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光霞莊園》第三卷“融”
第二章但求勞苦赴他鄉(xiāng)（2）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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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趙佳勝有些猶豫。
劉志強抬手沖著趙佳勝點了一下，笑著道：“那就喝那個！”，然后又湊向了王家德，“說實在的講話，哥你來了，這酒必須要越整越好~~”
“哪個？額~~~”，趙佳勝好像沒聽懂。
“那個、那個~~就是前幾天那誰他們拿來的那個~~”
“哦！我去拿，我去拿，那個~~瓶子還~~？”
“都拿來、都拿來，快去吧、去吧~~”，劉志強微微地抬手，輕輕地向外撥了兩下，趙佳勝就疾步地出了屋。
很快，趙佳勝拿了一個酒盒回來，徑直放到了桌上，然后麻利地打開盒子，從里邊拿出一瓶酒來，再一手握瓶口，一手托瓶底，把標簽朝向桌上的王家德和王建偉‘出示’了一下，再看向劉志強，輕聲問了句：“我打開了？！”
王建偉看這酒的標簽有些眼熟，像是在全球幾大名莊的產(chǎn)品介紹里見過這種酒標，但一時又想不起是哪個名莊。
“開吧！怎么這么磨嘰？！~~”，劉志強有些不耐煩地埋怨。
“好嘞~~”趙佳勝應(yīng)了聲，然后拿著“海馬刀”干凈利落地剃帽、起塞、倒酒，一組動作下來真可謂行云流水。
王家德一邊抿著杯中酒，一邊端詳桌上的酒盒和酒瓶，微皺了眉問王建偉：“建偉？這酒~~你不嘗嘗？”
“哦~~這酒啊？~~”，被王家德這么一問，王建偉倒是覺得這酒應(yīng)該有些‘名頭’，說著就去拿酒瓶，道：“我今天是不敢喝了，這酒怎么樣？”
“我其實不愛喝紅酒，進口酒就更喝得少，但我看著這酒有些眼熟？”，王家德說著，皺眉了問：“這個？是~~那個叫什么？什么拉~~什么來著？”
“哦！”王建偉忽然就想起了起來，是近兩年被炒得火熱的大名鼎鼎的‘拉菲爾’葡萄酒，但仔細看了看標簽上的英文，又覺得有些不對，就自言自語道：“欸？我記得這里拼的不是Chateau Lafier，后邊還有個單詞，是‘柔絲查德爾’，這個~~”，說到這，王建偉看了看劉志強和身邊的薛曉東，問“這個是個副牌吧？”
“嗨呀！什么副牌?。?！”，劉志強墩了一下手中的高腳杯，爽朗地道“說實在的講話，擦邊球的嘛！”
“仿的唄？”
“欸~~不是、不是~~”，劉志強擺了擺手，“仿的，那是相差無幾，可他們這個，是注冊了商標的”。
“這個還能注冊商標？”王建偉差點就驚掉了下巴。
“當然啦~~”，身邊的薛曉東接話道，“的確有商標注冊證，我也找商標事務(wù)所查證了，真的是注冊商標~~”
“你細看~~”，劉志強抬手指了指那個酒瓶，笑著道：“呵呵~~你呀，再仔細看看~~”
“哦~~~”，王建偉再一細看，原來以為上邊寫的是“Chateau Lafier”，待再看去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是——“Chateao Lafaer”
“我勒個去！真是~~”，王建偉不由得脫口而出，但還是把后邊“它M*”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接了一句“真——厲害！”。
“沒辦法哦沒辦法~~”王家德端起杯子，沖著劉志強遞了過去，清脆地碰了杯，說了句“唉！市場認可，為之奈何？”，隨之一仰脖，一杯酒暢快地下了肚。
“王總這句話~~說得精辟??！”，劉志強感慨著，也端了高腳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說實在的講話~~那些‘三無’的、假冒偽劣的，我們絕對是不做的，可市場有需求，加工戶有需要，產(chǎn)、供、銷，批、零、貿(mào)，大家又都有錢賺~~哎呀~~”，說到這，劉志強苦笑了一下，“王總真是一語中的，真是——為之奈何！”，說罷，也是一飲而盡。
