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光霞莊園》第二卷“遇”
第八章一句戲言渾入夢（1）陪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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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脫了付桐林和谷老師約請的午飯，王建偉又客氣地向熱情的李老師解釋了一番，這才在付桐林的陪同下走出了學(xué)成商社的門。
付桐林一邊往外送，一邊囑咐：“回北都安排好貨后你再過來，我們一起轉(zhuǎn)轉(zhuǎn)市場……”
倆人剛在門口站定，還沒說幾句話，就見程丹丹遠(yuǎn)遠(yuǎn)地迎了過來。
早上披散的長發(fā)又被整齊的梳理了起來，只是在兩鬢處依舊垂下了幾縷飄散，倒是又在腦后扎起了個微翹馬尾——看起來隨意自然，又感覺俏麗陽光。
“真巧呀！王經(jīng)理也在呀？”程丹丹熟絡(luò)的問。
“是~~”王建偉覺得有些尷尬“我這就回中城區(qū)，然后再去暨陽一趟——”
“真的呀？”，程丹丹一副驚喜的樣子，“我和琪琪正好也要去中城區(qū)游船呢，真是太巧了~~”，然后沖著付桐林嬉笑道：“我剛向我姐請假了呢~~和琪琪去秦淮河游船，姐夫你借我兩百塊錢——我姐說先讓我向你借~~”
“你沒哄我吧？！”付桐林一邊掏錢遞過去一邊囑咐：“如果太晚的話，你和琪琪還是住那邊吧，省得你姐大晚上的擔(dān)心，又睡不好——”
“——放心吧！”程丹丹一把扯過付桐林遞過來的錢，又沖著王建偉抬手揚(yáng)了揚(yáng)，道：“晚上我姐夫請你游船，我當(dāng)向?qū)?！?p> “呵呵~~”付桐林呵呵地笑了起來“哎呦，也是哦~~我怎么沒想到呢，這個時候，正適合游船哦~~~”。
……
返回中城區(qū)的公交車上，王建偉不見馮琪，就問程丹丹：“你同學(xué)不和我們一起去中城么？”，程丹丹‘嗤嗤’地笑著道“晚上游船嘛，她到了再約我——”
“誒~~”程丹丹向王建偉這邊湊了湊，問“北都和南都，你比較喜歡哪兒？”
“我剛到?jīng)]幾天，還說不好喜不喜歡~~但空氣倒感覺好太多了，人們也不是那么匆忙，而且滿眼綠油油的，感覺還不錯~~”
“倒是這么回事兒，不過，就是梅雨的時候太難熬了，幾乎沒有晴天兒，特別的潮，很討厭，衣服曬一個星期都不干~~對了，你看，幾乎每條街都能看到梧桐樹，你知道為什么嗎？”
“不知道”
“據(jù)說是當(dāng)年蔣介石送給宋美齡的禮物，說是宋美齡特別喜歡梧桐樹，就從法國買了好多過來，所以又叫‘法桐’，應(yīng)該是一九三幾年吧，先是栽了幾條街，當(dāng)時還有好多人批評說‘栽樹都不好好的栽，栽得亂七八糟的’，誰知道，后來坐上飛機(jī)向下看的時候才明白，原來那是按照一條項(xiàng)鏈的形狀種植的，而項(xiàng)鏈的中心也是一個寶石的形狀”，程丹丹說到這，沖著王建偉俏生生的問“你猜，寶石的位置是哪兒？”
王建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典故’，倒是不經(jīng)意的隨口應(yīng)道“不會是宋美齡住的地兒吧？”
程丹丹的臉忽的繃住，噘著嘴，蹙眉瞪著王建偉，“你不會早就知道吧？”
