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矛盾
溫蒂焦急地等在某個巷子口,身上涼颼颼的,她站在深夜這樣的隱蔽角落,耳邊能聽到街上尚未歇業(yè)的小販酒館傳來的聲音。
還不是因為秦離突然給她連發(fā)了幾十條消息,她本來經(jīng)過了實習的最新安排,在日本分部持續(xù)叛亂,卡塞爾三人組持續(xù)失蹤情況下,通過自己最擅長的技術(shù)進行了家里蹲式的實習,大半夜的被秦離吵起來的非說什么讓她隨便找一條靠近源氏重工的巷子等著。
拜托??!現(xiàn)在什么形勢!溫蒂根本無法理解,不過也沒指望秦離會是什么特別穩(wěn)重的人了,也猜不到他到底要干嘛。
只能說看在朋友一場,溫蒂還是出來接他。
話雖如此,能讓能果斷屠殺生命的溫蒂這么糾結(jié)的夜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害怕長時間在狹窄的空間里等待,可能是小時候孤獨留下的后遺癥,也有可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都市怪談,在日本這個地方尤其受用。
比如現(xiàn)在,她緊張兮兮地盯著巷子口,那邊的井蓋在撲騰撲騰地響,溫蒂直接退到巷子中間,盯著不斷弄出動靜的井蓋。
“哐”的一聲,溫蒂整個人戰(zhàn)栗了一下,再一次往后退了一步。
良久,都沒有東西從井蓋里出來。
溫蒂摸了摸匆忙間帶出來的槍,里面只有五發(fā)子彈,但愿別是什么怪談里的夜行怪物……
“別哆嗦了,是我?!币宦暿煜さ膰@息響起,秦離冷著臉,高高的抬著頭,讓自己的眼睛露了出來。
太好了!溫蒂小步跑過去,接過秦離手里的東西,一個有兩塊瓷磚大小,被疊的亂糟糟的布塊一樣的東西,秦離從井蓋里爬起來,身上掛滿了味道不太好的污水。
溫蒂身上還套著干凈的外套,她抱著那些東西,本能地往后退了幾步,捂住了口鼻。
奇怪,這堆布塊居然一點都沒濕……溫蒂低下頭確認了一下,確實如此,等她再抬頭看秦離,發(fā)現(xiàn)秦離的衣服,頭發(fā),突然又變得干干凈凈的了。
“發(fā)、發(fā)生什么事了,你也會秒換裝嗎……”溫蒂磕磕巴巴地指著他。
“你又看了什么霸總文學,趕緊走吧。”秦離失笑,接過那堆布塊,率先在巷子里跑起來,順手拉了一把在發(fā)呆的溫蒂。
身后的源氏大廈,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還有不屬于人的詭異嚎叫。
處于密室的繪梨衣,隔著厚實加固的機械門,也聽見了煩人的嬰兒般的尖叫和哭泣聲,她放下了電視遙控器,拿起了刀,走到門邊的時候,順手打開了浴室的燈。
“呲——”
幾米厚的大門外,一把刀呼嘯而出,貫穿過最近死侍的頭顱,將它釘死在了墻上,血肉飛濺,方才尚在起伏的聲音一瞬間安定下來。
死侍們紛紛退卻,轉(zhuǎn)頭撲向還在抽搐的護士醫(yī)生的尸體上,有意的躲開了那扇門。
——
溫蒂帶著秦離進了自己在住的公寓,進門回到自己整潔的小房間后,她才有力氣反應(yīng)從剛才到現(xiàn)在等一系列詭異之處。
少年自顧自地從冰柜里拿了一瓶汽水喝,似乎還對新口味很是欣慰,身上也確實干干凈凈的,一塵不染。
溫蒂狐疑地看著他手里還捏著的東西,暫且不追究秦離是怎么一秒變干凈的,他們身上可都沒有沾過血。
那這股愈來愈濃的血腥味,還夾著一股腐臭味,應(yīng)該是那個東西的吧。
等溫蒂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突然心頭一跳,近乎停滯,秦離拿著汽水,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這個眼神很冷,溫蒂猛地一顫,怎么感覺眼前的少年,和半個月前在迷茫著是否還要相信姐姐,還對自己提出忠告的少年,完全不一樣了呢?