“好家伙，我們劉總這是真遇到了投緣的人了，還都是一杯一杯的干了~~”，薛曉東起身給王家德和劉志強倒酒，笑著問，“我忽然想起劉總和我們說起過的一個粉條的例子，劉總，怎么說來著？”
劉志強此時已經(jīng)半耷拉了腦袋，一副喝醉了的模樣，說話也有了些含糊：“說實在的講話，每次說起這個酒啊，我總覺得和大伙講不透，我就用大家都吃過的粉條來舉例子，我可是不止一次的問過別人，如果你去買粉條，五選一，透明的，半透明灰白色的，灰了吧唧似透非透的，淡黃色似透非透的，純淡黃色，你選哪種？”
“咱們自然好選啊，肯定是灰的啊~~”，王家德道。
“哎呀、哎呀~~”，劉志強重重地點了點頭，“這就是和明白人打交道的好處，不用那么麻煩，也不用費什么心思，該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那當然~~”，王家德說著向后靠了靠身子，理所當然地道：“我可是自己做過粉條的，雖然不怎么好看，可就是那灰了吧唧的色哦~~”
“可你知道不懂的人怎么選嗎？”，劉志強頓了頓，苦笑道：“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選的是淡黃色似透非透的，小部分人選擇的是半透明灰白色的，還有極少的的選純黃色，透明的和灰色的就沒人選~~”
“那種黃色的我有印象，前幾年的時候見過這種粉條”，王家德淡淡地笑道：“呵呵~~我還納悶兒呢，哪兒來的黃色粉條？”
薛曉東接話道：“也不知道哪里的老百姓哪根弦兒搭錯了，非要認吃那個色的粉條，不黃的不買~~”
“呵呵~~就是逼著你染成黃色~~”，王建偉笑著接話。
“可不是嘛！”，薛曉東道：“直到打假晚會報道了，才好點兒，可又都去選那種灰白半透明的去了，這次不知道是不是需要漂白什么的~~”
“反正就是解釋不清楚”，一旁的趙佳勝也笑著插話，“前兩天我還真上網(wǎng)查了查，網(wǎng)上大多還在說，好粉條是淡黃色微透明的~~我估計啊，過段時間，又要開始流行淡黃色粉條了~~反正你不給他們加點色素，他們吃著就不放心，呵呵~~”
“這個是真沒辦法~~建偉你現(xiàn)在能想起來嗎？”，王家德忽然問王建偉：“你爸原來糕點廠做的綠豆糕是什么顏色的？”
“忘了~~反正沒那么綠~~”
“呵呵呵呵~~”王家德呵呵地笑起來“多少人都問過你爸‘你這綠豆糕怎么不綠??？’，呵呵~~你爸開始還解釋，說綠豆只是皮是綠的，而且綠豆皮又不掉色，不可能把其他地方染綠了~~~我還勸過你爸加點色素，他說看著別扭，懶得加~~”
“這我倒是想起來了”，王建偉接話道：“我還發(fā)現(xiàn)，別人家的放很長時間都是軟的，我家的是硬邦邦的，吃著掉渣的那種，我說你做的怎么這么硬？他就罵我：你懂個P~~綠豆糕是要能沖水喝的，誰的綠豆糕沖了水是黏黏糊糊的？喝了黏嘴，還怎么消暑？”
“那現(xiàn)在呢？”薛曉東問，“還做這種綠豆糕么？”
“呵呵~~早不做了~~”
“其實這紅酒也是一樣的~~”，趙佳勝道：“只要一提到顏色，動不動就是‘寶石紅色’，好像不是寶石紅就不是紅酒一樣，可哪有那么多寶石紅色哦~~”
“——王總今天也沒少喝~~”，薛曉東忽然笑著問王家德，“王總，這酒喝著怎么樣？”。
“還行、還行，就是喝著有些偏酸~~感覺——”
“感覺不太像F國酒？呵呵~~”，薛曉東笑起來。
“口感是有些淡~~”，趙佳勝接話道：“其實F國酒都有些偏淡，講究豐富和平衡，這酒是稍微有點偏酸，也算是迎合一下南方地區(qū)消費者的——”
還沒等趙佳勝說完，薛曉東又插話道：“劉總，要么，一會兒我?guī)踅?jīng)理轉(zhuǎn)轉(zhuǎn)，您和王總先休息一會兒，今天你們都喝了不少~~”
“還行、還行~~”，劉志強笑著擺手，問王家德，“王哥咋樣？今天~~喝好了沒？”
“嘿嘿~~”，王家德嘿嘿地笑了兩聲，“要說啊~~多了不敢說，喝白酒啊，我這也是半斤八兩的量，就是這~~紅酒啊，真喝不習(xí)慣，這紅酒太醉人了~~”
“我也是，要么~~咱再整點白的？”
“可不來了、不來了~~”王家德急忙擺手，“摻著喝更不行，不敢摻著喝~~”