王建偉覺得莫名其妙，心想，這丫頭翻臉的速度也太快了，“我猜的，我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要說——老蔣還真是浪漫啊~~~”
程丹丹又瞪了一眼王建偉，嘟囔了一句“騙子”
王建偉不想和這個小丫頭爭什么口舌，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她這樣稱呼了，就苦笑了一下，沒有應(yīng)聲。
程丹丹使勁抿著嘴，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那你說！她住的地兒叫什么？”
“這個，真不知道，猜不出來”
“叫‘美齡宮’！那你猜猜，‘美齡宮’的屋頂是什么顏色？”
“嗯~~既然是叫‘宮’，那肯定是金色的呀，紅墻金瓦嘛！”
“你以為是故宮呢呀？！庸俗~~每年秋天，梧桐的葉子黃了，就成了‘金項(xiàng)鏈兒’了，那‘吊墜兒’怎么也配個金色呢？！”，說到這，程丹丹又展顏笑道：“藍(lán)色的——金項(xiàng)鏈，要配藍(lán)寶石的吊墜兒，你沒看過‘泰塔尼克號’么？——那是‘海洋之心’~~”
“哦~~真的么？那還真是浪漫~~沒想到，真是沒想到~~~”王建偉見程丹丹又恢復(fù)了‘笑意’，只好順應(yīng)著感慨一番，又不好太過明顯的奉承她，只好半夸半收，搞得自己都覺得有點(diǎn)累，心道‘要不是感謝她昨晚沒把自己扔到大街上，又給自己買早點(diǎn)，還真懶得再多搭理這個瘋丫頭了。
時間到了下午一點(diǎn)多，才聽到公交車報站道“下一站終點(diǎn)站——中華門馬上就要到了……”
倆人雖然還沒吃午飯，但并不怎么餓，下了車，程丹丹湊向王建偉道：“我?guī)戕D(zhuǎn)轉(zhuǎn)中華門吧，我請！”。
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座古城門，王建偉覺得有些像北都的前門，只是多了高聳的城墻，又覺得更像是老家那邊的‘第一關(guān)’——雖然王建偉并沒有去過‘第一關(guān)’，但各種介紹家鄉(xiāng)的宣傳里總會離不開那座雄渾的古關(guān)隘。而對于眼前的古建筑，王建偉一是沒有什么興趣——‘高高的前門’和‘第一關(guān)’總是近在咫尺似的，隨時也可以去領(lǐng)略，這里的不看也罷；二是‘陪著’這位陰晴不定的大小姐，自己確實(shí)感覺有些累，就笑呵呵的問程丹丹“這里還花錢嗎？”
“不貴，門票才20~~”，程丹丹自是看不出王建偉的心思，一邊去翻手里的包，一邊熱情地招呼著“那咱們就走著？~~~”
王建偉見狀，只好上去拉住，“算了吧你，‘前門’你還沒看夠啊，你還不如請我去吃梅菜肉餅?zāi)貇~”。
“你還知道梅菜肉餅呀？”程丹丹笑嘻嘻的道“行！我也愛吃，到了夫子廟我請你”
“還是算了吧，晚上你們?nèi)ビ未?，我得補(bǔ)補(bǔ)覺~~要么，咱先吃點(diǎn)兒東西？”
“不餓！”
“我也不餓，簡單墊巴一點(diǎn)兒唄~~”
“要么我們?nèi)ソ闹薨伞背痰さず鋈挥辛诵轮饕?，熱情地道：“我最愛去那里了，每次去都覺得是世外桃源似的，雖然環(huán)境差了點(diǎn)兒，但肯定讓你有種離塵脫俗的感覺~~”說罷，就不容分說的去拉王建偉。