“怎么了,血腥味很刺激嗎?”秦離開口,溫蒂感覺更不好了。
但她也只敢實話實說。
溫蒂慢慢地點點頭。
秦離攤開手看看自己身上,用過“無塵之地”,啊他早就說這個言靈特別實用,自己確實是干凈的。
“沒事,不是我的血,”他也沒對溫蒂的反應(yīng)感到不滿,而是走過床位,在空地上坐了下來,終于放下了手里的東西,“你別擔心?!?p> 擔心?她能擔心什么?擔心到底是誰的血嗎?溫蒂有點無語,又有點害怕,但還是湊過去和秦離一塊坐在地上,看他慢悠悠地展開手里的東西。
“……”溫蒂沒去管這個物件,而是感受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看著冷漠的秦離,“你去偷東西了?”
“嗯?!鼻仉x也照樣回答。
“這是……這不是卡塞爾的命令吧。而且你是怎么一下子從俄羅斯趕回來的,才花了多久啊……”
“當然不是。還有,我坐飛機不休息一路過來,好像也沒多久。”
對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溫蒂瞟了一眼秦離正擺弄的玩意,再一次將目光鎖定在他臉上,地板上的東西似乎是他匆忙之間用刀刮下來的,有很多地方因為折疊變得有些不好分開,少年專心致志地仔細地掰著。
“這是……日本分部的東西吧,看起來像墻灰,又或者是白王血裔留下來的歷史文物,也就是卡塞爾最需要的研究材料?!?p> “你違反了學校,違反了秘黨,你不怕我告發(fā)你嗎?”
少年停下手,終于抬起了頭,眼神看起來并沒和以前有什么區(qū)別。
“不可能,你一定會在下一次開口前徹底安靜,我有辦法。”
溫蒂心里猛地沉下去,這家伙不僅在威脅她,還把她也拉下水了!
但是……溫蒂又很快輕松的笑起來,“切,早說嘛,我又不是那種死板的人?!?p> 秦離就知道,這種事情,對于這個深藏不露的變態(tài),才不是什么緊張的事,反而是好事吧。
正如他所料,并不是每一個卡塞爾出身的人,都有和昂熱一樣的決心。
而他現(xiàn)在的決心,就是不讓這份沒有任何意義的真實繼續(xù)成為真實。
“廢話少說,”秦離終于把壁畫展開,“我需要實驗品,你來看看?!?p> 溫蒂聽到“實驗”這兩個字,眼睛一亮,再看看由意義不明的涂鴉組成,根本無法認出形體的壁畫,皺起了眉頭。
“這是……龍文?”
“你是A級,應(yīng)該也參加過上次解讀青銅城地圖的任務(wù),這一次挑戰(zhàn)下無路明非外掛版的限時解讀吧,白王限定?!鼻仉x也低頭看著壁畫,饒有興趣地笑起來。
精神元素的支配,世界盡頭力量的源泉,白王是唯一有關(guān)聯(lián)的晚輩龍王呢。
世界樹的產(chǎn)物只是支配,比如海姆達爾,它還沒來得及去探索力量的源泉就回歸了,那白王作為黑王的祭司必定是有理由的。
有一種可能,黑王登上王位后,并沒有得到預期中世界全部的力量,在通過四大君主的創(chuàng)造中,也經(jīng)歷過維德弗爾尼爾的失敗經(jīng)驗,最后能讓他感到滿意,并賜予“白之王”稱號的作品,能讓他因為某一個作品消失而痛心入骨的,只有成功和世界樹接軌的白王。
黑白王各自掌握著世界樹最大一部分的力量,成為世間新的“巨樹”吧。
真可惜,矛盾的雖然統(tǒng)一,但也會對立呢。
最終這對王座,還是對立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