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探工廠
城北工業(yè)區(qū)。
曾經(jīng)這里是一片銅礦場,小鎮(zhèn)也是因此而興起的。隨著開采難度增加以及礦資源的枯竭,小鎮(zhèn)的城北淪落成為狗都不來的荒郊野嶺。
因此人們特別好奇。
到底是誰把工廠搬遷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起初還有幾個壯漢借著酒勁夜探工廠,后來大家也就習(xí)慣了這吵鬧的場景,算是給夜里死寂的小鎮(zhèn)增添一份生氣。
“大半夜里燈火通明,整個小鎮(zhèn)也就這獨(dú)一份了?!?p> 為了穩(wěn)妥起見不引起工場主的注意,方澤在尚未踏足工業(yè)園區(qū)之前就把“幻影丸”向自己身上砸去。它的效果正如公主所說,第一時間就形成一團(tuán)迷霧隱去他的身型。
在這里可千萬不要說浪費(fèi)哈!
此時的方澤還不知道這一枚小小的泥丸售價竟然高達(dá)2000女王幣。
如果他事先了解行情,恐怕早就掛腸子悔青了。
……
方澤壓輕腳步向工廠小心靠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描述的香味,像是古木檀香,又像是安葬死人時用的香料,總之不像是正常人會往身上抹的香水味。
雖然有迷霧隱去行蹤,但為了穩(wěn)妥起見,方澤還是先躲在遠(yuǎn)處草叢里謹(jǐn)慎打量一番。
工廠里的工人秩序井然。
他們穿著整齊統(tǒng)一的白色長衫,頭上也裹著一塊白布,臉上還帶著面具,體型倒是參差不齊,高矮胖瘦樣樣都有。
有些工人正拿著刨子打磨家具表面,有些正拿著墨繩校準(zhǔn)角度,還有一些正用鑿子給家具鑿眼開孔,正當(dāng)方澤想著低價淘些家具回去的時候,他看到有幾位工人走進(jìn)倉庫一陣搗鼓,拖出來一副副尚未上色調(diào)漆的棺材。
“誒呦,我去!”
方澤嚇得一屁股坐在泥地上。
“誰說是一家新開的家具廠?這分明是在做陰間的生意!李亮這家伙,看我回去不好好揍一頓!”
更驚悚的事情還在后頭哩!
正當(dāng)方澤灰溜溜地想要離開的時候,他注意到有一位俏皮可愛的蘿莉女孩,正叉著腰指揮著工人干活。
方澤眉頭微皺,心想:“小小年紀(jì)就當(dāng)上了督工?!真可惡吶!”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大晚上還這么辛苦干活,也真是難為這丫頭了?!?p> 這小女孩指揮起來頭頭是道,在她的指揮下,所有工作安排得有條不紊。
夜里忽然起了一陣涼風(fēng),吹散了附著在方澤身上的迷霧,僅僅是這一瞬間,工廠里的那位小女孩察覺到蹲在草叢里的方澤。
倆人大眼瞪小眼,一瞬間全傻了眼。
“咿~~~呀!”
小女孩像是見著鬼似的驚呼道。
“救命吶~是誰在那里?是誰躲在那里?!”
方澤一時也是犯了難,權(quán)衡利弊之下,他還是選擇向小女孩緩緩走去。
“不要怕!我不是壞人!”
女孩穿著一條哥特蘿莉長裙,腳上踩著一雙紅色亮皮高跟鞋,裸露的腳踝處可知她里面穿著黑色漁網(wǎng)襪。
算不上濃妝,但也比尋常女孩妖艷些。
眼看方澤越靠越近,她把腦袋死死埋在懷里的布偶小熊里不敢吱聲。
“嗚嗚嗚~”
她忽然哭起來了。
“我再也不敢了!”
“嗚嗚嗚~我這就搬家,只求你不要通報官方。”
女孩的哭聲果然是對付方澤的最佳法寶,還沒等方澤撐幾回合就繳械投降了。
方澤輕聲安慰道:“我不過是路過一打醬油的,不會舉報你半夜開工擾民,更不會去通報官府?!?p> “誒,真的呀?”
女孩抬起頭,眼睛、鼻子都哭紅了一圈,好奇地打量著身前的少年人。
方澤俯下身問道:“丫頭,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虞新語,你叫我新語就好啦!”
她的年齡沒比方澤小多少,只是身材長得嬌小可愛,所以方澤才會誤認(rèn)為她是蘿莉。
談話的間隙,方澤注意到周圍工人呆滯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上了發(fā)條的人偶突然斷了弦。方澤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問道:“這些都是你雇傭過來的工人嗎?”
一邊說著話,一邊朝他們走去。
虞新語急忙上前攔住方澤,面露難堪之色,道:“他們身體不太好?!?p> “這可不行!”
“工人身體不適就讓他們回去休息,哪有硬扛著干活的道理?”
當(dāng)初自己生病,經(jīng)理死活不肯批病假,硬逼著他干活,害得方澤險些倒在工位上。因此方澤對此類事情特別忌諱,就忍不住苛責(zé)幾句。
虞新語的小腦袋瓜子咕嚕一打轉(zhuǎn),急忙說道:
“你說得對!我這就讓他們回去休息。”
只見女孩朝他們揮一揮手,這群工人放下手中工具,步履蹣跚地往后門走去,他們的身體搖晃著,仿佛刮起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們吹倒在地。方澤心生憐憫,說道:“他們住在哪里?這附近也沒有像樣的出租房呀?”
虞新語緊張得掌心冒汗,說話也吱吱嗚嗚,語無倫次的模樣頗為可愛。
正當(dāng)她編好一段像樣的謊話準(zhǔn)備糊弄方澤的時候,一位冒失的工人不小心撞到了方澤。
“噫嗚~!”
虞新語下意識地驚呼道。
那名“工人”哐當(dāng)一聲倒在地上,面具、頭巾散落在一旁,露出枯槁干癟的長相。
“誒呦,我去!”
這下可真把方澤給嚇著了。
皮膚干癟,眼皮外翻,臉上留不住半兩肉,滿口大牙悉數(shù)掉光,一副活脫脫干尸的模樣。
“什么情況?!”
“這特么是什么情況?!”
“你的這些雇工都是這種……干尸?!”
方澤寒毛倒立,心臟也是砰砰躥個不停,指著這群工人不停地大聲嚷嚷。虞新語上前握住方澤的大手,哀求道:“求求你了!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任憑他的心理素質(zhì)再過硬,見著這一幕也不得不軟下來。
……
為了安撫心靈受到極大震撼的方澤,虞新語乖巧地給他沏了一壺綠茶。望著那茶杯里上下翻騰的綠色茶葉,尤其是那茶葉的尖尖兒聯(lián)想到粘在“工人”臉上的雜草,方澤說不出有多反胃。
先是謝過她的好意,接著就忍不住吐槽起來。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原本只是覺得是天方夜譚,沒想到還真給你辦成了?!?