王建偉本能的掙了一下，沒有掙開程丹丹的手，就不好意思再用力了，只好懶懶的跟在后邊埋怨：“先吃口飯唄，吃了飯?jiān)僬f行不行？”
“也是~~”程丹丹走了幾步才停下來，“那就先吃口飯！”
在程丹丹的帶領(lǐng)下，倆人轉(zhuǎn)到了一家叫“大娘水餃”的餐廳，點(diǎn)了兩份水餃，又要了一碗牛肉湯和一碗鴨血粉絲湯。
等上餐的間隙，王建偉給張彥松經(jīng)理打了電話，做了個簡短的匯報，張彥松很是滿意，希望王建偉據(jù)此合作參考，在接下來的另外兩家談判中，看看能不能有更大的突進(jìn)，又‘鼓勵’王建偉做得再扎實(shí)點(diǎn)兒，不著急返程。掛了電話，王建偉心里嘀咕‘那我是按期回去呢？還是再多轉(zhuǎn)幾天？……’
鴨血粉絲湯王建偉吃得不太習(xí)慣，倒是很喜歡那碗被稱作“牛肉湯”的牛雜湯，吃得很有感覺。
“可惜了，這邊吃不到大餡兒的蒸餃~~~”程丹丹一邊舀著湯喝一邊嘟囔，“誒~~吃完飯我們?nèi)ソ闹?，然后晚上，如果不去秦淮河的話，我們可以?898，怎么樣？”
“嗯~~~”王建偉斟酌著用詞，想著怎樣才能溫和地拒絕她的邀請——“我啊，你知道，昨天晚上確實(shí)是喝多了，現(xiàn)在都沒怎么醒透——”
“——是你要喝的，我可是攔都攔不住”，說到這，程丹丹就夾了王建偉一眼，“先陪我去江心洲！你就說去不去吧！”
“——去！”王建偉登時就斷然的應(yīng)聲，“必須去！對了，你和你同學(xué)不是要去游船嗎？”
“這還差不多~~”程丹丹就笑吟吟地問：“怎么？特不想陪我去吧？”
“哪有~~不會、不會~~”
吃罷了飯，倆人就去坐了公交車，又倒了一趟車，才到了江邊，然后就上了輪渡。
吹著江風(fēng)，程丹丹的興致很高，站在輪渡二層的圍欄上指著‘對岸’，沖著王建偉介紹著“你看，那邊就是，這里就叫江心洲，都是農(nóng)家，吃的、住的都是農(nóng)家小院兒，也有三四家農(nóng)家小菜館，倒是許多畫家和作家都來這里，也被稱作畫家村……都是種葡萄和草莓的……”程丹丹介紹得仔細(xì)，王建偉只是‘哦哦’的應(yīng)聲點(diǎn)頭，并不搭話。
只幾分鐘，倆人就上了岸，時長會有人湊過來，操著口音‘熱情’的沖著二人招呼什么，程丹丹也帶著方言一邊回應(yīng)一邊擺手，然后抻著略顯呆滯的王建偉往里溜達(dá)。
又溜達(dá)了一陣，王建偉的電話就‘滴鈴鈴’地響起。
掏出手機(jī)一看，王建偉感覺‘有救了’——是劉洪濤打來的，看現(xiàn)在的時間，判斷應(yīng)該是劉傳明‘鼓動’劉洪濤打的電話，大概是要約著吃晚飯，想到這，王建偉就沖著一旁還在‘叨叨’的程丹丹刻意地低聲‘噓’了一下，然后接起了電話。
“濤哥？！有什么指示？”王建偉朗聲地問。
“建偉兄弟呀，晚上一起在‘中央飯店’吃個飯吧，正好你有個老鄉(xiāng)過來的呀~~做葡萄酒滴，一起嘗嘗酒……我是聽劉靜說你對葡萄酒有些心得呀~~~你現(xiàn)在在哪？要不要過去接你？”劉洪濤的聲音雖清緩卻清晰。
“好的、好的！”王建偉趕緊應(yīng)道“幾點(diǎn)？我肯定過去！”王建偉心道‘什地方先不管，反正哪兒都行啊——’
“對了~~傳明和小靜也過來呀，你還有朋友一起過來嗎？要是過來的話，我定個大點(diǎn)的包間！”
“好啊~~”程丹丹忽然就湊了過來，笑呵呵湊到王建偉身邊，大聲沖著電話道“我們在江心洲~~~”
“好——好滴呀~~”電話里的劉洪濤頓了頓，很快就道“那就定了哦，你那邊是兩個人是吧？晚上5點(diǎn)半好不啦？”
