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訶羽剛出世那幾天,邵清夫婦忙手忙腳,不知道的事很多,不理解的事更多,如,不理解孩子為什么不哭不鬧,不理解孩子眼睛為什么睜開不知道看不看得清就是一直瞅四周看個不停,不理解孩子為什么好端端裹著放塌上會自己轉(zhuǎn)圈等…
最苦惱的是孩子常常一喝一吃就拉,為此時常敲鄰居家門,再者就是老大夫家的老???。
隨著時間推移,邵訶羽慢慢長開,不再是原來剛出生時的那般瘦小全身泛著粉紅的嬰兒。如今的邵訶羽在奶水的供養(yǎng)下雖然不至于胖乎乎,但也不是干巴巴的瘦。
邵清每每從外回來洗澡吃飯?zhí)铒柖亲雍笫S鄷r間便是抱著娃四目相對,一對視就是對視一刻鐘,每隔幾晚都會感慨小孩真是一天一個樣。
邵訶羽后來學會翻身就不再一味躺在原地手舞足蹈,躺著躺著,翻個身,再翻個身,小小的身子就翻到角落里去樂了,為此姜予安不得不提防著避免他翻著翻著就跌下榻。
再后來便是坐和爬,邵訶羽這小子有段時間是喜歡黏著姜予安,會爬了之后在被放到地上就一個烏龜沖刺在家里探索,扭頭又會出現(xiàn)在姜予安身后坐著啃著手眼睛滴溜溜瞧著,他還不會說話,有時急眼了就咿咿呀呀喊上幾句,非得喊地有回應才罷休,每晚睡覺前,邵訶羽就會和邵清對峙著咿咿呀呀說著什么,邵清也樂得和他胡鬧,聽不懂就加入,父子倆嘰里呱啦咿咿呀呀好半響也沒講出什么。
“阿羽!來娘親這里,慢慢來,慢慢走?!?p> 邵訶羽的小身板四肢撐著地板,慢慢撅起屁股,前搖后仰站起來,一個小小的身板頭也才他爹做的凳子高,小手扶著凳子腿,聰明一節(jié)一下往上撐起自己身體。
“阿…娘…親…”邵訶羽伊伊嗚嗚叫著娘,小腿一挪一停,沖著她娘抱抱為目標走,只是他不懂,為什么他明明快靠近那抱抱了,娘親雙手擋住他眼睛,一個眼黑黑,抱抱又離他這么遠了。
邵訶羽先會說話再會走路,當他清晰喊出娘的那一刻娘親幾乎熱淚盈眶,激動把他抱在懷里親了又親,好消息傳到邵清耳里晚上回來就纏著兒子叫爹,又哄又鬧的,邵訶羽裝著聽不懂,歪頭對人嘿嘿一笑,啥都沒有,直到最后邵清哄累了悶悶不樂躺下準備睡覺,放在夫妻倆之間的邵訶羽忽然叫了聲:“……得?”
阿爹一骨碌坐起來,露出大白牙傻笑了好久。
“阿羽來,娘親抱抱?!蹦镉H對著邵訶羽敞開雙臂,眼里滿是鼓勵和期許。
“抱,要,娘親。”小手放開支撐著自己的凳子,一腳一印地走。
為此循環(huán)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在邵訶羽支撐不住整個身子往地板撲去時,幸好跌進她娘的懷抱里,小手趕緊一伸一環(huán),小臉緊貼在娘親頸肩。
“阿羽好棒吶,會走路了吶!”
“抱抱…抱抱。”邵訶羽小節(jié)的雙臂更用力環(huán)住娘親,娘親高興他也高興。
“晚上走給阿爹看好不好?”
他又不高興了。
傍晚他爹回來了,給他娘倆帶了果子,在桌子上放著一個一個,在燭火的點燃下印出黑球印子,阿爹壞心眼,就著邵訶羽不懂,剝了果子就往邵訶羽嘴里送,沒想小子砸巴嘴后眼巴巴像是還要,阿爹以為是甜的便整塞嘴里結(jié)果酸得干嘔,瞧,邵訶羽邊開心邊忍受著酸不停流口水,大心眼遇上小心眼,一個比一個搞怪。
“孩他爹,阿羽會走路了?!?p> “喲,小短腿會走路了?有這么厲害?”他爹擦著果子,瞪著笑顏的眼睛看向邵訶羽。邵訶羽接收到他爹的目光,扭頭把腦瓜子靠在她娘頸窩。
“來!給爹走一個看看!”他爹坐在凳子上講道。
邵訶羽有點不想,奈何他娘把他放在地板了,然后又走好遠沖他伸手,沒有了抱抱,邵訶羽癟嘴有點想哭。
“阿羽吶,來,抱抱?!?p> “小子,走個給爹看看?!彼啧咚ü伞?p> 最后,邵訶羽還是四肢撐地板爬起來,沖他娘走去。
“看看!孩他爹!兒子走路吶!”娘親語氣里的自豪和欣喜激得邵訶羽想走更快。
“看到啦看到啦!不愧是我兒!聰明!”阿爹也很興奮,看著面前小娃娃向著他娘走去,一個大老粗竟然有些感動。
“阿惠啊,阿惠!”這時候,隔壁家的江嬸來了,站在屋外籬笆叫著娘親。
“誒,來吶!”娘親直接站起走掉,徒留呆愣在原地的邵訶羽和阿爹父子倆。
邵訶羽終于站不住,慢慢蹲下身子想坐下,阿爹大概是想幫忙,腿一伸沒控制好力度,本想幫著撐起小身板的一腳瞬間改成踹,蹲至一半的奶娃屁股受到力度,直接臉朝地,投向大地的抱抱。
阿爹瞬間止住所有動作,嘴張得能塞下雞蛋:“。。?!?p> “嗚哇啊啊啊啊??!”一時間娃哭聲響徹整屋子,外面的江嫂把自己做的饅頭送出去本想嘮嗑幾句,但聽到邵訶羽哭聲也就擺著手笑樂著先離開了。
阿爹手忙腳亂抱著邵訶羽,邵訶羽坐在他左臂上使勁扭,他爹亂著手腳查看他的小臉,嘴里喃喃地講:“爹錯了,錯了,別哭別哭哎喲…臉爛沒啊?!?p> 聞言,邵訶羽嚎更賣力,娘親進來,見狀,氣笑接過娃,他爹陪著笑,兩人逗著邵訶羽,實在逗不好,阿爹從懷里掏出個木頭玩意兒,是個小木貓。
“那里來的木頭貓???”
“啥貓?這是虎,男娃就該配著虎,小子,瞧?!?p> 邵訶羽哭聲漸止,在娘親抱抱里窩著,娘親抱他,他抱小…虎。
“喜歡不?這是老虎,知道老虎怎么叫的嗎?”他爹彎下身子和他對視,帶著繭的手指擦掉小臉上的水珠子,娘親也歪頭看娃。
那個夜幕降臨的夜晚,娘親懷里抱著邵訶羽,邵訶羽懷里抱著虎,看著阿爹有模有樣,滑稽又認真地說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