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菲茲看到剛鐸王面色一暗,知道自己話中有漏洞。心思急轉(zhuǎn),就在想怎么挽回局面。
“你真的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剛鐸王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畢竟菲茲對他來說,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別看剛鐸王名義上是九大王國的君主,可每個王國內(nèi)的人,要不是混不下去了,也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故土到榮光城來。
菲茲是他這么多年來,用得最稱心,最有學識的大臣了。輕易降罪舍棄了也是對自己實力的減弱。
菲茲用眼睛瞥了瞥其他人,見并沒有其它人回應(yīng),給他提示。此時的菲茲才知道往日里和自己說得關(guān)系好的家伙,不過都是嘴上所說而已。到了關(guān)鍵時刻,還是自顧自的?,F(xiàn)在他弄清自己的人緣到底有多差,都沒人愿意給他透露風聲。
他只能硬著頭皮,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倒是聽說了,河灣城在我走后出了點變故,但不知道真假?!边@還是他回到榮光城后,聽自己屬下說的。當時并沒有注意細細打探,只是聽了個大概。如果當時沒有上心,現(xiàn)在一點都回答不上來,可能現(xiàn)在的局面會更難看。
果然,剛鐸王的氣色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他在剛鐸王心中的形象可能暫時保住了,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已經(jīng)過關(guān)了。
“變故?什么變故?”眼看剛鐸王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菲茲也只得跟著回答,
“好像是塔雷克公爵出事了,還沒經(jīng)過核實?!?p> “哦。還有這種事!你怎么不向我匯報?”
“我已派人去核實,如情況屬實會第一時間向陛下您匯報。”剛鐸王聽了,并看不出喜怒。
說到這,這里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住了,沒有任何人講話,只能聽到眾人呼吸的聲音,還有不時的咳嗽聲。只是這種咳嗽都是極力壓制住了,免得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哪怕是咳出血,也不能發(fā)出較大的動靜。
很久之后,才聽見高高在上的剛鐸王嘆了口氣,
“你不知道,本來也不應(yīng)該怪你。你的職責只是去和河灣城聯(lián)姻,你已經(jīng)做到了這一點,你是有功之臣??涩F(xiàn)在凱爾特森林人又出來鬧事了,這可怎么辦是好呢?”
“凱爾特森林人?”
“那些畜生不如的東西。怎么又出來了?”說話的是另外一名叫做畢薩德的大臣,他已經(jīng)一把年紀了,并不是小年輕,可表現(xiàn)得義憤填膺,好像恨不得自己沖過去親自上陣。
其他人不知道,剛鐸王可是知道的,畢薩德是來自于河灣城區(qū)域。當年的河灣城和凱爾特森林人大戰(zhàn)的時候,他還是個生活在河灣城的小年輕。在那時的畢薩德心里,生活在河灣城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本以為幸福的日子會一直持續(xù)下去,直到一天深夜里,凱爾特人半夜偷襲,讓他失去了雙親和不到八歲的小妹,畢薩德因為跑出了村子所以僥幸不死。
活下來的畢薩德不得不和其它幸存的村民們一起背井離鄉(xiāng)往河灣城而去。但這一路并不太平,凱爾特森林人總在意想不到的時間和地點出現(xiàn),然后以想象不到的手段對待他們。
如果不是他當時被嚇暈過去,畢薩德也會成為倒下去的村民之一。當他醒來的時候,是在許多的無頭尸體中。這無疑給當時的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以至于在許多年后的今天,畢薩德在半夜里還會因為這件事而驚醒。
“據(jù)前線戰(zhàn)報,河灣城已經(jīng)淪陷,凱爾特森林人的大部隊正往榮光城的方向趕過來!”大學士兼御前首相安東尼的話直接點燃了整個大殿。
“什么!”畢薩德的四肢開始了顫抖,好像童年的夢靨又要發(fā)生了一般。他這時才意識到,可能他并沒有成長到不再懼怕凱爾特森林人的地步。從骨子里,他還是畏懼凱爾特森林人的。
其它人的心中也是翻起了驚天駭浪,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雖然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但都戰(zhàn)爭是需要血和火去祭奠的,他們這群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當然不曾領(lǐng)教過,他們也不想領(lǐng)教。
可這不會阻擋他們對于戰(zhàn)爭的恐懼,和被死亡陰影籠罩的恐慌。即使有些勇氣,還能用大腦思考的人心中也存在疑慮,河灣城地區(qū)雖然不是沃野千里,可周圍的土地也算肥沃。
與其它九大王國不同,河灣城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它既屬于榮光城又不屬于榮光城。河灣城的主人,幾乎擁有與九大王國一樣的權(quán)利。所以這種地位下,河灣城才能積累下大量的財富,能夠號稱擁有十萬大軍的實力。
怎么瞬間就被凱爾特森林人給擊敗了。這讓每個人都覺得太不真實了,恍然若夢。塔雷克應(yīng)該上絞刑架,即使剛鐸王十六世親自出面也不行,這是大多數(shù)人的共識。
如果說只是凱爾特森林人從森林里出來了,他們并不會這么擔心,因為還有塔雷克公爵的河灣城在前面擋著。現(xiàn)在河灣城已經(jīng)淪陷了,榮光城就像一個純潔的處女在一群饑渴了半年的匪徒面前,一點防御力和手段也沒有。
這里的每個人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你們倒是拿出個辦法來,我們到底該怎么辦?”剛鐸王已經(jīng)不顧忌君王的禮儀,開始咆哮了。
可惜,沒一個人愿意在這時出頭。因為此時不論說什么,都有可能是錯的,有誤導剛鐸王的嫌疑。在這種情況下,誰出頭都可能落不了好。
“榮光城無險可守,我認為還是應(yīng)該早做打算,退守東都——羅塔港——才更加妥當一些。也可以爭取一些時間,向九大王國求援?!苯K于有人打破了這種沉默,緩解了剛鐸王的尷尬。
眾人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波旁家族的艾斯特·波旁,他是波旁家族派到榮光城的代表。
眾人見是艾斯特波旁,雖然他是個年輕人,但也沒有輕視他的意思,都暗暗地點頭。覺得他說得還算在理,沒想到波旁家的小子也有這么有出息的。
今天因為情況特殊,四大家族的人,只要在榮光城中的,都被召集到這里。本來剛鐸王的御前會議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參加的。
只是如果凱爾特森林人真的入侵了,那么就需要九大王國和四大家族的支持。到了這種節(jié)骨眼,剛鐸王也不會計較這么多了。
別看這個建議是從年輕人的口中說出,但他說的都是代表背后勢力的核心利益的,并不像聽起來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