“我這~~~”王建偉正要說什么，程丹丹就高聲的應(yīng)道：“好！就這樣！”
“那就這樣，我訂好了包廂給你信息”
劉洪濤剛掛了電話，程丹丹就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建偉的肩膀，嬉笑著道“我就說你是個大騙子吧，我冤枉你了么？你有這么多的大款朋友，都是請你去中央飯店吃飯的主兒，你還忍心讓我借錢請你過來玩兒？還讓我當(dāng)免費(fèi)的向?qū)В俊?p> 王建偉只好苦笑著擺了擺手，轉(zhuǎn)而又解釋“都是客戶，之前約了好多次了，我是真不想去，但也不好總推脫——”
“承認(rèn)了吧？！嘴上叫人家哥叫得那么親，答應(yīng)的又那么痛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多鐵的哥們兒呢？原來在你這兒就是個客戶，還是你不怎么待見的主兒——你說~~~”程丹丹笑吟吟地瞇起眼睛盯著王建偉問“你這個大騙子，哪句話是真的？”
“呵呵~~”王建偉被這丫頭胡攪蠻纏的樣子氣得不禁苦笑了起來，問道“晚上你真想去??？太晚你就回不去了！”
“本來也沒打算回去呀——你是不想帶我去吧？”
“我和他們也不太熟，我是怕你過去沒得聊，會很尷尬的”
“我就聽你們聊就行了唄，我倒是想和你們學(xué)學(xué)~~”說到這，程丹丹就洋洋的笑起來。
王建偉想了想，硬是拒絕她也不好，就給付桐林撥過去了電話，“付老師~~~是我~~晚上我這邊有個飯局，丹丹也要去~~~”
身旁的程丹丹聽罷，就要過來奪手機(jī)，王建偉一閃躲過，又沖她瞪了瞪眼睛，程丹丹就蔫了下來。
“她不會給你添亂吧？”付桐林電話里清晰的聲音傳來。
“呵呵~~是電子市場里的劉傳明和劉洪濤他們約的，打電話的時候，丹丹聽到了，也要一起去，我想還是得和你說一聲——”。
“——我和她說！你們晚上肯定是要談事的，那多不方便！”
聽到付桐林的口氣變成了對程丹丹的責(zé)怪，王建偉就不忍心起來，原本自己也沒有非要拒絕程丹丹的意思，只是覺得晚上帶人家小姑娘出去吃飯，總得知會一聲‘家里人’的，嘴上就緊著道“沒事、沒事，付老師，沒有什么不方便的——”
“——丹丹在你身邊嗎？”電話那邊的付桐林問。
“在的——”王建偉剛一收聲，電話就被程丹丹一把奪過去，抱著電話先是“欸”了一聲，接著就道“我剛給我姐發(fā)了信息……正好我學(xué)學(xué)怎么談業(yè)務(wù)…不至于吧？怎么被你們搞的這么復(fù)雜？~~我又不去攪和！——江心洲…說是中央飯店？！”，程丹丹又沖著王建偉求證了一下，接著道：“哎呀~~您甭管了！我回頭給我姐發(fā)信息~~知道了、知道了！”說罷，就把電話遞給王建偉，嘴里還嘟囔了一句“用你幫我請假？”
王建偉沒有理會小姑娘的嘟嘟囔囔，反正自己‘知會’付桐林的義務(wù)已經(jīng)做到了，就笑呵呵的接過電話，聽那邊的付桐林問，“建偉嗎？哦~~~你們現(xiàn)在在江心洲呀？”
“——是，剛到這兒”
“哦~~~嗨！丹丹這丫頭，晚上不會給你添麻煩吧？”付桐林笑呵呵的問。
“不會、不會~~”
“晚上別讓她喝酒呀！”付桐林囑咐道。
“好！”王建偉應(yīng)著，就看向程丹丹道“付老師說不讓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