剛才趙佳勝的話還沒說完，被薛曉東這一打斷，明顯被‘噎’著了似的，很是尷尬，王建偉在一旁看著也覺得不舒服，就接了他剛才的話題，湊過去輕聲道：“其實吧，我也是喜歡稍微偏酸一點的紅酒，感覺清爽些~~”
“是吧？”趙佳勝的臉上登時就洋溢起了笑意，“這個和飲食習(xí)慣有關(guān)系，也和不同的酒文化有關(guān)系，畢竟受人文、地域等等的影響，北方喜歡厚重嘛，酒喜歡偏烈一些的，南方喜歡淡雅、柔和，酒就喜歡溫和、綿軟的。葡萄酒的口感講究的是酸、澀、苦，人的舌頭對酸、澀、苦的感受位置不同，當喝下去的時候，先經(jīng)過~~”
“——趙工真是有研究啊！我其實~~”，王建偉此時已經(jīng)有些后悔和趙佳勝搭話了，但又不好不搭理他，就想著岔開一下話題，可一時又想不起聊什么，就用手比劃了比劃，倒是有些語塞。
趙佳勝就笑著問：“你是喜歡干白吧？呵呵呵~~喜歡偏酸口的人肯定喜歡喝干白”
“是、是、是~~你們都做什么干白？”，王建偉心道‘這位趙工還真是句句不離酒’。
“我們不做干白！”
“為啥？”王建偉忍不住問。
“首先是工藝比干紅復(fù)雜，發(fā)酵、冷凍、過濾的要求也高很多，又怕氧化又怕染菌，儲藏和運輸也很‘嬌氣’，檢驗還苛刻，就拿雜質(zhì)要求來說吧，那一瓶干白，肉眼可見的懸浮物，不得超過三個~~”
“也是，干紅有沉淀都看不出來~~”
“是唄，沉淀的、飄絮的，一眼就看得出來~~其實主要吧，這干白的葡萄酒賣不上價錢，費這么大勁做的酒，價錢高了沒人買，低了核算不上，做著就沒意思~~”
“剛才聊到寶石紅色，不會是所有的酒都要‘調(diào)’色吧？”王建偉心想，‘真是這樣的話，以后還是少喝紅酒吧’。
“不是、不是~~那怎么行呢？”，趙佳勝笑著擺手，“只是其中一部分需要調(diào)色，比如一些品種，或者年份不好、成熟度不高的，但也都是小部分——”
“——那就加些色素唄？比如什么檸檬黃、玫瑰紅什么的唄？或者寶石紅？”，王建偉隨便胡謅了幾個在飲料的配料表里常見的幾種色素顏色。
“沒有沒有，不能不能~~”，趙佳勝咧著冒油的嘴略有不屑地笑了笑，擺著手道，“不加不加，不能加色素，再說了，哪有寶石紅的色素哦~~”
“那怎么調(diào)出寶石紅色來？”
“所以，我們用‘調(diào)’的辦法”，趙佳勝此刻已經(jīng)達到了娓娓道來的狀態(tài)：“有一類葡萄品種，自身不適合釀酒，比如糖度非常低，或者顏色非常重，所以就把用這種葡萄釀出來的酒，調(diào)到顏色淺的酒里，用來調(diào)色，我們就把他們叫做調(diào)色品種或染色品種，比如‘煙七三’、‘紅汁露’、‘小維多’”。
“哦~~”，王建偉恍然大悟，“就是勾兌一下唄~~”
“不、不！”，趙佳勝急忙糾正道：“不叫勾兌，不能叫勾兌，我們葡萄酒行業(yè)不這么講，我們都說‘調(diào)配’~~”
“那~~這是不是也叫混釀？我看有的一瓶酒里好幾個品種”
“這個也不是一回事兒，混釀和調(diào)配也是不同的——”
倆人正聊著的時候，王家德和劉志強都已經(jīng)起身，張羅著去喝茶，薛曉東也招呼著王建偉和趙佳勝一起參觀一下廠區(qū)。
“建偉啊，你們?nèi)マD(zhuǎn)吧，我可是去喝茶嘍~~一會兒轉(zhuǎn)完了你也過來，咱們喝口劉總的茶再走~~”，王家德笑呵呵地交代了兩句，又囑咐道：“要多學(xué)多問，不管這一單能不能做成，以后你們肯定要長期合作，就是合作伙伴，相互要以誠相待，多溝通、多理解~~”
“必須地啊~~說實在的講話，王哥，那就是我親哥一樣，建偉，那更是我的好老弟！有什么需要，有什么要求，盡管講！全力支持，全力滿足~~”
“放心吧劉總！”，薛曉東朗聲地接話道：“只要是王經(jīng)理選定的酒，我保證不加一分錢出貨，怎么樣劉總？”
“好！”劉志強重重地點頭贊揚，“看看咱們的銷售經(jīng)理！怎么樣王哥？夠意思不？！”
“好好好，夠意思！”，王家德忙不迭地點頭，“建偉啊，感受到劉總的這份誠意了吧？一定要想方設(shè)法，把這一單促成！”
“行！一定！”王建偉也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