻子,不給家里惹禍就是燒高香的事兒了,當(dāng)然不用管這些人間煙火的雞毛蒜皮事兒?!?p> 說完,蒲松給了安寧一個白眼,又是背對著安寧坐了回去。
坐定之后,他又立馬回過頭來,對安寧說到:“你說,我要是去了襄城,丟了這鐵飯碗,我一家老小咋辦,誰照顧?誰拿錢照顧?!”
安寧一下就抓住了蒲松話里的意思。
不過安寧沒有立馬表態(tài),反倒是問到一旁看上去對去襄城興致勃勃的李二狗:“你什么意思?”
“我當(dāng)然去啦!”李二狗一拍大腿,直接站起身來說話,“我一聽你說這事兒,我心里就盤算過了,陳有信那事兒之后,這百業(yè)城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有大事兒?!?p> 說著,李二狗瞥眼看了一下蒲松。
“松老頭是衙門里的仵作,獨一份兒,可我李二狗又不是,要是能夠出去闖蕩一下,再回這百業(yè)城,做事兒也更有底氣不是?”
說著,李二狗又是忙坐到了安寧的身邊,問到:“而且這次去襄城辦事兒是地府的活,成了的話,地府一定安排了獎勵,對吧?”
安寧見著這李二狗完全是不用多說了,不由是抿嘴笑著對李二狗點了點頭,掏出判官給自己的布袋子當(dāng)著李二狗的面顛了顛。
“對!有!”
只是話音未落,安寧瞬間愁眉不展起來,一陣唏噓著:“只是,光我們倆去,少了最厲害的仵作,這事兒也做不成啊?!?p> 說著,安寧便是把布袋子收了起來。
“不行,這事兒還是算了,我回去就給上面打報告,這襄城不去了?!?p> 李二狗一看這到嘴的鴨子要飛了,一把按住安寧。
“別啊!松老頭我來勸?!?p> 李二狗忙是轉(zhuǎn)到蒲松跟前,沖著蒲松說到:“松老頭,我能不能有錢娶媳婦兒就在此一舉了,你別光顧著自己享了天人之樂,就不管我了啊?!?p> 蒲松卻是一聲輕哼。
“呵!合著你的媳婦兒得我?guī)湍闳⒛??那要不讓我?guī)湍惆押⒆由??!?p> 說著,蒲松直接給了李二狗一個白眼,卻是轉(zhuǎn)過身來,對安寧說著:“還是那句話,我一家老小不能沒人照顧?!?p> 安寧見蒲松松了口,不禁是偷偷一笑,轉(zhuǎn)身對蒲松說到:“我當(dāng)然知道,怎會讓你一家老小受罪呢?”說著,安寧直接是掏出一個袋子放在蒲松手中。
蒲松打開一看,立面裝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白花花的銀子。
“這些銀兩,足夠你一家老小買房置業(yè),安度晚年了吧?”
看著袋子里白花花的銀子,良久,蒲松才是抬頭看向安寧。
“安寧,這是在買我的命??!”
安寧也沒否定,只是反問到蒲松:“你拼了一輩子的命,為的不就是這個么?”
蒲松沉默了,李二狗也沉默了。
片刻后,蒲松一把抓住銀兩袋子。
“好!我跟你去!”
不過李二狗倒是想起了一個問題,便是問到安寧:“安寧,你要咋離開呢?你爹媽斷然不會同意的吧?!?p> 安寧看著蒲松一笑。
“這簡單,去醫(yī)院睡些時日就行了?!?p> 蒲松沒想到安寧已經(jīng)提前把這些事情都想好了,不由是指著安寧一陣壞笑。
翌日,安寧溺水的事情一下就在整個盲村傳開了。
在蒲松的“檢查”和打點下,安寧順利成了一名植物人,住進(jìn)了百業(yè)城的縣城醫(yī)館里,不得他人探視。
一切都已經(jīng)解決妥當(dāng)。
安寧便是帶著蒲松和李二狗,按著判官給的魔息蹤跡,來到了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