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雖然性子溫吞,但一貫有什么話可都不瞞我的?!?p> 靜姝握住春綺的手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瞧得出來,你該是受了些委屈的。在府里頭,但凡見了母親,你總是報喜不報憂??墒侨缃襁@兒只有咱們倆了,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么?”
春綺苦笑著搖了搖頭:“哎,說起來這事兒還是因我而起。別看偌大的陸府里頭像是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似的。實則這段時日,用錢的事兒上是吃緊得很。”
“你姐夫之時這人,你也該是曉得一些的。為人大方,與朋友、親眷之間來往出手也是闊綽,從來不去計較??墒羌懿蛔∷@流水一般的花法,府里又不是貔貅只進不出。賬房那邊的賬面早就拍不平了,你姐夫又不知曉。”
“先前回娘家的時候,母親也曾旁敲側(cè)擊問起過一些來,但是我怕你們曉得了還要擔心事,因而一直不敢多提?!?p> “之時到底還在任上,平日里人情往來,也總是有開銷用度,這拆東墻補西墻的法兒也不知道能頂?shù)昧硕嗑??!?p> “因而我便想著做一些繡活描樣圖的活兒,私下里也拿出去賣上一些錢來,也算是幫補家用了。哪里曉得,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知道我拿了繡圖在外頭兜售。竟然當眾叫人拿到之時跟前去講,給了他難堪?!?p> “之時以為我是貪圖那一點小利便要如此,一時惱了,于是我們倆便起了一些口角……”
靜姝撇了撇嘴:“要我說,就該姐夫受我一箭,醒醒神。他可真夠木魚腦子的,陸府雖不如我們將軍府家大業(yè)大,可你們一大家子吃穿用度,柴米油鹽醬醋茶,哪樣不用錢?”
“他為人仗義、出手闊綽是好,可是后院空了庫都一點不曉得,這不是獨讓你為難么?也當真不知道是說他糊涂好,還是說他愚鈍好。”
春綺忙道:“他倒也不是成心要這樣,只是平日里在大理寺忙的瑣事頗多,也實在顧不上家里這頭了吧。府中內(nèi)務(wù)也是我本分,全賴我沒什么本事,不如你這般會做生意。”
”瞧瞧,我才說了姐夫兩句,二姐就舍不得我說他了。到底還是結(jié)發(fā)夫妻,你對姐夫可好著呢,但愿他這腦瓜子能開開竅?!膘o姝拍著胸口舒了口氣出來。
“說起來當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兒,與你說這些,我倒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贝壕_抿了抿嘴。
靜姝抬頭看了眼天際,尋思半晌,方才開口說道:“姐夫這事兒,雖然起因是有人挑唆,但他這樣是非不分拎不清,也該是要敲打的。”
“二姐,要不你看這樣成么?千芝堂不是生意愈發(fā)得好了嘛,也多了不少京中達官顯貴托人來看藥材。只是許多時候這藥材什么樣兒,那些丫鬟、小廝也學(xué)舌不清?!?p> “千芝堂因而便需要一些藥材的小畫,這樣比人學(xué)舌要強。我曉得,二姐不愿意假手于人,也不想收現(xiàn)成的好來。那你能否幫我一個忙,就畫些藥材的樣式小畫,由千芝堂來收用。”
“至于這潤筆錢,咱們在商言商,就按市價算。小畫進了我鋪面上,你自可放心,也無人知道是出自你之手。更是省得再被人捉了把柄,到處傳謠,再要難為你來?!?p> 春綺低了頭,思忖半晌,點了點頭:“也好,倒是勞三妹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